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前尘缘(7)
作品:《失忆后在人间为仙友打工》 “于是那晚,郑伦城主府上一片火海,别说那些他自做的傀,就连人都见不到尸首,大火烧了整整三天三夜啊。”
“然后呢?然后呢?”
“那自然是去灭火了!周边百姓夜里惊醒,慌忙去灭火,但等火尽了,烧得也差不多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台上的说书先生一捋胡须,茶楼内的听者耐不住性子,纷纷议论道:“哎呦,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说书先生呵呵一笑:“待到日光大亮,却发现郑伦城主的小院内,全是搜刮来的金银珠宝!”
台下非常应景地齐齐惊呼,继续听道:“甚至,还发现了郑伦以人做傀的恶事!他与鬼市牵连,私自扣押人员送至小院做傀,这样的人存活于世,简直是伤天害理啊。”
他一用力拍木案,喝茶的全都停下动作,在台下抱怨咒骂,唯有一个夹杂在其中的声音不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脆,从最后方传到台上:“那两个放火的人,后来怎么样了呢?”
这一问,先前嘈杂的声音静下来,几十双眼睛来回转,很快跟随着声音问道:“是啊,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说书先生拍手道:“这哪里知道,那两位救世者连姓名都没有留下,更何况这是多少年前发生的事了。”
“噢……也是啊。”
“重昭年距今,都过去多久了?”
“别说重昭年了,就是十几年前的清河,不也是没找到凶手……”
后半句明显地压了音量,说出口时还被旁边人怼了下,示意他不要再提。
但还是被听见了。
听见的人坐在最后方,正是刚才发问结局的那个,他眼睛往提及清河的那桌望了一眼,眼神略带冷冽。
被眼神刮到的那人突然哆嗦一下,感觉背后有刀子似的在盯他,等再回头找时,这场故事已经宣告尾声。周边稀稀拉拉站起将要离去的人,那眼神的主人,自然夹在其中,再也找寻不到踪迹了。
最后方的那个穿梭在离去的人群间,往茶楼掌柜那里走动。他到近前结了账,问道:“问个路。您知道三生宗怎么走吗?”
口吻像是唠家常。
“……”
这间茶楼所在正位于十字路,周边歇脚的人不在少数,问路的定然也很多。掌柜正拨动算盘,刚要习惯性应答,却在听到“三生宗”三个字时,手指微动。
他还未说出口的“知道”两字卡在喉间,抬起头,望见对侧少年人长得清风明月,月白的长衣一拂,唇间略带一点笑意,立在那如同一块不染烟火色的温玉。
“三生宗?”掌柜的笑了,“小伙子口气不小。”
来茶楼问路的,多半都是附近路口找不到的,在这儿暂缓歇下脚,很少有人问到三生宗。那毕竟是宗门啊,天下三大宗门之一,是凡人想成为修炼者,拼尽全力都要挤进去的地方。
这时候正赶上三生宗三年一次的考核,参与者通过考核,就能进入三生宗外门,但哪怕是外门考核都要难如登天了。
掌柜的泼他冷水:“年轻人,没做好准备的话,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也减免你的路费盘缠。”
他遇见要去三生宗的人,多半考核后几日,就垂头丧气回这儿来了。掌柜的本着能劝一个是一个的想法,说完,却听对面少年人满不在乎地放下狂言妄语:“是么,那等出名榜那日,我叫人送来给您看看。”
哎?
