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八位师尊突如其来的“奋发图强”，古长远内心是拒绝的。


    摆烂就能涨修为，躺着就能悟大道，此等神仙日子不过，偏要自讨苦吃？当他被八仙“请”回山谷，按在第二卷道德碑前时，他毫无意外地……又睡着了。


    呼吸均匀，小呼噜还带转调。


    “岂有此理！”莽金刚气得新绣的鸳鸯戏水帕子快扯成单鸟跳水，“俺们当年参悟一刻难如登天，这小子竟又睡上了！”


    “大师兄，此子朽木不可雕也！”药不死捏着一颗墨绿色丹药的手微微颤抖，看上去很想给古长远来一发“提神醒脑全家桶”。


    苟不理最后一点耐心宣告耗尽，黑着脸大手一挥：


    “取‘戒律尺’来！让他体验一下道德峰百年老字号家法的滋味！”


    所谓戒律尺，乃低阶法器中的奇葩——打人不伤筋不动骨，专攻皮肉，痛感拔群。


    下一刻，禁地中回荡起古长远杀猪般的嚎叫：


    “嗷！师尊饶命！徒儿知错了！”


    “别打了……再打就更傻了！”


    一顿戒律尺下来，古长远表面老实了。


    他蔫头耷脑坐在碑前，唉声叹气，眼神幽怨得能腌咸菜。


    他揉着火辣辣的臀部，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开始现场表演“悲惨世界”：


    “师尊明鉴！非是弟子不肯努力，实是弟子资质废柴，朽木一截，烂泥一滩！就算悬梁刺股日夜苦修，怕也是竹篮打水，白白糟蹋师尊期望和本峰资源啊！”


    他本指望靠卖惨换回躺平资格，岂料——


    “胡扯！”温良恭第一个跳出来，指着第一卷尚存道蕴的石碑，“一天！一天不到！你便引动道碑灌顶！这要叫差，我们八个不如组团撞豆腐去！”


    众人纷纷点头如捣蒜。


    苟不理却抬手止住众人。


    他仔细打量着古长远，神识扫过，眉头越皱越紧。


    “长远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他沉吟道，“此子悟性之高确属罕见，但根骨体质……五行驳杂，灵窍淤塞，实是下下之选。此前突破全赖道碑强推。若靠自身修炼，速度怕是慢得感人。”


    八仙沉默了。


    光顾着惊叹悟性，却忘了这硬件配置属实拉胯。


    此界体质分凡、灵、地、天、道五品。


    古长远原先连灵品都勉强，纯纯凡体。


    “那咋整？”白梦妍急问，“总不能真让他慢悠悠练吧？三年后资源减半咋办？”


    苟不理眼神一凛，仿佛下了极大决心：“唯今之计，只剩一字——堆！”


    “堆？”


    “没错！”苟不理表情痛如割肉，“把咱们这些年攒下的老本，那些改善体质、洗髓伐毛的天材地宝，全拿出来！砸！往他身上砸！就算用资源堆，也得短时间把他体质堆上去！”


    众仙顿时肉疼得龇牙咧嘴——那可都是预备养老或冲关的私房钱啊！


    但一想三年后可能喝西北风，再想古长远那悟性若配个好身体……


    “拼了！”莽金刚一拍大腿，“俺那株五百年的龙象锻骨花，拿了！”


    “我……我那瓶千年石髓灵液……”药不死声音发颤。


    “还有我的……”


    “我的也拿去！”


    为可持续躺平（资源），八仙含泪掏空家底。


    于是，古长远的苦难日正式开启。


    各种药性凶猛的大药灵液被八仙盯着灌进他嘴里，跟填鸭似的。


    药力发作时如千万蚂蚁啃咬筋骨，又痒又痛。


    偏生八仙还运功助他“吸收”，连晕都晕不过去。


    古长远感觉自己像个被不断吹胀又反复捶打的人形药囊。


    每一滴灵液、每一片花瓣都化作了奔腾的熔岩，在他狭窄淤塞的经脉里横冲直撞，强行拓宽、撕裂、又修复，周而复始。


    那滋味，比戒律尺抽屁股还要酸爽百倍，是深入骨髓灵魂的痒与痛。


    “不行了……真不行了！师尊！要炸了！徒儿要爆体而亡了！”他声嘶力竭地哀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停下！求求你们快停下！”


    然而八仙此刻已是红了眼，为了未来的资源，哪还顾得上他的惨叫。


    莽金刚和苟不理一左一右死死按住他，药不死精准地将又一碗墨绿色、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药汁往他嘴里灌。


