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京城四大浪子啊！画面感太强了，”苏樨兴致盎然地问应紫荆，“那他们这般招摇可有什么传说？”


    应紫荆继续，“通常他们一出去就是打架，打架斗殴被抓进牢里，白大人一看是他们，口头警告一番给他们放出来，跟他们打架的那一波流氓地痞在牢里挨骂挨打。一来二去，都没人敢招惹他们，活脱脱京城四大霸王。”


    应紫荆直笑：“白大人满头白发有一半是他们的功劳吧！”


    郁山白若有所思道：“难怪白老头离开前一日还偷偷问我要黑发的秘方。”


    “你们是输了还是赢了？”苏樨扭头去看这位故事男主。


    “赢了。京城无敌手。”


    苏樨摸了摸下巴，“那你会不会有暴力倾向啊，家庭暴力啥的？”


    姬玉衡蹙起眉，“苏樨，用你的脚丫子想想，师娘从小训导，保护姑娘们的思想根深蒂固，我还能打你？”


    应紫荆在一旁说道：“不会，他不敢，他若敢对你动手你大可告到京城来，给我娘说。我娘打人会疼上好些天。”


    原本外头日光天照，突然就暗了下来犹如黑夜。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外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凉风瞬间灌进了屋子里，吹灭了屋内的蜡烛。客栈里瞬间阴暗起来，苏樨脑子里就浮现出僵尸片的场景，便往姬玉衡的方向躲。


    姬玉衡淡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苏樨双眼紧紧盯着大门，大门一下被狂风砸开了，电闪雷鸣之间门口乍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苏樨便一下子尖叫了一声。


    坐在苏樨身边的郁山白：“……”


    姬玉衡慢条斯理地捂住了苏樨的嘴。


    苏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捂着心口捶着桌子。自己吓自己啊！


    “樨樨这一声倒是把我吓着了。”应紫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店小二赶紧把烛火点了起来，门口的两人淋得像两个落汤鸡。小二道：“不好意思两位爷，小店今日客满。”


    高个子问道：“可否让我们避雨？这天黑又下大雨，看不清路无法行走。”


    小二回头看向姬玉衡这一桌。


    得到姬玉衡的肯定以后，小二才让开了路：“请进。”


    高个子便顺着小二的目光看向了姬玉衡，道：“多谢。”


    原本很快会停的雨一直下个不停。


    不少路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最后都进了客栈。


    夜幕已至，再赶路会有危险。


    客人都决定在客栈住下。掌柜便跑来和姬玉衡商量能否将空房让给他人，并退还银子。


    姬玉衡大部队的名单分房拼房。整个三楼由他们包下，姬玉衡一间，应紫荆一间，苏樨一间，松月心要保护郁山白，便和郁山白要了内外两室的天字上房。其余人两两安排在了三楼的房间里。


    客栈剩余的房间分给了避雨留宿的客人，满满当当连柴房都住满了。


    夜里大部分客人都去休息了，客栈的大堂里只有寥寥几个人还在那说谈喝酒。后来夜里临时再来了两个被淋成落汤鸡的客人，小二带着两人前来询问，待两人自报家门和信物后，姬玉衡将苏樨那一间让了出去。


    苏樨稀里糊涂地被拽进姬玉衡的房中，松月心将苏樨的衣物和书籍都送过来，又掩笑而去。


    洗漱后苏樨板着一张小脸，揣着手，盘腿坐在榻上，质问道：“为何我不是和紫荆姐姐一间，要和你一间？”


    “她睡觉轻。你呢？”


    “你这都是算计好的？”


    “苏姑娘说说，我哪个行为称得上算计？”


    “你莫不是点了宾客人数，恰好给我们留这么几间房，又借口私事公办，又怕紫荆姐姐睡不好，好让我陪睡。”


    “分明是我陪睡。哪里能让苏姑娘陪睡？”


