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七分醉

作品:《被偏执徒弟盯上以后

    因吃多酒的缘故,扶月转头的动作略显迟缓,“是胥辰啊。”待看清来人,她及时掩藏好眼底的情绪,扶着栏杆站稳:“没事儿,我酒量好,醉得快,醒酒也快。吹吹风就好了。”


    小妖帝的大婚典仪是正式场合,胥辰一改往日素雅的装扮,穿了身深紫色鎏金锦缎长袍,上面纹满了银色云气纹路,尊贵中又显稳重睿智。


    “偶尔醉一醉,其实挺好。”他仰头望着九天上的明月,意味深长道。


    扶月适才在回想历劫时发生的事情,胥辰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眼前,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是啊。”扶月心不在焉道,“所以有时我挺羡慕酒神的,他可以光明正大地醉生梦死,旁人还没法说他。”


    晚风阵阵,夜色沉沉,本该是悠闲惬意的时刻,扶月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谁让胥辰就是李润乾呢。


    她想归席饮茶了。


    “看到小妖帝成婚,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胥辰忽然低头看向扶月,毫无征兆问她,“总这样孤孤零零的,也不是办法。”


    扶月的眼角跳了两下。她抬手按揉眉心,语气如常道:“也不算孤零零的。天上天有十来个跟我多年的仙仆,有办事妥帖的君岚,还有……”脑海中浮现凤溪一袭红裳衣角翻飞的身影,扶月眼底染上温柔,“还有乖巧听话的凤溪。”


    她扬唇浅笑:“有他们这些人在,我不觉得孤单。”


    “可他们都不是你的家人。”胥辰的嗓音一如往昔低沉而富有磁性:“特别是凤溪,且不论他是否真乖巧听话,终有一日,他会离开你,搬出碧霄宫,去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到那时再说罢。”扶月不愿费脑子去想以后的事情,“过一日算一日。”


    “你就没想过……”月色旖旎,胥辰的眼神忽而变得灼热起来,“找个伴吗?”


    扶月被胥辰这句话吓了一跳,酒意瞬间清醒一大半。


    胥辰是谁?


    是世人眼中绝顶痴情的一地帝君,也是扶月自少年起便频繁往来的一位挚友。他们在一起时,仅仅会交流最近读了什么书,新学了什么法术,从来不谈男欢女爱风花雪月。


    扶月快速瞥一眼胥辰在月光下含笑的眼眸,顿觉心绪不宁:胥辰……该不会被月老那个老家伙上身了罢,怎么突然来讲这些怪话。


    她不想同胥辰谈论这个话题,装模作样打哈欠:“乏了。可能是起得太早拾掇自己的缘故,没睡足。”她揉揉眼睛,忙寻了个借口脱身,“我去找个地方趴一会儿,你若也醉得厉害,可以再吹会儿风。”


    不等胥辰回答,扶月脚底抹油正要溜,胥辰却突然扯住她的衣袖,阻止她借故开溜。


    耳畔同时响起胥辰浑厚低沉的呼唤声:“周琯。”


    扶月惊慌失措回头,太阳穴上方坠着的步摇流苏猛地砸到脸上,她顾不得叫痛,满心满脸都是震惊。


    残留的酒意被胥辰这一声呼唤驱散殆尽。


    “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胥辰紧紧盯着扶月,眼睑微微跳动,“若我不说,你打算到羽化也不与我相认吗?”


    扶月咧唇笑得干巴:“大帝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强装镇定道,“什么周琯,我不认得。”


    胥辰无视扶月的解释,只是用力攥住她宽大的衣袖,眼神中仿佛带着燎原烈火:“你十六岁生辰那一日,我以国作聘娶你为妻。你躲在珍珠帘子后面对宫女说,若能嫁与我,你也算不枉到人世走这一遭……”


    扶月心中的慌乱愈发浓烈。


    这是她身为周琯时,在一个月夜良辰对李润乾说的话,世间并无几人知晓。


    她不敢再听胥辰继续说下去,忙抬手捂住耳朵,几乎是下意识叫出凤溪的名字:“凤溪,凤溪!”


    胥辰似乎怕她会逃走,拉着她衣袖的手暗暗发力:“你就是周琯。”他笃定道,“是我在凡界的结发妻子。”


    扶月挥手拍落胥辰拽着她衣袖的手,转身慌不择路地向楼梯跑去,边跑边唤凤溪的名字:“凤溪!”


    纵然心中慌乱,扶月也没忘记这是小妖帝的大婚之喜。她怕搅乱小妖帝的婚宴,惊扰宾客吃酒,呼喊时刻意放低了嗓门。


    跑下最后一层台阶,扶月抬起眼眸,正好瞧见一身红衣的凤溪从远处朝她飞奔而来,那抹鲜亮丹红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师尊!”凤溪紧皱眉心,白皙英俊的脸上写满关切。


    视线触及到凤溪的身影,扶月立刻有一种把心放进肚子里的安全感。


    “走,快走。”她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朝凤溪大步跑去,“带我回天上天!”


