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任达军的作法，沈翼感觉好笑，他又摸出包菇烟递给宁国辉。


    “别想着研究，这是凤凰国际的天使投，而且引起纠纷也没有必要！”


    “为什么？”


    听沈翼如此说、如此做，任达军问的时候，干脆打开纸盒，还递给宁国辉一根。


    他现在感觉，和这个一开始显得有些“笨”的小年轻谈判，变得困难了。心中肯定，是菇烟的效果。


    没想到，沈翼并不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个“傻”问题。


    “听说咱们国家的军费，都是来自烟税？”


    就着任达军打火机火苗点烟的宁国辉，还抽空以准岳父的身份骂了句：“你怎么也这样想，真是胡说八道！”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咱们能把这种云逸香烟，纳入我国烟草行业如何，不作为进口香烟处理！”


    这个提议，任达军是满意的。


    毕竟部队可以轻易从民用市场上采购，比自己生产消耗少得多，而且也没了破解国际烟草专利的麻烦。


    甚至他现在就能肯定，凤凰创投也会满意沈翼的作法。


    毕竟把外烟纳入东大烟草专卖渠道，少了关税壁垒，他们当然高兴。


    “而且，底层应该有便宜，而又供应充足的香烟，两位这一点道德上的优越感，应该给我吧！”


    听了沈翼的话，随即宁国辉就骂出声：“少在这儿装，你们公司只是看着我们的庞大市场眼馋。”


    话喝如此说，但他得承认倘若云逸香烟算进口烟，那么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然而，从心脏病医疗急救角度讲，那显然是不人道的行为。


    况且有这种无害，还能急救的香烟，显然会把提倡“禁烟”的那帮人嘴打歪。


    不过对国家来说，这无所谓，还少了民间对立。


    任达军点头：“这要请示上级，不过我想……”随即他摇头，“国家层面的事，不该我们想，还是谈谈芯片的事吧！”


    还真是谨慎，沈翼微笑，说出他借刚刚话题转换的时间，想到的“理由”。


    “外骨骼，就是你们看到的，需要硅基光子芯片，毕竟协调全身运动，普通芯片性能太差！”


    这当然是假话，毕竟那种外骨骼在末世照样活蹦乱跳。但说不定加了光子芯片，能让外骨骼的性能更强悍呢。


    “那你也用不了那么多光子芯片啊！”


    宁国辉显然不想沈翼给国家找麻烦。


    沈翼有些悲哀，心底大叫：“我说岳父大人，您就不能学学任组长，给小婿一点点便利吗，怎么胳肢肘净朝外拐啊！”


    无奈之下，沈翼把AR眼镜微表情识别关掉，只打开与机器狗的链接。


    并锁定跳转其他功能的权限，然后摘下眼镜，递给任达军。


    “任组长，外骨骼观瞄系统的显示装置！”


    任达军好奇把眼镜架在鼻梁上，他的神情一紧，接着就好奇四下打量。


    视野中，三个小窗口在上，分别是红外、夜视、雷达、白光场景，根据视点就能直接挑选当前画面。


    军方也一直在研究，这种“增强现实眼镜”的应用。


    有进展但并不大，既有芯片算力瓶颈，也有全新事物研究的多方向选择。


    但没想到沈翼给出的AR眼镜，无论切换的流畅度，还是程序的完整度，都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任达军疑惑看向沈翼，军方可是数千研究人员在研究，而他只有一个人居然能做到如此程度。


    这家伙，兜里还有宝贝，不使劲“摸”，都对不起自己的智慧！


    心下拿定主意，摘下眼镜递给宁国辉，然后说了句，令后者差点把眼镜掉地下的话。


    “原则上来说，我们同意你的申请，但这件事要走流程。”


    看过AR眼镜的效果后，宁国辉得出与任达军同样的结论，那就是沈翼这里的超级科技，肯定还有很多。


    看来下半年的工作重点，就是使劲“摸”这个价值不知道有多少的，收废旧金属的小院。


    “你怎么和耗子一样！”嘴里骂着，把AR眼镜剃还沈翼，“有好东西拿出来一起研究，难道我们还能坑你不成！”


    沈翼苦笑，他当然没法把冰魄AI拿出来，这东西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为了宁国辉不惦记其他科技，他立即转移话题。


    “对了，宁教授，我有一个梦想！”


    看着重新戴上眼镜的沈翼，宁国辉心中吐槽：


    “还我有一个梦想，你以为你是马丁·路德·金！”，他不耐烦道，“你已经得到够多，没事别瞎想？”


    如果说前面谈及的都是实务，那么现在沈翼要谈的，就是战略层面的架构。


    现在看，“天工熔炉”的创意非常有意思，不过沈翼的出发点，并不是它的理想化目标，最少现在还不是。


    “两位，刚刚我谈到，四种产品捆绑的优势，你们都看到了。”


    “哼，你是说被骂科技霸权那件事，平心而论，是有些欺负人！”


