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兵陈上党,剑指韩王

作品:《操控祖宗:从长平之战到千年世家

    酒气上涌,神魂颠倒。


    当樊夫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卧榻之上,身上盖着柔软的丝衾。


    帐内燃着安神的熏香,几案上摆放着精致的青铜器皿,墙壁上悬挂着一柄出鞘的宝剑,寒光凛凛。


    这里,是他在咸阳的频阳君府。


    “将军,您醒了。”


    王翦身着一身便服,正侍立在不远处。


    “外面情况如何?”樊夫揉了揉太阳穴,迅速进入状态。


    “回将军,您昨日在宫宴后略感醉意,王上特许您回府歇息。”王翦顿了顿,继续道,“武安君已奉诏班师,大军正在回返关中的路上,预计不日便可抵达雍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朝堂之上,风向又有些变了。”王翦的眉头微微蹙起,“蜀中大捷,将军您威名远扬,但应侯那边,似乎又开始重提‘休养生息’,反对再起刀兵了。”


    樊夫心中了然。


    范雎这只老狐狸,是怕自己和白起功劳太大,连成一气,威胁到他的地位。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宫中便传来钟鸣,召集朝会。


    樊夫换上崭新的“频阳君”朝服,佩戴好印绶,在王翦、蒙冲等一众亲卫的护送下,乘车前往章台宫。


    当他的车驾抵达宫门时,恰好遇到了同样前来上朝的武安君白起。


    白起刚刚自西线归来,虽面带风霜,但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杀气,却比以往更加凝练。


    “夫!平蜀一战,打得不错。”


    “将军!”樊夫还是叫白起将军。


    两人并肩而行,走上通往大殿的白玉阶。


    沿途的文武百官,无不侧目,纷纷避让。


    一为杀神,一为新贵,两人走在一起,那股无形的气场,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章台宫内,气氛庄严肃穆。


    秦昭襄王高坐王位,目光扫过阶下两位刚刚立下不世之功的爱将,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诸位爱卿,巴蜀已定,武安君亦凯旋归来,我大秦国威,如日中天!”


    一番褒奖之后,沉声问道:“如今,赵国已废名将,元气大伤;楚国偏安一隅,不足为虑,唯有那与我大秦接壤的韩国,虽屡次败于我手,却依旧占据着上党等要地,如同一根芒刺,梗在我大秦东出的咽喉;依众卿之见,当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白起立刻出列,声如洪钟:“王上!韩国疲弱,其上党郡更是我大秦囊中之物,臣请命,愿率十万锐士,即刻东征,不出三月,必为王上取上党,平韩地,为我大秦扫清东出之障碍!”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杀气顿生。


    丞相范雎便缓缓出列,躬身道:“王上,万万不可。”


    “武安君,长平之战,我军虽胜,也是损耗巨大;平蜀之战,又远征年余,将士疲敝,国库空虚;此刻,理应效仿昔日商汤文王,与民休息,积蓄国力,而非再起战端,穷兵黩武。此乃‘远交近攻’国策之要义,岂能因一时之胜,而忘长远之谋?”


    “休养生息?”白起冷笑一声,“应侯此言差矣!兵法云,‘兵贵神速’!正当趁韩人惊惧,赵人未缓之际,以雷霆之势取之!若坐等其喘息过来,与他国合纵,届时再攻,我大秦将士,不知要多流多少血!”


    一文一武,针锋相对,整个朝堂的气氛瞬间凝固。


    秦王眉头紧锁,一时也难以决断。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樊夫缓缓从队列中走出。


    “王上,臣有浅见。”


    范雎眼帘低垂,想看看这个白起提拔起来的新贵,究竟要如何站队。


    樊夫朗声道:“武安君所言,乃强军之策,志在开疆拓土;应侯所言,乃安国之策,意在休养生息。二位皆是为我大秦计,并无对错之分。”


    樊夫声音陡然拔高:“但臣以为,强军与安国,并非不可两全!”


    “哦?”秦王来了兴趣,“频阳君有何高见?”


    “臣以为,我军可不必急于攻韩,但也不可坐视不动。”


    “我大秦可集结大军,以武安君为帅,号称二十万,陈兵于我大秦与韩国交界之上党郡外。不攻城,不掠地,只日日操演,声势震天!”


    “此举,一为向天下宣告,我大秦平蜀归来,兵威更盛,以慑六国之心,使其不敢轻举妄动,此为‘安国’。”


    “二为兵临城下,以泰山压顶之势,威逼韩王;韩国孱弱,韩王素来怯懦,见我大军压境,必然日夜惊恐,寝食难安;届时,不必我军一兵一卒渡河,他为求自保,便会主动派使者前来,割地求和!到那时,我等再索要上党之地,便是顺理成章,不费吹灰之力!”


    樊夫最后总结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既能让将士保持锐气,又能免于刀兵之祸,更能兵不血刃而得其地;不知王上与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范雎捋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


    秦昭襄王猛地一拍王案,从御座上站起,龙颜大悦!


    “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此计大善!寡人准了!”


    他看向白起和樊夫,下达了诏令:“命武安君为主帅,频阳君为副帅,即刻整合大军,陈兵上党!寡人,就在咸阳,等着韩王派来的求和使者!”


    朝会散去,白起特意放慢脚步,与樊夫并肩而行。


    “你小子,”白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赞叹,“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弯弯绕绕;不过,此计甚好,老夫喜欢!”


    樊夫笑道:“战场之上,自然要听将军的;但这朝堂之上,有时候,剑不出鞘,比出鞘更管用。”


    白起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不错,不过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樊夫望着白起远去的、微微一笑。


    既帮助白起达成了战略目的,又没有彻底得罪范雎。


    更在秦王心中,留下了“智勇双全,善于调和”的印象。


    咸阳的风云,因他一子落下,再起波澜。


    而那远在千里之外的韩王,恐怕还不知道,一场专门为他准备的“盛大典礼”,即将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