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避重就轻

作品:《我叫魏斗焕,打的权贵直叫唤!

    温金不愿牵连到温清源,可魏斗焕岂能轻易放过?


    他不提,魏斗焕难道也不提?


    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随着魏斗焕的话音落下,温金顿时暴起,盯着魏斗焕恶狠狠的道: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绝没有任何人指使!”


    “你这么说,是诬蔑!是构陷!”


    这时,半晌没开腔的温清源也出声道:


    “魏将军,老夫确有御下不严之责,但除此之外,老夫与此事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是的,温清源的确只有御下不严之责,甚至谈不上罪。


    而魏斗焕刚才的那句话,显然有着刻意“攀咬”的嫌疑。


    魏斗焕闻声,转过头来看向温清源道:


    “温相当真对此事毫不知情吗?”


    此事事关重大,温清源竟然一点儿也不知情?


    坟头上撒花椒,麻鬼呢吧?


    可温清源微微点头,耸了耸肩道:


    “本相确实毫不知情,若非京兆府衙门的告示,老夫此时只怕仍旧被蒙在鼓里。”


    “还望薛大人将此事彻查,莫要放过了恶徒,但也千万别冤枉好人。”


    他这话显然是故意说给薛从如听的。


    从此刻开始,他以前与薛从如所保持的良好的关系,只怕就此断绝。


    两人以后,便是真真切切的敌人。


    薛从如的额头上立刻渗出了细汗,他一边擦拭一边朝着温清源躬身道:


    “温相所言极是,下官自当尽力而为。”


    而这时,魏斗焕却忽的笑道:


    “温相若是对此案当真不知情,那烦请温相说说,温金为何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入监牢之中,意图害人?”


    “他用来收买狱卒的银子,从哪儿来的?”


    在抓捕温金后,魏斗焕与薛从如清点了一下温金用来收买狱卒的银子。


    从监牢大门开始,到最里面关押伪装成章九的保安的那个牢门,温金前前后后总共花了一千三百两银子。


    “他一个管家,按照宰相府的规制,月钱不过十两,如何能够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


    “就算他以前乃是知府衙门的文书,存了些银两,可我怎么听说他在城中连处房产也没有?更别提一亩田,一亩地了。”


    “难不成他有钱不用来置办产业,反而专门用来等着这时候来收买狱卒,害人性命?”


    一千三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这是普通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一笔巨款。


    别看魏斗焕此刻因为有着若干产业,月入斗金。


    可那全都是魏斗焕在有着后世经验技术的情况下才办到的。


    当世百姓,诸如毛大郎,刘麻子等人,他们能养家糊口便已然十分不错了。


    而这个温金居然一下子拿出了一千三百两银子,这笔巨款难道不是宰相府提供的?


    “钱是我从府中账上支的,与他人无关!”


    这时,温金又出来辩解道。


    因为他是宰相府的管家,可以随意支动府中账簿上的银子,而温清源对他极其信任,也从来不问银钱去处,听上去倒也合理。


    闻声,魏斗焕冷笑道:


    “好一个宰相府。”


    “一个管家可以随意支动府中账簿上的银钱,温相却一概不问。”


    “他即使将这笔钱用来害人性命,难道温相也不闻不问吗?”


    这话问到正题上了。


    这话看上去乃是在说温金随意挪动银钱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实际上却是在暗指温清源对自己手下的纵容。


    而今只是让一个案子公之于众,温家暗中还有没有干过其他案子?那些案子的真相呢?


    魏斗焕原以为温清源听到这话,怎么着也得反驳几句。


    可谁知温清源不但没有反驳,反而十分愧疚的叹道:


    “老夫与温金乃是风雨同舟,一起在地方上宵衣旰食的战友。”


    “那些年他跟着老夫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伤,所以荣休后,我便对他始终怀有愧疚之心,对他所为之事,一向不多过问,没想到酿出今日之祸,实在是老夫管教不严呐......”


    此言一出,饶是魏斗焕也不由微微一怔。


    老家伙,挺专业啊。


    这戏让你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奥斯卡影帝呢。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魏斗焕面露不屑,轻哼一声,而后继续问道:


    “宰相大人说得轻巧,你一句管教不严便让一个无辜百姓失去了性命,我大乾的宰相难道就是这般视百姓性命如草芥的吗?”


    这话不可谓不重,甚至已经上升到冒犯皇家天威的地步。


    因为温清源这个宰相乃是皇帝亲自提拔。


    换作一般人,只怕此时立刻就会跳起来,抓住魏斗焕这句话,反告魏斗焕冒犯天威,罪该凌迟。


    可温清源仍旧十分平静的言道:


    “老夫若是知情,必不可能使此类事情发生。”


    “坏就坏在温金此人将此事掩藏得滴水不漏,致使老夫没能提前发现,害了那章九的性命。”


    “老夫有责,绝不推脱。”


    此言大义凛然,言之凿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真是在惋惜章九的性命呢。


    可只有魏斗焕与薛从如心中清楚,温清源此言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而且他越是如此,越能让人真以为他对此案毫不知情,彻彻底底的撇清干系。


    闻声,薛从如急忙向魏斗焕投去目光。


    毕竟一旦让温清源当真撇清了干系,那他们此次针对温清源做出的部署就全部作废了。


    而且这一次若无法扳倒温清源,天晓得日后会迎来温清源何等报复?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温家在三恒之中虽不如谢家与王家那般坚不可摧,可温家毕竟还是三恒之一啊!


    “薛大人,魏将军,我都已经认罪了,你们还想怎么着?”


    “难道一定要让我往相爷身上泼脏水,你们才满意吗?”


    “若是如此,我遂了你们的愿便是!”


    这时,温金的一句话,立时让温清源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别看他这话说得轻巧,可细思极恐。


    因为一旦如他所言,那即便日后查出来章九一案乃是温清源指使他温金所为,也会变成这是薛从如与魏斗焕诱导所致,从而温金对温清源的指控失去效用。


    主动承认和被诱导认罪,这其中的差别,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魏斗焕万万没想到温金居然来了这么一手。


    于是他只得冷冷的看着温金道:


    “此案京兆府衙门会查个清楚,用不着你在此胡言乱语!”


    话到这里,他深知今日没有再继续“审”下去的必要。


    当即朝薛从如点了点头,而后薛从如让衙役将温金再次收监。


    这时,温清源忽的起身道:


    “既然如此,老夫这就回去写一道请罪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