    或许是惊惧过度,眼看着扶月离凤溪只有几步路,她却脚下一软,身子前扑摔在冲刷干净的地砖上,手脚都摔得生疼。


    扶月痛呼一声。她试图站起来,可尝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腿上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凤溪加快速度奔向扶月,浓稠墨发在身后招摇摆动,如一面招魂的黑幡。他没有丝毫犹豫弯下腰,看似清瘦却结实有力的臂膀绕过扶月繁复的衣衫,落在她的腰肢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呀。”双脚离地,扶月无意识惊呼出声,双手按惯性抱住凤溪的脖子。


    青年俊美的五官近在咫尺,扶月怔怔望着他放大的冷峭眉眼,一时间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凤溪用这种姿势抱着她……貌似不太合适。


    扶月本想让凤溪放开她,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出口,突然瞥见胥辰拾级而下的身影。她心中慌乱,忙逃避般将头深深埋进凤溪胸口,胳膊更加用力圈住凤溪的脖颈,闭着眼睛快速道:“回碧霄宫。”


    脖子上缠绕柔软手臂,胸口处趴着珠玉叮当的头颅……凤溪身躯一僵,如同被雨夜闪电击中,脑袋一片空白。


    “快走。”扶月埋在凤溪胸口,瓮声瓮气催促他,“回去了。”


    身畔响起胥辰大帝追逐的脚步声,凤溪抱着扶月回头,在红彤彤灯笼光下回望胥辰大帝,半眯的桃花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


    夜色深沉,他便这样打横抱着扶月,越过妖界数不尽的红灯笼,穿过浓得化不开的暗夜,御风直冲九重天上的天上天。


    妖界,小妖帝的婚宴仍在继续。


    妖皇宫内酒意正浓,宾客们大多都在殿内饮酒祝贺,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殿外往来宾客寥寥。


    但也有几个人,喝多了酒头昏,在殿外吹风闲聊醒酒。


    他们正巧看到凤溪抱着扶月匆匆离去。


    “什么情况?”凤溪和扶月的身影消失在天边不久,那几个吹风醒酒的人凑到一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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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议论道,“哥几个都看到了罢?”


    “凤溪神君怎能……怎能那样抱着扶月娘娘。”有人重演现场,一边模仿凤溪横抱扶月的动作,一边咋舌道,“我都不曾那样抱过我家夫人。他们俩可是师徒啊,举止未免太亲密了些。”


    “就是就是。”有个牙齿漏风的男妖压低声音,挑眉八卦道,“哎,你们说,凤溪神君和扶月娘娘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俩会不会……”


    后头的话这个男妖没有明着说出来,但围在一起的几人都心领神会。


    几人正打算借着酒劲,再深入探讨一下此事的可能性,院中一棵相思树后突然传来道甜如浸蜜的女声:“最烦听你们讲废话。”


    阿云珠妖娆的身影从树后显现,肚脐中间嵌着的红宝石格外引人注目:“阿姐是凤溪的师尊,她吃多了酒醉晕倒在地,凤溪不把她抱起来送回天上天,难道任由她在地上躺着啊?”


    妩媚中带着几分不屑的眼神扫过院中几人,阿云珠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狠毒的话:“谁再乱嚼舌根,我就把他的舌头扯出来,拿架子撑了,在冥宫门口晒足一百八十天,搓成细细一根绳,打成璎珞挂在身上。”


    冥帝阿云珠的手段,这几个妖族人都曾有所耳闻。


    她真能做出来这事儿。


    闲聊的几人面面相觑一番,不约而同闭上了嘴。


    楼梯拐角处,胥辰大帝手扶栏杆,驻足不前。


    许久后,他仰起头,静静望着扶月离去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但脸上的忧伤之色却甚为清晰。


    再说回天上天那头。


    被凤溪抱回碧霄宫后,扶月深觉面子受挫:太丢人了,摔了一跤竟半天爬不起来,最后还得凤溪千里迢迢将她抱她碧霄宫。


    真是老了。


    凤溪将扶月放在床上,又贴心倒了杯清水给她喝,扶月没敢接,甚至她都没敢睁开眼。


    她本就有七八分醉意,觉得现在开口跟凤溪说话太尴尬,她又装上三分,硬生生凑成了十分醉意,闭上眼睛佯装休息。


    装着装着,她竟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二天中午。


    “唔。”扶月捂着被阳光刺痛的眼睛坐起来,还没开口说话,便有人递了杯温开水给她。


    扶月不用看就知道,递水给她的人肯定是凤溪。


    她接过水狂饮一气,见凤溪穿的还是昨天那身红衣,难掩惊讶道:“你在这儿守了一夜?怎么不叫君岚或者其他人来?”


    “前几天睡多了,不困。”凤溪拿走扶月喝完水的杯子,轻轻搁在一旁的小几上。


    冷峻容颜在红衣映衬下多了几分艳色,凤溪轻扫扶月唇间的水痕,将他想了整夜的问题问出口:“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凤溪正在和小妖帝说着话,耳畔突然传来扶月的呼唤。他听着那一连串惊慌失措的呼唤声,还以为扶月出了甚意外,连跟小妖帝说一声都来不及,抬脚便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朝扶月奔去。


    到了高台之上,凤溪没有看到任何能让六界共主仓皇失措的东西。


    除却扶月,高台上只有胥辰大帝。


    凤溪想了一整夜:难道,让扶月惊慌失措的东西,就是胥辰大帝吗?


    胥辰大帝是做了什么事,还是……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