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肝脑涂地以报天恩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就在魏斗焕即将被太子以滥用职权,勾结逆贼,残害生民等罪名打入大牢,革职流放之际。
一道从北境传回来的圣旨,却给魏斗焕加官进爵,赐丹书铁券。
于是,有关魏斗焕身上的一切罪名,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化作虚无。
因为,皇帝的圣旨,才是最大的权力。
而也就是从此刻开始,魏斗焕的再也不是所谓的杂牌将军,不入流的武夫,不起眼的皇帝的工具。
从此时此刻开始,魏斗焕乃是大前朝廷中最顶尖的几个权臣之一!
武仪殿内,满朝文武的脸色都在此刻剧烈变幻。
几位鬓发斑白的老将猛地抬头,古铜色的面庞上筋肉微微抽动。
千牛卫右将军宇文恪下意识去摸腰间并不存在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镇军大将军......太子少保......”
他暗流涌动的眼底闪过沙场血光,仿佛又看见当年自己在阳鲜关血战后,皇帝亲手赐下的彤弓。
此刻他凝视魏斗焕的背影,竟恍惚看见三十年前那个在阳鲜关下浑身浴血的自己。
宰相王仲秋的象牙笏板几不可察地一颤。
“光禄大夫兼掌兵权,东宫师保再加勋级.....”
他在心中飞快核算着权力天平——这是本朝首个同时握有从一品文散官、正二品实授武职、东宫辅弼三重身份的臣子。
当听到“食邑三千户”时,几位户部官员不约而同倒吸凉气。
这已超越亲王标准!
而吴国公郑元白的眉头拧出深川,三缕长须无风自动。
他看见的是,在大乾的武将行列里,一颗闪耀的新星正在以极度刺眼的光芒闪烁上升,宛如一轮火红的太阳挂在天空,令人不敢直视。
未来的大乾军中,魏斗焕的声望将直逼当年的自己!
他没想到,魏斗焕从一个小小的巡街使,成长为而今几乎可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大将军,竟只有了不到两年!
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都察院左都御史柳道冲的嘴唇已然抿成青白色,刚刚还在弹劾魏斗焕“滥用职权”的声音尚且回荡在满朝文武的耳边,然而此刻却像无形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一时竟有些头晕眼花,身体猛地一个摇晃,差点踉跄摔倒在地。
年轻颂文馆学士们眼中迸发炽热光彩,仿佛看到话本里“上马治军下马治民”的传奇活生生立在武仪殿内。
至于其他文武,此时此刻只能听到殿内响起窸窣的衣料摩擦声,那是数十位官员不自觉地调整跪姿。
有人偷瞄魏斗焕的神情,试图从魏斗焕唇角微妙的弧度里读出魏斗焕接下来要做的事。
有人用余光扫视太子,想知道太子接下来会如何表演。
而此刻,太子的表情十分精彩。
殿中山呼“万岁”的声浪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掀开太极殿的金顶。
太子随着众人伏拜谢恩,额角紧紧贴着冰冷的金砖,齿间却咬出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光禄大夫......镇军大将军......太子少保......柱国......”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耳膜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那黄公公的嗓音,此刻听来竟如此刺耳,字字句句,皆化作无形的手,将他身为储君的颜面,一寸寸撕扯下来。
凭什么?
这三个字在他心底疯狂咆哮,如同困兽的嘶吼,冲撞着他的理智。
一股灼热的不甘从丹田直冲头顶,烧得他眼眶发涩,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抠出血来。
孤才是储君!
孤才是未来的天下之主!
他想起就在刚才,就在这座大殿之中,魏斗焕还跪在下方,在他的主导的三司会审中“无计可施”,眼看就要被钉死在罪责的耻辱柱上。
可转眼间,父皇的一道圣旨,竟让这阶下之囚,一跃成为身兼文武极品荣耀、甚至要来做他“老师”的国之柱石?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父皇此举,将他这太子置于何地?
满朝文武此刻的恭贺,在他听来,都像是无声的窃笑,笑他徒有储君之名,却连一个臣子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反而被父皇抬手间轻易推翻。
强烈的委屈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怒火,只剩下彻骨的寒。
他为国操劳,谨言慎行,时刻不敢忘却储君的责任,可父皇何曾给过他如此毫不掩饰的、近乎溺爱的荣宠?
那魏斗焕不过一介武夫,侥幸立下战功,竟能得此殊恩,地位尊荣直逼东宫!
孤不服!
他在心底无声地呐喊,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丝毫声音。
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用额间冰冷的触感来压抑几乎要扭曲的面容。
金砖光滑如镜,模糊地映出他此刻的表情——那强行压抑下的狰狞,和眼底深处怎么也无法掩饰的一丝脆弱与怨愤。
山呼声终于渐渐平息。
太子缓缓抬起头,脸上已是一派温润平和的储君气度,甚至唇角还努力牵起一丝略显僵硬的、表示欣慰的弧度。
唯有微微颤抖的指尖和过于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那滔天巨浪般被强行按捺下去的不甘与委屈。
最终所有震动、惊诧、艳羡、疑虑都化作山呼万岁的声浪,但在伏拜的仪仗之下,无数心思已在暗流中奔涌。
魏斗焕叩首谢恩的清越嗓音打破了沉寂:
“臣,惟愿肝脑涂地以报天恩!”
余音绕梁间,百官抬头时的表情已精心调制为恭谨赞叹,唯有最敏锐者才能捕捉到某些重臣眼底转瞬即逝的暗芒:这座太极殿的权力棋局,正在这道圣旨中彻底重整。
魏斗焕,一个崭新的名字,即将闪耀在大乾的历史长河之中。
“魏将军,陛下赏赐之物,老奴已送至魏府。”
“但还请魏将军请尽快递上谢恩表,老奴好一并带回钦州。”
黄公公能够在皇帝身边待这么多年,眼力见肯定还是有的,极度聪明的他,当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比如魏斗焕为什么被三司审问,他便问都没问,只问了太子为何要将魏斗焕绑缚。
而他催促魏斗焕呈递谢恩表,其实也就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太子,皇帝对魏斗焕的封赏,并非心血来潮,也并非为了让魏斗焕在此次三司会审中全身而退,所以故意才在此时给魏斗焕加以厚赏。
他想表明的是,皇帝对魏斗焕的封赏,乃是按照大乾朝的规矩,乃是按照大乾朝有史以来最大的规格,最符合皇帝的心意,对魏斗焕进行的一次身份认同。
自今日始,他魏斗焕便不再是皇帝的工具,而是皇帝最得力的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