28. 聚仙楼(四)

作品:《穿书后成了男主白月光

    春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


    她站着廊下,端着那盆微浑的血水,琢磨着倒哪里比较好。


    一转身,差点撞上人。


    “嚯。”何余被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吓了一跳,手一抖,盆里的水晃出来些许,“沈徽怎么回事,总是神出鬼没,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沈徽没回,目光在她脸颊的伤处停留一瞬,又移向她手里的盆。


    他道,“处理好了?”


    “嗯呐,小口子,不过你们崔大人金贵,信不过我,又去请我师父了。”她略带不满道,“这点伤,我师父来也就是上个更好的金疮药,还能把伤变没了不成?”


    崔元灏可真够龟毛的,想着包扎好伤口就会收回成命,没成想结束后不仅没半分收回的意思,还催促快点。


    怪不得寡到现在,可真难伺候。


    沈徽没对崔元灏的评价发表意见,只是道,“你脸上的伤,需要上药。”


    “没事,过两天自己就好了,回春堂别的没有,药管够。”她浑不在意,反而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眼里闪着纯粹的好奇光,“哎,说正事,那女车夫怎么回事?查出来没?大白天的捅知府,这得是多大的仇?”


    沈徽似乎习惯了她这跳脱的思维,沉默一瞬,才道,“寇维在审,身份是假的。”


    “崔元灏做了什么缺德事儿?”


    与崔元灏相处下来,虽然他讨人厌的点挺多,但要说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有点不太信,但话又说回来,能做到这个位置的,哪有什么善男信女。


    其中的利益牵扯与权力纠葛,不是她这种平头百姓能窥探的。


    见沈徽半天不答,她也没了往下听到心思,正想端着盆离开,听他忽然开口。


    “她不是江州人。”


    她啧啧两声,低头看着盆里的血水出神,突然觉得见不到底了,“唉,我先去把这血水倒了,看着碍眼。”


    “阿余。”何瑾急匆匆赶来,看到何余手里的盆和淡定的神色,愣了一下,“大人他……”


    “放心,伤口不怎么深。”她语速很快,“就是流点血,看着吓人,养两天又是一条好汉。”


    她甚至还抽空拍了拍何瑾的胳膊,动作略显粗鲁,但意图是好的。


    何瑾被她这不拘一格的态度弄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担忧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紧抿着唇。


    不过是出门吃饭,竟遇到这样的事情。


    何余看着她忧心忡忡模样,笑意也有所收敛。


    少女失魂落魄,眉眼间全是懊恼。


    她喃喃自语:“全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大人……”


    这时,房门开了,方蘅之沉着脸走出来。


    何瑾立刻迎上去询问。


    方蘅之先没好气地瞪何余一眼。


    “出去吃饭还能惹出这么多事儿。”


    但语气里责怪少,后怕多。


    何余眼睛一亮,凑到方蘅之旁边,“师父您什么时候到的,没瞧见你。”


    方蘅之抬眸看眼后面的沈徽,又看眼何余,“光顾着聊天,眼里怎么还会有我。”


    何余嘿嘿一笑:“我眼里没有您,那是因为心里都是您啊。”


    方蘅之被噎了一下,懒得理她,转向何瑾交代病情。


    何余就站在一边,看着血水想着怎么处理,就这么原地泼了会不会不好。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从旁伸来,无声地接过水盆。


    是沈徽。


    “沈徽你真是好人。”她勾唇一笑。


    多发好人卡不会有错。


    目光淡然地落在她脸上,对于这张突如其来的好人卡。


    既未显露惯有的冷漠,也没有任何被取悦的迹象。


    然后,他就这么什么也不说。


    只是端着那盆血水,朝着墙角那棵歪脖子树走去。


    他选择直接泼在树下,动作干脆利落。


    做完这一切,随手将空盆轻轻放在廊下的石阶上。


    如此行云流水,倒显得她装装的。


    沈徽帮过她不少事,可即便如此,比起时常出言带刺的崔元灏,这位男主的性子更让她觉得难以相处。


    有点猜不透他的想法,或者说行为举止。


    作为男主,他似乎有点过于边缘化,他如今的位置,全然是崔元灏的副手,沉默,可靠,近乎隐形。


    不是说不行,只是这与她模糊知晓的原著形象,相差甚远。


    男主年纪轻轻,锦绣文章就名动京城,笔下有江河奔涌,胸中有万千沟壑,是何等耀眼夺目的人物。


    怎么跟她一样苟着活了。


    “走啦,还傻盯着看。”方蘅之声音从旁边传来,“快点跟我回药堂,一堆药材还没整理,倒有闲心在这里凑热闹。”


