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扬尘刀谱(上)

作品:《师哥每天都在玩cosplay(武侠)

    这把长刀与管行玉此前所见都不同。它通体漆黑,只在刀柄处刻了一个小小的异族文字。刀柄有些古朴花样,看着不像中原的饰物,也不像她在弥月庄所见过的。与其说是云纹,不如更像是蛇在蜕皮以后扑棱棱抖下的纹路。触摸上去也如同手握黄沙,嵌入每道掌纹,提起时也好像只是抖了一张纱,管行玉一刀递出,竟然险些让它飞出手。


    她吃惊道:“桑叔,这刀……好轻。”


    桑莱道:“要么为什么它叫‘扬尘刀’?就是因为当你出刀时,只觉像扬去一把尘土那样轻松。”桑莱从她手中接过刀,手指轻轻抚摸过刀身的纹路,喃喃道:“因此,无论是中原人还是朝予人,都无法驾驭这柄扬尘刀。它太轻了,有时候,轻比重要更难控制力道。或是出刀时没有力道,或是归鞘时容易伤到自己,殿下,此后你入江湖,若还能找到比它更轻的刀,大可来找桑莱。”


    管行玉听他这样说了一通,心中愈发的好奇。她自己自小练剑,从来清楚,若说兵器是否为“神兵”,主要看在趁不趁手。掌握技巧,一枚梅枝也可以成为杀人利器;可如果此前过于倚靠自己的兵器,连皇宫里的天子佩剑也不可能发挥它最大的能耐。这么轻的刀,到底是谁能用得?


    桑莱又歇息了一阵,一刻也不想等,便将屋里用来晾晒的席子拖出,放到庭院中,让管行玉站在上面。


    管行玉依言而站,桑莱递给她一根荆棘,道:“殿下,你便拿它当剑,来同我过招。”


    管行玉这几月一直将荆棘做剑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重量。还没等她准备出招,面前已是一掌,桑莱一道劲烈掌风连同黄沙一同送来。此前一直在旁观看,管行玉看他步履温吞,没想过他的出掌到底是什么劲头,如今站了黑衣人的位置,立时浑身一阵冷汗。


    她来不及思虑,下意识侧身避过,脚下交错踏出两步,肩头还是险些中掌,转而一剑递出。这一下是周敬慎掠影剑法的剑招“玉立青云”,人立不动,但身随来势倾斜,照着对方头颈连刺三剑。下一招就跟着“飞雪送波”,即跟着身体倾斜横削而出,要剑身成为手臂延伸,并且出招极快,往往能出其不意,连逼去对方数步。


    管行玉的“玉立青云”刺到第二剑就有收势的意思。桑莱原本侧掌来攻,见她突然撤剑,眼看就要击中前心,两掌连忙合起,反倒震得自己胸腔一阵嗡鸣。管行玉连忙来接。桑莱却一甩她的手,怒道:“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说了要过招,不是叫你推三阻四、频频收招!”


    这是桑莱第一次对着管行玉发火。管行玉有点发蒙,低声道:“桑叔,我看你手无寸铁,怕伤了你。”桑莱道:“殿下,凭你现在的本事,再练五年也伤不到我。再来!”


    管行玉不敢继续独断,便随着桑莱所讲,递剑出剑,不再敢贸然收势。渐渐地,桑莱攻势愈急,管行玉连变数套剑招,却依旧无可招架,愈加的认真,可剑招还是不住游移,最后方寸大乱,眼见桑莱一手扣住左腕,右手闪电般点住右肩穴位,却无从招架,只得任由荆棘脱手,就此落败。


    庭院内一片寂静。荆棘跳动的声音,步履交错的声音,掌风呼呼作响的声音……全都消失了。管行玉僵立在地,已经被桑莱重重点住右肩穴位,但凡动一点,轻则气血倒逆,重则经脉俱断。


    桑莱胸口微微起伏,收了手指,手掌略一扶住管行玉后背,将她瘫软的身躯微微扶起。管行玉只道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后背一片湿,看向桑莱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桑叔,你这套掌法可真高明,中间有好几回,我都以为我就要死了。”


    桑莱道:“殿下说笑,老奴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殿下出事。”


    话是这么说,他的神色却并非此前那样慈爱,反而格外凝重。管行玉在他的搀扶下自席上坐下,打坐平复已经乱去的气血,却听桑莱道:“殿下,你在千绝山十余年,学的就是这套剑法?”


