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言和德米特里的谈话很顺利。


    这也让他明白了，对方为什么执着于非得见自己一面。


    这位德米特里绝对是懂技术的，只不过在此之前，似乎因为一些项目的开发问题，和背后赞助他的资方产生了一些矛盾。


    资本既是科技的摇篮，同样也是科技的坟墓，尤其是当资本将所有的目标都放在盈利上以后。


    顾慕言看着对方逐渐离去的消瘦背影，神色有些唏嘘，他太能够理解对方担心的那种感觉了，尤其是对于一个天才而言，外行对自己的指手画脚，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但你偏偏还不得不忍受这种侮辱，因为自己没钱……


    顾慕言让自己的专车送对方回了机场，德米特里执意要立刻返回大鹅进行技术开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至于对方所掌握的技术，则是下一代通讯技术的核心，也就是5G算法。


    尽管国内的4g手机才刚刚发售，但是国际上已经逐步开始了对于5g算法的研究，而这位德米特里其实并不算通信领域的天才，他真正擅长的东西是数学。


    数学是科学的工具，这或许也是洛湘如此看重对方的原因，甚至求到了顾慕言这边来。


    总之，收获还是非常可观的。


    搞定了这方面的事情后，顾慕言本打算直接回家，但是白洛洛却固执地跳了出来。


    “老板，你再信我一次！今天依旧让我来开车好不好！今天绝对不会出问题了！”


    少女眼神里满是坚定，顾慕言却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其实人有时候就得学会放手，明白吗？”


    白洛洛：……


    “呜呜，老板，再信我一次吧！”


    ……


    最终，顾慕言还是自己开车回家了，尽管他不相信玄学这方面的东西，但是已经吃了两三次亏，顾慕言也不是什么头特别铁的人，非得把南墙撞破。


    回家后，柳黛立刻兴冲冲地询问他明天去参加晚会的细节，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亢奋。


    顾慕言有些不太能理解，忍不住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又不是你的毕业晚会，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兴奋？”


    “你不懂！”柳黛颇为骄傲的抬了抬脑袋，“参加弟弟妹妹的毕业晚会，这可是我一直设想过的场景！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实现而已，现在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木川呢？他以前没有毕业晚会？”顾慕言疑惑。


    “他在国外毕业的……”柳黛微微鼓了鼓腮帮子，“你也知道我父亲，除了业务上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一般不会让我出国，说什么国外太危险了……”


    顾慕言对此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既然对方兴致这么高，那自己还是不要泼冷水好了。


    柳黛就在这样的兴奋情绪中准备了一整晚。


    翌日上午。


    顾慕言和柳黛穿着一身便装来到了张芷江的学校门口。


    张芷江就读的学校并不是公立的，而是一家门槛颇高的私立学校，也可以认为是贵族学校。


    两人的专车才刚刚靠近对方学校，立刻就由穿戴整齐的安保人员主动走到了一旁，躬身行礼。


    “您好，请问是来参加毕业晚会的学生家长吗？”


    “是的。”顾慕言顺手将邀请函递了过去。


    保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之后，这才放他们的车辆通行。


    “在校园内如果有什么别的需要，可以拨打这张卡片上的电话。”


    “好。”随手将对方递过来的卡片塞到一旁，顾慕言驱车驶进了停车场，刚下车，柳黛就立刻挽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现在穿的服装都还只是便服，毕竟真正的主体环节在晚上，也仅仅在那个场合才会用到正式的礼服，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也有不少要做的事情。


    刚刚走出停车场，远处就有一道俏丽的人影立刻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满脸惊喜的神色。


    “慕言哥！黛姐姐！这边！”张芷江一脸欣喜地挥舞双手，随后快步跑到了顾慕言两人面前，笑眯眯的开口，“你们可算是来了！”


    “哈哈，放心，你的东西没给你忘。”


    顾慕言轻笑着把手上的包裹递了过去，里面满满当当装的全都是零食。


    张芷江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牢牢的将包裹抱在了自己怀里。


    “没错，就是这个！我太想念它们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学校的伙食应该不错的吧？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顾慕言有些不解。


    这具身体之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也有过一段和对方非常相似的岁月，每天吃饭都只是为了维持生存，根本享受不到半点美味。


    但张芷江就读的是贵族学校，不应该啊……


    “这不一样！”张芷江非常严肃的解释，“哪怕同样的东西在学校里面也能买到，但是我向往的就是外面的那股空气，你明白吗。那是代表着自由的空气！”


    顾慕言嘴角一抽。


    就凭对方这个说法，感觉不像是来上学的，更像是来服刑的……


    三人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在张芷江的带领下在学校里闲逛起来，距离正式的活动开始还有一会儿，他们还有一些空闲时间。


    顾慕言也是在此时注意到了这所学校的独特环境，尤其是学校的主体建筑，和他印象中的教学楼完全不同。


    硬要说的话，这栋教学楼给他的感觉更像是艺术品，随处都可以见到绿色的长廊，里面种植着新鲜的花草，在教学楼的外围盘旋向上，甚至整个楼顶都是一片花园。


    体育馆，音乐教室，图书馆这些基础设施就不用说了，最让顾慕言在意的，反而是来往学生身上的那股朝气。


    从这些人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那种在庞大的学业压力下被压抑的痛苦，反而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


    见此，顾慕言不免有些沉默。


    倒也不是说看到的场景不好，甚至相反，这种场景本就是最应该出现的，只是在龙国这种环境下，太少见了而已。


    “唉……”顾慕言忍不住微微叹息了一声。


    再过上几年，他印象中的那种死寂和压抑只会越来越严重，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去卷。


    不只是龙国，周边的这些国家也经历了这样的事件，但并不意味着这样就是正确的。


    “还是有差距啊……”顾慕言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