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人间烟火

作品:《东北修道三十年,世人敬我如敬神

    高月说的情况跟安然经历的差不多,两人都是在进了金友殡葬之后,觉得浑身不自在,心跳加速,等出来以后昏昏沉沉的。


    但她的直觉比安然的要准,她说她感觉到了纸人在盯着她,她看到了纸人的脖子在扭动。当时吓了一跳,以为是错觉呢。


    等到晚上回到家,她一头栽倒在了床上,然后脑子里一直听到有人呼唤她,让她却金友殡葬,说着说着,高月的脸通红通红的。


    “去金友殡葬做啥?”看着高月的反应,我也疑惑了。去那脸红个什么劲?


    “它说,去哪陪它睡觉,让我做个完整的女人。”高月说完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跟安然都有些诧异,但我俩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我又继续询问,“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高月想了想说道,“是个纸人,但也好像是那个老板。我有点记不清了。”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金友殡葬很邪门,纸人要睡女人,这就是个祸害。


    把高月送回了家,高大山见高月醒了,那叫一个高兴,还拉着我要喝两杯,但我找了个理由就给推脱了。


    说实话,我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但这金友殡葬的事离家太近,又害了我熟人,万一哪天害到我家人呢?所以不能不管。


    我准备晚上下手。


    安然吃过亏,但这女人好奇心也重,说什么要跟着。我想了想,就让她把血观音带着,事实证明,这局想破要指望着观音。


    清明过去都一个多月了,但街道上烧纸的人还是很多。东北这边就这样,观念里中秋和新年烧纸一板一眼,清明节倒是没那么注重。


    有点想什么时候烧就什么时候烧的意思,所以都这会了,还是会陆陆续续地有人烧纸。


    我们这边有个习俗,烧纸的时候要写地址,还弄出个什么地府银行,然后要找个十字路口,寓意四通八达,最后嘛画个圈,撒点酒,意思就是给圈里面的人烧的,别人别想抢走。


    有些老人还会把烧着的纸钱往外扒拉几张,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别抢,意思就是给那些捞不到花花,别拿我们家的。


    前往金友殡葬的路上,烧纸人的很多很多,在这夜色下,那通红的火焰四周围着人,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边的人真能收到吗?”安然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事我倒是很理性,在我眼里面人死了就是死了,要是还能留下的,那准是个祸害,就像我三婶他娘。


    哪怕我见过阴间码头,我却依然不相信‘鬼’的存在。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认,这些烧纸的人,烧的是一种思念,对过往人的念想。


    “哦。”安然突然很失落的看着远处的火焰,那火焰在她眼中跳动,似乎有些伤感。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人活着的时候对待好一些要比死了烧纸强。我觉得死了就死了,死了就没了,不存在了。但这个世界是有炁的,炁也为气,气不消,就成了怨气。也就是祸害了。”


    我又想到了三婶她爹,想到了它报复的那个场景,那团怨气,到现在我都觉得震撼。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意,能让它化作怨气缠着结发夫妻几十年,然后宁可灰飞烟灭也要报复。


    安然没说话,我也有些沉默,哪怕我现在都是修道的了,但这个话题似乎也很沉重。我又看了一眼那四通八达的街道,那些人拿着小棍扒拉着火焰,随着火焰越来越旺,嘴里面碎碎叨叨的。


    我竟然看到了烟火之中,那人间的烟火味,仿佛,他们周边真的有亲人在聆听。


    在街道待了几分钟,我跟安然就去了金友殡葬,这个点了,里面还点着灯,有人进进出出,我俩也就跟了进去。


    老板正跟客人卖货,我跟安然趁机四处看,而安然因为有了血观音在,这次倒是没有症状。


    我一抬头,在棚顶的货架子上,整整齐齐地坐着一个纸人。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没错,他们四个都在看向安然。


    对,就是在看安然。


    这纸人蓝衣服,蓝裤子,眼睛是一条黑杠,没有鼻子,但却有着鲜红的嘴唇。


    很难想象,我竟然在一个纸人的脸上看到了色欲,它歪着脑袋,跟人一样在打量。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那纸人突然动了一下,一双眼睛朝我看了过来。


    这次它没有表情了,而是很怪异地扭着脖子,斜着眼睛盯着我。


    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词——邪修。


    紧接着方士的记忆像是解锁了一样,事情突然就变得明了了。


    我是遇到了邪修的邪术了,这是‘采阴补阳’的一种邪术,传承少说五百年以上。


    对方利用阴气重的地方,布了个采阴阵法,男人因为阳气重,不会中招。但女人本身就是阴体质,入了阵法就会被像是病了一样,然后被邪修控制,最后被邪修当成炉鼎采阴。


    而越是没有经历过事的女人,效果就越好。所以它盯上了高月。


    而后,我突然有了一个疑惑,安然也中招了?那就是说安然的身子也干净?


    “我脸上有东西吗?”见我看她,安然奇怪道。


    “没啥,我知道怎么办了。你把血观音给我就行。”我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那纸人,说来对方也倒霉,破这种阵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佛性的东西。


    刚好这血观音是最有佛性的,我拿了出来,在观音上写了个‘靈’字,朝着那纸人一抬手。


    那纸人想要逃,但为时已晚,它脑袋一歪,突然就瘪了。


    随后,我看到了一丝暗红的血气,顺着门缝要溜走。


    这是控制纸人的精血,我哪能让它跑了,一股道力就抓了过去,等拿在手中,直接灰飞烟灭。


    “啊……”


    接着下一秒钟,店老板突然就倒在了地上,几个顾客急忙扶住了他。


    “那种感觉消失了,你刚才做了什么?结束了吗?”安然惊奇地盯着我。


    “跟我想的一样,这家店的老板没问题,纸人有问题。我把它废了,这件事应该结束了。”我点了点头,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又把血观音递给了安然。


    虽然我说这件事是结束了,但实际上也不算结束了,因为那个邪修还在。但我烧了他的精血,他起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不过来。


    至于找他,人家在暗处,肯定不好找。这也算是个教训吧。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倒是安然就是来给我送黄金的,她又在我家待了几天然后就走了。


    而后,红姐又来了,我才知道她叫陈红,她惹了大麻烦倒在了我家门口。


    来的时候人已经要不行了,我出手救了她,结果在她背上我看到了一幅画,一幅跟我从王远家里拿来挂在墙上一模一样的画。


    而想要她命的那个人名叫张坤,外号八面佛,那是当时整个黑城的土皇帝,没人敢惹。


    她想把陈红做成人皮蜡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