    管行玉不疑有他,回道:“是,桑叔。我师父本便长于剑法,所以自小我和师哥师弟学的都是同一套剑法,名为‘掠影’。”


    桑莱冷冷道:“难为你师父这样的剑术名家,教给徒弟的却是如此不入流的功法。现今不算在我大梁天下,否则,必然要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管行玉不由一呆。她自从被周敬慎所救,便一直住在周家的庭院,吃喝是周敬慎为她准备,剑法也全被他传授,虽然周敬慎性子有些古怪,但管行玉对他还是十万个尊重。


    尽管是桑莱说的这句话,她还是难免有些不高兴,道:“桑叔,我没敌过你,是我学艺不精,没把我师父的剑法学到家。我师父自己的掠影剑法是无人能敌的。”桑莱冷笑道:“无人能敌的功法,却只教给徒弟错误的皮毛,难道不是更可恶?”


    见管行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桑莱从地上捡起荆棘,刷刷刷使了一套剑法。他出剑甚快,剑法沉凝,横削纵刺,都极为沉静熟练,屡带杀心。招招是掠影剑法,可招招却又不像,管行玉望来,只觉剑招每样都一样,细微处却有所不同:施展“玉立青云”时,周敬慎要她身子不动,只随人而去,是为了在原处牢牢扎根,以防倾身递剑时叫对方抓了下盘的破绽,可桑莱却展臂提膝,分外灵动,几不落地;施展“归云眠沙”时,周敬慎教她三虚一实,重点在快,可桑莱出剑却是虚实交加,无从捕捉,似乎早就得心应手。


    一套剑法使完,管行玉暗自惊呼,又一头雾水,若非她自小研习掠影剑法至今,恐怕也是瞧不出来端倪。见桑莱收势,她忍不住道:“桑叔,你果真非同寻常,连我师父的掠影剑法都会!”


    桑莱随手一掷荆棘,道:“不是我会,而是见得多了。早年间你师父在中原走动,会遍天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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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手,用的就是这套掠影剑法。精髓就是虚实不定、令人无从琢磨。二十年过去,他如何精进功法,也不能将这一套舍去。殿下,不只是你,连同你师哥和师弟,都被他骗了这些年!”


    桑莱口中愤愤,眼底隐有怒火,却是关怀的怒火。管行玉看他神色,知道他是诚心诚意为自己着想,心下感动,也不和桑莱追究辱骂周敬慎的事情,温声道:“桑叔,你怕是误会了。掠影剑法高深莫测,是我师父的成名技,自然是十分难学。师父为了让我们几个弟子能够尽早掌握,有所简化也是应当的。当日在无尽沙海,就是我师父所教的功法救了我们师兄妹的命。桑叔若气,便气阿玉学艺不精,给师门丢了脸面。”


    桑莱急道:“唉,唉,殿下……唉!”他长叹一声,见管行玉心意已定,也就不多言语,只是将荆棘又递给管行玉,让她按照自己方才的剑法,再对一次招。


    管行玉自小聪慧,心性很灵,从小周敬慎教她剑招就是一教就会,方才仔仔细细瞧着桑莱使剑,早在心里与自己的剑法做了一番比对,记得了七八成。她努力改变自己的用剑习惯,学着桑莱方才的剑法,却也不得不承认即使做得并不十分到位,却也威力大增。


    她一边出剑一边琢磨,索性弃了原来的掠影剑法中的部分“扎实功法”,辅之以“移星摘月”,身形霎时变得格外灵动,如同鸟儿在枝头跳跃。桑莱向前出掌,她便已能借剑势脚步轻错,一霎到桑莱背后。虽然最后还是落败,但相抗的时间,却比此前延长不知多少。


    桑莱停手后,管行玉自觉收剑回身,吐故纳新,觉得呼吸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愈加绵长,甚至没有多少疲累的感觉。她仰起头看着桑莱,看他那张枯萎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道:


    “殿下,这才是掠影剑法!”


    管行玉十分惊异,还想追问,桑莱却并不说了。他又拾起放在地上的扬尘刀,示意管行玉随他出门。


    两个人出了院子,跨上骆驼,向北行了一个钟头左右。到了一个小小的海子,桑莱先行下了骆驼,对管行玉道:


    “殿下,你来。看到这块石头没有?”


    管行玉定睛一看,在海子旁边有一块小小的石头,只能承担一个人的一只脚。


    其上十分光滑,普通人恐怕连一次也站不住,管行玉有武功在身,也只能坚持半柱香的时间。


    桑莱让她单脚站上去,道:“殿下,用此前咱们练剑时的呼吸法换气。”


    管行玉依言行事,拉长呼吸,只觉一股气从丹田处缓缓上涌,绕过周身经脉,又从双眼、鼻子、耳朵和头顶慢慢散发出去。


    几次以后,她已经可以单脚在这块石头上站立一刻钟。桑莱点点头,将荆棘递给管行玉,道:


    “殿下,你就在这块石头上练掠影剑法,直到能够完整使完一套、不落到水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