    “徒儿乖，咽下去！这都是为师们的心血啊！”药不死一边灌一边肉疼地念叨。


    “长痛不如短痛！给俺喝！”莽金刚声如洪钟。


    古长远被灌得翻白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绝望声响。


    在这般“壕无人性”的堆砌下，古长远体质肉眼可见地蜕变：杂质排出，筋骨强健，经脉拓宽，灵窍通透。


    短短数月，体质从凡品一路飙升，突破灵品，最终稳在地品！


    地品资质，已算修仙良材。


    不少内门弟子也就这水平。


    可八仙看着检测灵玉上的“地品”二字，齐刷刷摇头。


    “不够！远远不够！”苟不理神色凝重，“其他峰这届收了两个天品！地品最多不拖后腿，想七脉会武保住资源，必须天品！”


    “天品？”众人倒吸凉气——那可是万中无一，各峰抢破头的存在！


    “大师兄，地品到天品是大坎，光靠资源堆恐难……”温良恭面露难色。


    苟不理眼中闪过疯狂：“常规不行，就来非常！后山禁地边缘那处‘引雷谷’……”


    “引雷谷？天雷炼体？”药不死惊呼，“大师兄你疯啦！那是天威！稍有不慎形神俱灭！他才凝力境！”


    “富贵险中求！”苟不理咬牙，“唯借天雷之威淬炼肉身魂魄，洗尽铅华，才有一线生机晋升天品！放心，我们八个护法，控制雷力，死不了！”


    被告知计划时，古长远脸都吓白了。


    天雷？


    炼体？


    你们是不是想提前吃席？


    但他反抗无效，直接被八仙“架”到引雷谷。


    谷内乌云压顶，电蛇乱窜，天威骇人。


    八仙各据方位，全力运转修为，小心翼翼引下一道细如发丝、威力削至亿分之一的紫色天雷，劈向谷中央的古长远！


    即便削弱至此，那也是天雷！


    古长远只觉毁灭性力量灌入体内，剧痛瞬间炸开，眼前一黑——干脆利落地晕了。


    就在意识陷入黑暗的刹那，脑中冰冷电子音再度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遭受微量天雷淬炼（外力强制），触发隐藏成就——‘烂泥扶不上墙’！】


    【成就说明：真正的摆烂，烂在骨子里，烂在灵魂深处，天地法则都无可奈何！鉴于宿主身体被动改造，与主动“努力”背道而驰，且晕厥态度极符“烂泥”精髓，特发此成就！】


    【成就奖励：体质锁定当前状态（地品）。强制摆烂冷却期：一年。此年内需保持极致摆烂（包括但不限于：拒绝修炼、逃避训练、摸鱼打诨、睡觉度日）。若违反原则试图“努力”，将触发“烂泥反噬”，修为停滞，体质下降！】


    【备注：天雷都劈不动的烂，才是真的好烂！一年后系统直接奖励道品体质！请宿主再接再厉，将摆烂进行到底！】


    刚悠悠转醒的古长远，听完提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又晕过去。


    烂泥扶不上墙成就？强制摆烂一年？努力还要遭反噬？


    这破系统是铁了心让我在摆烂路上一去不返啊！


    但为了道体……老子拼了！


    此时八仙见古长远“扛”住第一道天雷，刚松口气，围上来检测，却发现灵玉光芒仍稳在地品，毫无变化。


    “咦？咋没效果？”苟不解。


    “再来一道！剂量稍大点！”莽金刚提议。


    古长远一听，魂飞天外，立马捂住胸口气若游丝：“师、师尊……弟子…体感被掏空…经脉寸断…丹田欲裂…急需静养…一年！起码一年不能再劈了啊！”


    这回可不是纯演，天雷余威还在体内蹦迪，加上坑爹成就，他是真怕再劈一下就直接“反噬”嗝屁了。


    见古长远小脸惨白、气息不稳，八仙虽心有不甘，也怕真炼废这宝贝疙瘩（资源希望），只得暂罢。


    “罢了，今日先这样。”苟不理叹气。


    古长远心中窃喜，表面虚弱不堪，被莽金刚背回。一路上已开始琢磨接下来一年如何理直气壮、花样百出地摆烂。


    既要应付望徒成龙的师尊，又不触发“烂泥反噬”。


    这技术含量，简直比修仙还难！


    古长远深感，他的摆烂生涯迎来了史诗级挑战。


    “长远啊，好生休养，”苟不理喂他一颗丹药，语重心长道，“明日为师再为你引雷炼体！”


    “什么？还来？！”古长远两腿一蹬，非常干脆地——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