    宁国辉不喜欢科研被资本控制，但他不认为还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架构。


    毕竟，技术的研发速度，不可能快过资本增殖速度。


    产品捆绑，互相影响并保护市场，阻碍资本干扰。这或许保得了沈翼一时，但保不了一世，技术一旦更迭就完蛋！


    逆向工程，哪国不会！


    稳重的任达军，没有表示看法。


    作为一个军人，其实与商人差不多，作战时要进行力量对比的详细计算。


    他感觉沈翼的产品捆绑策略，像竖起一道墙，虽然暂时来看不那么结实，但还是有其优势。


    “这个优势属于我个人，被骂成科技霸权，当然是活该。因为这种手段根本不该属于个人，而应该属于……”


    沈翼故意停下话头，坚信这将引起宁国辉与任达军的沉思。


    不属于个人，那么属于谁？


    公司、公司集团、国家，还是……


    满意看到两人思索的神情，沈翼抛出答案。


    “我个人认为，科技霸权，应该属于那个，能领导全人类迅速发展的文明！”


    沈翼的定义，令宁国辉与任达军的思维迅速转换方向，甚至他们能想到，更多层面的事。


    虽然有种种问题，但他们得承认，沈翼抛出了一个极诱人的想法。


    宁国辉想到的是，假如全国的科技产品，形成互相保护市场的集合，然后再与欧美争夺世界市场，那优势不言而喻。


    任达军则想到另外一个方面，战争永远不会停歇，贸易战也是战争的一种。


    那么倘若国家的科技产品抱团冲锋，国家以强大的资本（比如给创投公司安排“政-治任务”）支持，那……


    宁国辉与任达军，虽然思考方向不同，但两人的结果殊途同归。


    一旁的孟昭昭，显然也在思考这些问题。


    她被安排在沈翼身边，是宁海瑶与林逍担心，不会谈生意的家伙，会不会被宁国辉与任达军打包卖掉。


    可孟昭昭发现，在谈及战略层面的问题，沈翼的目光居然空前宏大深远。


    但她还是敏锐发现了问题，舔了舔嘴唇，一咬牙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我有个不成熟和想法！”


    三人目光望过来，孟昭昭有点紧张。


    她可不像沈翼那么懵圈，作为孟凡森的女儿，她和宁海瑶一样，知道更多内幕。


    “如果以国家管理这个集团，无疑会引起国际争端，得不偿失！”


    宁国辉与任达军点头，孟昭昭的看法，即是他们两人的看法，也是后台监听，上级的看法。


    天工熔炉的事，火种全科教材早就明明白白给出答案，沈翼根本无须思考。


    “指导！”


    他只说了两个字，仿佛黑暗中的激光，为三人指明了方向。


    对啊，举国体制下，明面上这个科技商业组织，只受国家指导但并非国家控制。


    就算国外政府不满意，也无话可说。


    沈翼看到三人神情，知道他们兴趣大增，知道是时候把“天工熔炉”的理念，结合自己的思考抛出来的时候。


    他说：“天工熔炉，是在国家科技主管部门指导（秘密）下的组织，Celestial Fe简称CF-TG（天工）组织！”


    接着抛出其成立的原因：“如果，科技持续被资本和政-治利益分割，将会使人类永远无法突破行星文明！”


    最后是宗旨：


    “因此，我们建立以科研为基础，以产品为导向，与新兴资本契合，快速创造社会财富，发展人类文明的科研组织！”


    宁国辉与任达军对视，这与国家倡导的，产品抱团出海的方式相似。


    区别在于，抱团出海始终是以，资本利润为导向。


    因此，看似势力庞大，实则组织松散，很难形成合力。它只会让人投鼠忌器，但不会望而却步。


    而沈翼提出的组织，是另外一回事，这是有组织的抱团出海。


    表面是“天工熔炉”组织，背后是国家“指导”。


    凭着他的“脑洞”，三人讨论逐渐热烈起来。


    “事实上，是产品互相保护，背后是资源、科研、资本、法务、产品的有机整合。”


    孟昭昭第一个跳出来，她有些振奋，因为这个“脑洞”，与她服务社会的观念极其合拍。


    “就好比，电池的技术壁垒，就是组织内，婴儿车的技术壁垒。侵犯一家专利，就是侵犯了整个组织的技术专利……”


    与她相比，任达军更愿意从历史上的政-治、军事方面寻找语气，而且不会轻易表达。


    “运作得当，便是六国中的强秦，需要其他各国合纵制约。然而合纵势力，始终各怀鬼胎，利益追求各自不同，必败！”


    “这根本就是阳谋，而且无解！让人放心的是，背后需要国家的‘指导’，和整合资源才能办到！”


    宁国辉想的更偏向于科技和市场，毕竟这是出自他女婿的脑洞，颇让他有些自豪。


    “科技霸权一旦成功建立，就很难被打倒。资本逐利，在组织内部因为相互保护，因此有利可图。”


    “组织外的资本，会因为缺乏足够的技术、产品与市场，而被活活饿死。前提只有一个，必须具备——超级科技！”


    三人对视，超级科技，现在沈翼已经提供了四项！


    看着三人神色，沈翼紧了最后一板：


    “因此，任何需要营利的资本，面对这个组织，都会是第一批投降者！”


    观察大家满意的神情，沈翼最后提了一嘴：


    “对了，还有件事，作为一级保密单位没问题，卫兵冒充保安也没问题，但他们执勤的时候能不能离院子远点？”


    一句话把宁国辉与任达军说的，眼睛又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