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


    钟步原拿了伞撑开走过庭院,推门欲走,迎面撞上行不法。


    他有些诧异:“行捕头找我有事?”


    “哦,那倒不是。”行不法撑伞站在他面前,将门挡得严严实实,像是故意不肯放钟步原离开。“这么大的雨,钟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我出去巡逻。”


    “这种小事,让差役去做便是。”


    “行捕头有所不知,这种天气他们是懒得出门的,也就只能我亲自出去了。”


    说罢,他跨了门槛:“劳驾,借过。”


    行不法纹丝不动:“曾大人有令,今日府衙内任何人等不得出入。”


    钟步原愣住:“不能出入?为何?”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行不法晃晃伞,连成线的雨珠落在地上,像是摔碎了一地的银珠子。“钟大人还请回吧。”


    “这……”钟步原皱眉。“可我有要事出门,能不能行个方便?”


    行不法摇头:“钟大人,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等晚上浩气盟的都撤了,您再出去吧。或者,您出去到底是什么要事,我这就去向曾大人禀报。”


    钟步原沉吟一下,摆手后退:“罢了,不值一提,我等到晚上便是。”


    行不法看着他退回去关上门,侧身甩了甩袖子上沾到的水,迈步离开。


    ***


    曾泰将伞搁在庭栏上,正准备进屋时听到狄公的声音:“元芳,人都走了吗?”


    “嗯,封公子自行离开,唐邢兄弟他们正好做完生意,也要启程回巴蜀了。”李元芳答道。


    狄公似是松口气:“走了就好。今夜事关重大,可千万不能把旁人牵扯进来,以免徒生祸端。”


    他抬眼看到刚进门的曾泰,笑呵道:“曾泰,都准备好了吧?”


    “恩师放心,这次绝对万无一失。”曾泰行礼。“不过学生还是有些担心,我们只身前去,若是中了贼人的计怎么办?”


    狄公气定神闲:“我已经命人检查过酒楼,没有机关陷阱,想来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曾泰放下心来,又同狄公商议起今晚的行动。李元芳拉上一旁的窗子,只见檐下雨柱不断,不由将窗子关紧。


    几片残叶被关窗时的风吹起,带动着顺着窗缝进入屋中,成了漏网之鱼。


    ***


    雨在傍晚时分已经停歇,被冲刷过的金水镇四处弥漫着湿润与青草泥土的气息。


    大雨本就让人犯懒,更何况衙门今日戒严,金水镇居民干脆在家中闭门不出,倒是没和撤离的浩气盟撞上。


    等浩气盟一行离开金水镇,闭了城门,周遭一切仿佛静下来,只剩下虫鸣阵阵,蛙声不断。


    一道不安分的影子却在此夜中活跃,他溜进早已查封许久的朱天奇的酒楼,翻窗而入,顾不得擦拭靴上泥泞,只是压低声音朝里面唤道:“是我。”


    说罢,手在承重柱上敲了三下,仿佛是暗号。


    不多时,脚步声传来,身形肥硕的男人举着烛灯走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情况有变。”对方低声道。“那个老头子应该对我起疑心了,白天封着府衙,不让出门。”


    肥胖男人笑起来:“我早说过,直接把他杀了就没那么多事。”


    对面没吱声,肥胖男人又道:“不过也并不影响,如今计划照旧,你我二人只需联手……”


    话音未落,门忽然被踹开,差役一拥而上,将两人围了个结实。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动手,李元芳手持幽兰剑飞身而入。那肥胖男子立刻蹬地后跃,与对方拉开距离,李元芳反手掷出暗器,肥胖男人端着烛灯,却仍稳稳地回身旋出一枚飞镖击落暗器,整个过程中蜡烛不倒,足以见其身形灵活。


    李元芳看着地上的铜钱镖,并不感到意外:“你可算露出真面目了。”


    烛火照映着朱天奇的面容,他死死盯着李元芳:“你的唐门暗器,使得很有趣。是那两个人给你的吧?”


    狄公在如燕和曾泰以及行不法的护送下迈步进门,身后的差役将门关上,大有关门打狗之意。


    “朱掌柜,真是好久不见呐。”


    狄公抚须冷笑,目光落在朱天奇身上停留一瞬,又缓缓移动,看向与朱天奇接头的那道不安分的影子——钟步原。


    “钟步原,你好大的胆子!”行不法呵斥道。“阁老与我说你有嫌疑我还不信,想不到真的是你与贼人勾结!”


    钟步原把手按在腰间的刀上,李元芳立刻将幽兰剑架在他的脖颈。钟步原见状干脆放开手,看向狄公:“你是何时怀疑我的?”


    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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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从你假意‘杀死’朱天奇,助他金蝉脱壳之时开始。此后,不论是你命人烧掉那具伪装成朱天奇的尸首,还是收缴铜钱令,你都做得太心急,太明显了些,令我不得不怀疑。”


    钟步原反而笑起来:“怀老先生——不,狄大人,既然你从那时起就怀疑我,为何不早些斩草除根,反而现在才动手?”


    曾泰厉声道:“巧言令色之徒!恩师办案总要讲证据,若不是为了抓你现行,你以为你还能逍遥法外?”


    “也就是说,狄阁老起的,是今夜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心思?”


    朱天奇不再称呼狄公为怀先生,而是模仿着一种奇怪的语气说话,而且说得极其自然,仿佛他对狄公的身份知道已久。


    他将烛台放在一旁,甚至有心思慢悠悠又点了几盏,让屋内灯火通明:“难怪你要将人都调出去。不过,你可知道,恰恰是你这一举动,将你拉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李元芳冷声道:“我倒想知道,如今已成瓮中之鳖的你们,又如何让我们万劫不复?”


    “哈哈哈哈——!可笑!天真!”朱天奇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如燕抽出双刀,厉声呵斥:“别跟他们废话了,曾大人,咱们动手!”


    然而,在场的人皆无动作,如同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


    曾泰更是只看着狄阁老,嘴角微微上翘,逐渐拉开成一个轻蔑的冷笑,全然不复之前的模样。


    如燕和李元芳都愣了一下,行不法更是着急,上前一步:“曾大人,你在干什么?”


    说罢又振臂高呼:“大伙儿快动手啊!”


    “行捕头不必喊了,这些人只听曾大人的命令。”钟步原如同看一只蝼蚁,对行不法充满了怜悯。“至于曾大人嘛……恐怕,他比我们两个都更希望狄阁老死。”


    如燕急忙护在狄公身旁,李元芳也不敢挪动分毫,死死盯着钟步原,提防他突然发难。


    行不法震惊不已:“曾大人,你背叛我们?!”


    狄公却缓缓道:“曾泰当然不会背叛我。前提是,我面前的这个人,当真是曾泰。”


    曾泰闻言朝着狄公深施一礼,面上的冷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喜若狂,其中却掺杂着狠毒与怨恨:“狄阁老,狄大人,恩师……您在说什么?我就是你的学生曾泰呀,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