    “哦。”何余乖乖应声,知道方蘅之是担心她,想把她带离这是非之地,“姐,沈徽,那我先跟师父回去了。”


    何瑾点头,“快回去吧,今日多谢你了,路上小心。”


    跟着方蘅之走下回廊,离开府衙,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方蘅之步履稳健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抬起布满老茧的手,隔空点了点她,又气又恨。


    “你啊你……”说到一半,无奈叹气,“你要知道官场上的事,水深着呢,往后你给安生点,少掺和,好好学你的医,比什么都强。”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道,“别到头来连个简单刀伤都不会治。”


    “那是崔元灏没事找事。”她小声嘟囔着,低着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已经包扎好了。”


    “我知道你处理得挺好,知府大人也没让拆开重弄,我就给配了点药。”方蘅之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道,“不过呢,崔知府特意与我说,你以下犯上,尊卑不分,让我回去好好管教你。”


    “呵。”


    老崔头,很会玩啊。


    到了回春堂,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稍稍驱散心头那点因崔而产生的憋闷。


    刀伤不致命,她也第一时间给他止血了。


    背后打小报告,恩将仇报。


    她还是太单纯。


    她边叹气边熟门熟路归置药箱,又将几包新到的药材搬到后院准备晾晒。


    方蘅之不像往常一样立刻投入忙碌,他坐在那张擦得发亮的诊桌后,端着齐玉沏好的热茶,眉头却微微蹙着,目光有些飘远,半晌没说话。


    何余忙活一阵,察觉出异样,凑过去歪头看他,“师父,还在想知府衙门的事呢,都过去了,崔大人没事,我也没事,这不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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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方蘅之回过神,吹开茶沫,啜了一口。


    他抬眼,目光严肃地看向何余。


    “好?哪里好?你是不是傻,到时候别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有时候看着机灵,有时候蠢得挂像。”


    “哎呀别骂了别骂了。”何余赶紧抬手讨饶,嘴角撇了撇,带着点不服气的嘟囔,“您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总觉得,人和人相处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要是说话前都得在心里转三圈,做件事前也随时随地端着讲究,那也太不痛快了。”


    “活着已经够累了,时时刻刻还得担心自己有没有得罪人,有没有说错话,我又不进宫,又不当官,何必这样。”


    说到一半,何余看着方蘅之笑出声,“我一直听说回春堂的方大夫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何时也开始畏手畏脚。”


    “您放心要是有一天真惹出滔天祸事,我会以死谢罪绝对不会牵连医馆。”


    方蘅之重重放下茶盏,茶水溅出几滴,“一天到晚把死挂在嘴边,晦不晦气。”


    他叹了口气,眉毛拧在一起。


    “这位崔知府,年纪虽轻,心思深似海,绝非是那等宽宏大量,一笑置之之人,你今日得罪了他,日后有你好果子吃。”


    “不至于不至于。”


    崔元灏确实会有些报复性行为,但都是小打小闹,也不曾伤及性命,事后她也会索取报酬,换算下来其实不亏的。


    “这种事情,岂是你能料定的?”方蘅之站起身,背着手在堂内踱了两步,忽然停下,似乎下定决心,“罢了,你近日留在江州,我怕你不知何时又撞上府衙的人,或被他寻了错处,正好……”


    他转身看向何余,语气不容置疑,“豫州那边有批药材要收,几家老主顾的货也需要亲自去验看才放心,原本想等下月才让阿贵去,现在看来,得把日子往前提提。”


    “啊?去豫州?”她愣了一下,豫州离江州有数日路程,采买加上来回,至少得个把月,“师父,没必要吧?就为这个让我出远门?”


    “很有必要。”方蘅之态度坚决,“一来避避风头,让崔大人眼前清净,他也好忘了你这号人,二来,你也该独自历练历练,学着如何与人打交道,谈生意,别整天像个炮仗,一点就着。”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和一份清单,递给何余,“这是给豫州怀仁堂周掌柜的信和采买单子,明早就动身,盘缠我会让账房支给你,路上务必小心。”


    何余接过信和清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目,知道方蘅之心意已决,再争辩也无用,她扁了扁嘴,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哦,知道了,那我先去收拾东西。”


    她捏着清单,慢吞吞地往后院自己的小屋走,心里一边盘算着要带些什么,一边忍不住又嘀咕起来。


    “真是无妄之灾,崔元灏,你可真行,害我得跑那么远……”


    春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在她身上投下落寞的影子,颇有些发配边疆的萧条味道。


    “反正你也是提前去不急着回来,要是乐意,在那边玩上几日再动身也成。”方蘅之收拾着药包,头也没抬地补了句,“听说那儿花朝节名气大得很,正好就在这几日。”


    何余沉默良久,重重点头。


    “好,谢谢您。”


    “真是个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