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魏斗焕细细回想起来,他与齐王,也算有过两面之缘。
第一次乃是他还是巡街使时,在长安的街头遇到的齐王,那时的齐王眼见不得他与百姓打成一片,明着嘲讽,但被他抓了其客卿。
第二次则是在百花楼内,在他对赵家下手时,齐王又出言嘲讽。
在他的意识里,齐王不过就是个被皇帝宠信坏了的闲散王爷,在长安城里一天算一天。
但是他没想到齐王居然敢与陈家走私盐铁牟利,甚至还敢在并州豢养私兵,意图不轨!
“你陈家既然与太子乃是姻亲,这件事为何不提早告知太子?”
“若太子一早得知,岂能查不到证据?”
魏斗焕一时眼神犀利。
最近有太多事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得不谨慎起来,即便是对于陈臻东这个救命恩人,他也不得不提防几分。
按照陈臻东所言,陈家与太子关系亲密,而齐王之事,陈家又是了如指掌。
如此说来,太子岂非也对齐王之事了如指掌,那太子为何不早些动手?为何非要派自己这个金吾卫大将军前来洛阳借着巡盐的借口,调查齐王谋反的证据?
而且这件事太子提前未曾透露半点,若非霍恩侠露出破绽,若非陈家有意相助,自己岂不是要死在霍恩侠的刀下?
“唉。”
谁知陈臻东闻声一叹,满脸苦笑道:
“太子殿下即便早知道又如何?”
“去年太子殿下才刚刚监国啊。”
随着陈臻东的话音落下,魏斗焕不由心神微微一怔,脸上顿时浮现出恍然之色。
是了,太子就算知道齐王在暗中走私,豢养私兵,那又如何呢?
皇帝尚在京城之时,朝廷内外一切都由皇帝说了算,谁人也插不得半句嘴,太子只能在东宫日以继夜的苦读。
而就算太子监国,有了一定的发号施令的权力,可面对温家,郑家在朝的实力,太子的权力又遭到极大的限制。
即便是监国一年有余,温家倒台,郑家失去了朝中文官的支持,太子能做的事,依然很少。
而齐王是谁?
那可是皇帝最宠信的弟弟,乃是太子的皇叔!
太子想要调查齐王,怎么敢明目张胆?
“那殿下派我来洛阳巡盐,为何从未向我透露过齐王之事?哪怕是暗示?”
魏斗焕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大的事,太子怎么能够事先不向自己提起半点?
闻声,陈臻东再度叹道:
“不是殿下不想说,而是殿下不能说啊。”
“此事事关皇族,若是没能查到确凿证据便将此事告知于你,你来洛阳后,还会专心致志的巡盐么?”
“你若一开始就调查齐王与我陈家走私之事,事情定然会闹得沸沸扬扬,届时殿下如何面对齐王?又如何面对陛下?”
其实这话说得更直白一些,那便是太子并不信任魏斗焕。
即便当初太子与魏斗焕有过密切合作,联手扳倒了赵家,顺带着将温家也连根拔起。
可太子始终是太子,皇帝始终是皇帝。
魏斗焕受的乃是皇帝的提拔,而不是太子。
若是太子将齐王之事提前告诉魏斗焕,谁知道魏斗焕会不会将此事告诉给皇帝呢?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此事?”
陈臻东脸上的苦涩一时更盛道:
“天下之事,鲜有陛下不知的,但陛下既然只字未提,说明了什么?”
“说明陛下根本不在乎齐王暗地里干的那些事,甚至在纵容齐王!”
“如此情形下,太子殿下如何敢在没有确凿证据下将此事透露出去?”
这才是最关键,最重要的原因!
不是太子不愿意提,而是太子根本就不敢提!
皇帝对此事都未曾做出指示,他一个太子,敢说什么?而且还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一旦为齐王所察,反咬一口,太子这个东宫之主的位置还能安安稳稳的坐下去么?
正如霍恩侠一般,就是因为知道了齐王之事,所以被陈臻东果断灭口。
皇族之事,历来隐秘,而且还是齐王,这种事怎么能够让一个殿前指挥使知晓?
“至于魏将军你。”
陈臻东话到此处,微微一顿,继而接着道:
“你在京城所为,太子殿下都看在眼里,从最开始的韦智案,再到后来的宋明铮案,春闱舞弊案,温家谋反案,将军的才能,太子殿下乃是打心底里欣赏敬佩。”
“让你巡盐,符合陛下的诉求,既能掩人耳目,又能瞒天过海。”
“原本我是打算在向朝廷提高了盐税,拿到河东盐池后,便将此事告知于你,让你去调查河东盐池的贪腐之事。”
“可没想到霍恩侠竟然擅自做主,打乱了我的计划。”
太子调查齐王之事,绝不能走漏半点消息,即便是霍恩侠,也绝不能让他带着消息走出洛阳城半步。
这就是陈臻东一定要将霍恩侠灭口的原因。
“此事你又如何向朝廷交代?”
魏斗焕面露疑色,霍恩侠说到底好歹也是殿前指挥使,身份特殊,死在了洛阳陈家的盐仓里,陈家总要给朝廷一个说法才对吧?
但他随即一想,陈家既然已经打算向朝廷妥协,提高盐税,皇帝若是得了钱,对于霍恩侠之死的事,岂非会放弃追查?
“陛下肯定会调查,但洛阳千牛卫不是在将军手上?”
“只要将军能想出一个不错的借口,陛下自是会深信不疑。”
看来陈臻东知道的事,远比魏斗焕想象的要多的多。
甚至连魏斗焕从吴良处接手洛阳千牛卫的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他所言,也确实在理。
皇帝想要调查霍恩侠之死,必定调动洛阳千牛卫,而洛阳千牛卫既然在魏斗焕的掌控之下,如何调查自然是魏斗焕说了算。
“你让我欺君?你怎么不直接让我去死?”
魏斗焕当即给了陈臻东一个白眼。
下一刻,陈臻东淡淡道:
“瞒报齐王之事,也是欺君。”
是了,魏斗焕而今已经知道齐王之事,若是告诉皇帝,那便是背刺太子,若是不告诉皇帝,那便是欺君。
闻声,魏斗焕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照你这么说,你们这条贼船,我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了?”
此刻,魏斗焕忽的转醒,这件事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太子想要的,或许并不是调查齐王,也不是陈家的财力来巩固地位。
太子此举所为,似乎只是为了让自己与他们彻底捆绑在一起!
饶是魏斗焕,想到此处,也不由一身冷汗,骇然无比。
只见陈臻东嘴角微翘,若无其事道:
“我一早就说了,殿下惜才,还请魏将军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