这回掌柜放下算盘,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瞧了他一遍。生得不错,颇有几分仙侠修者那味儿,于是掌柜的不再打击他,反倒语气轻松起来:“行啊,那你报上名来,我就在小店等着。”
对侧那人被开玩笑了也不恼,等掌柜指完了路,乐呵呵地点头记下来。他谢过人,瞄望四周,随手夺了掌柜身边的毛笔,摊开张纸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大字,随后扬长而去。
掌柜见他身影消失了,回身看那张纸,才见上面白纸黑字,飞舞的墨绘出他的名字。
谢临之。
**
“喏,这是给你们参加报名的,可要拿好。”
手上令牌一摇,谢临之接过来,简单看看。
“这是信物,如果丢了牌子,你就可就没有参加的资格了。”
面前给他送牌子的是三生宗外门的师姐,盯着他的脸看,差点忘记自己原本要说什么:“平时白日夜间都要按照规矩来,虽说咱们宗门不像旁的规矩多,但那也是入了门之后,现在,可不行。”
她大事小事都交代了一些,谢临之屡次点头,看着挺听话,应道:“好,我都知道了,谢过师姐特意告诉我。”
那师姐一乐,捂着嘴说:“行,你记住了我就走了,希望你能通过考核。”
这种考核都是外门的人来做,毕竟选取出来的弟子也是要入外门的,等到再学上几年,宗门里开启大比的时候,外门弟子才有资格升到内门。若是有哪个天资聪颖的被选中,甚至还能拜到长老座下。
谢临之既然说要来,那肯定是做足了准备,这等事他当然知道。等外门师姐走了,他把牌子收好,回了房间。
还未开始考核,参加者都是经过分选的,房屋分成几人一间。谢临之回到房里时,已经快黑天了。这几个人睡得还算早,熄了灯,好好歇息等着明日的考核,唯独谢临之往床上一躺睁大眼睛。
怎么睡?那茶楼说书先生讲得他昏昏欲睡,只听到后面结尾几句,前面他都睡着了,这会儿他半点困意都没有。
谢临之勉强在床上安静了一瞬,等觉察到其余几人均匀的呼吸声,他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他头点得快,答应的也快,但其实都不放在心上。若是他能稳重做事,那他就不叫谢临之了。
谢临之身影落到长廊下,转个弯,准备在外面散散步。三生宗夜里有巡逻的子弟,但因为此刻深夜,巡逻力度并不高,无非是两三个困得打哈欠的外门举着灯,随意溜上几圈。
谢临之觉着这么走不方便,干脆眼睛一转,打定身边墙壁的主意,打算踩个边缘爬到房檐上去。
那里很高,怎么着,也不会有人想到上头会有个没睡觉的人。
他这么想着,琢磨到底该上哪个屋的房檐,就在黑暗中听见细细碎碎的声音。那动静小得很,可离谢临之挺近,他躲在障碍物后头一看,才见到就在自己身前,居然有个人影。
那人影窈窕,像是女子,手上似乎拿着什么。因为是背对着他,谢临之看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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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
三生宗还真是有意思啊,不光是他晚上出来玩,还有寻常弟子外出呢。谢临之为了看得久些,拨动挡眼的枝叶,却见躲着的那女子没有着弟子服。
不是三生宗的?
难道和他一样,是今年刚报名想通过考核的?
谢临之想着,在后头就待着不动了。被他盯着的女子好歹也是半个修炼者,察觉到背后有人,立马回头望见谢临之,而后抬腿就跑。
“哎!”
这一跑,谢临之看到她怀里抱着个罐子,他立即提高警觉性,想要尾随其后。
两人一动,在夜间声响就大了,本来在长廊另一头刚转过弯的巡逻弟子听到,提着灯疑神疑鬼地回来了。
“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啊。”
跟着提灯弟子身后的那个困得不行,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夺过手里的灯来往廊上照了一圈:“你看,师兄,哪有人呐。”
刚还怀疑的那个感到莫名其妙,被他一劝,甚至以为自己困疯了出现幻觉,干脆来回走了两遍,直到半个人影都没看见,倒是边上草木齐齐在晃,他才收了灯,自嘲地笑笑,走了。
与此同时,长廊所在房屋的檐上,缩着两个人。
等巡逻的走远了,谢临之和女子立刻退别千里。谢临之不怕生,指着她抱着的罐子,自来熟地问:“你带这个做什么?”
方才在檐下,离得远,谢临之还以为她是潜入三生宗的坏人呢。追逐的动静一出,两人为躲开几个巡逻弟子,二话不说都往檐上飞。离得近了,他闻到罐子里装的味道。
那哪是罐子,分明是酒坛。
他问出这句话时,自己心上都带着笑。两个还未通过考核的人,一个外出不遵循规矩,另一个更是过分,直接抱着酒准备趁夜色偷喝。
三生宗是没有那么严格,对于酒,只说不许尝烈的,以免喝多了误事。若是有人醉了,私下里交好的帮忙打打掩护,因此这样的规矩其实只局限于外门,内门那些子弟都是熟识,谁还管这个。
但这姑娘抱的是四方外都鼎鼎有名的烈酒。
而且,他俩现在的身份,还不如外门子弟呢。
谢临之只觉得在宗门内,找到第一个性格合得来的人。见那姑娘开了酒坛,拎出小巧的酒具,分了他一点,两人就在檐上迎着冷风喝酒。
“这酒开了封味道大,在屋子里喝不了。”那姑娘说,“看在你没把我推出去的份上,分你一点。”
她说的是巡逻的事。
谢临之说:“那当然不能,毕竟我也犯规矩了。”
那姑娘瞥他一眼:“你也是今日新进来的?”
这点,想必她早已看出来。谢临之举盏往她的方向一送,像是敬她酒,而后道:“是啊。”
酒过喉间,谢临之与她分别:“有缘的话,在外门见。”
他几步跳到长廊上,回去时不惊动旁人。合上房门时,谢临之回想檐上冷酒的滋味,又想到自己留下的话。
三生宗收的弟子少,那姑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考核。就算是通过,也不一定能再见。
他乱想着,慢慢陷入梦乡。
而谢临之再遇到她,却是拜入同师门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