    苏樨撇着嘴，“跟你睡一块，我怎么忍得住不招惹你啊！万一我兽性大发，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我可就要毒发身亡了！”


    姬玉衡一本正经，“放心，你睡床上，我睡榻上。”


    姬玉衡将她抱到床上，“苏姑娘，哪怕你考不上进士，我也娶不了别人。明白？”


    “不明白。”


    “你在医仙谷解毒那会儿赐婚的圣旨就下了。只是因太后不满，这才折中秘而不宣。只待你考上进士那一日，才可对外宣发。”


    “秘而不宣，你这就跟我讲啦？”


    “反正他现也管不着。”


    苏樨坐起，又被姬玉衡按倒。苏樨指了指角落里的包袱，说道：“我都没见着圣旨什么样呢！快拿出来让我瞧瞧。这圣旨是陛下写的，能卖钱吗？”


    “能砍头。”


    苏樨的心思完全不在姬玉衡身上，“……流传千年以后就是老古董，真真值很多钱。”


    姬玉衡无奈唤道：“樨樨。”


    “当大将军真的很有钱吗？多有钱？”


    姬玉衡拧着眉，似乎真在评估自己的财产。“京城一处宅子，埠北一处宅子，库房里还有一堆赏赐。”


    苏樨道：“早知道我就该在山洞狠狠敲你一笔，只拿了个甫良镇的小宅子，这可太亏了呀。”


    姬玉衡淡淡一笑，“我把自己都给你了，怎不提？


    说道这茬，苏樨可忍不住要问了。“其实我有点疑惑，那日在山洞里，你为何会提起以身相许之事。”


    “在山洞里，明明可以用钱收买我，而你却要献身？”


    姬玉衡低头在她唇边烙下一吻，“若真要说出个缘由……谁让你动手动脚的，将我的清白占去了，可不得负责？”


    苏樨安安心心地闭上双眼睡觉，“果然如此。幸好我下手快。”


    第二天，客栈里大伙儿都在等雨停。苏樨在一旁慢悠悠地吃着饭，姬玉衡坐在一旁翻着宋临墨临行前赠给苏樨的古籍。应紫荆喝着小茶吃糕点，竖起两只耳朵在听其他桌客人讲八卦。郁山白窝在房间里研究应紫苏给他的一本药草书。


    苏樨吃着吃着，耳朵也就听人家说去了。


    路人甲：“你这回上京可算是见过大世面了。”


    路人乙：“见着了京府尹黄大人。”


    苏樨：“？”


    这是遭杀猪盘了吧，京府尹哪里来了个黄大人？


    路人甲：“令郎之事看来是妥了。”


    路人乙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为小儿一事上京去打点关系，那日正好姬将军上门，听闻是与黄大人叙旧，我便在偏室等候，倒是见着了那姬将军的身影，龙章凤姿，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中龙凤。”


    路人乙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后来姬将军离去，我被黄大人召见，提起此事，黄大人说将军是来辞行的，前头刚在幽若打了胜仗，这回就要南下，好像去临州了。”


    路人甲：“姬将军在临州失意，想必是要在那里一雪前耻。”


    苏樨一听姬将军的名号，两耳都要竖起来了，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姬玉衡的目光落在苏樨的手上，问道：“你就这么关心人家？”


    这什么跟什么？


    苏樨对上姬玉衡似笑非笑的神情，“我这不是自小崇拜咱们国家的将军么？”


    应紫荆捂着嘴直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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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房里后，苏樨抱着姬玉衡不放，问道：“我很奇怪，我没在朝堂上看见你，那日你不在？”


    “在。”


    “你这么显眼我不可能没看到你！”


    “你没看到。”


    “应大哥他成亲那次，我怎么没听见有人叫你将军？”


    “叫了，你心思不在我身上。”


    “不可能！”苏樨反驳道。


    “不信你去随便找个应府的家丁来问问。”


    苏樨撇嘴。


    姬玉衡半敛起眸子，“樨樨，你那时在想谁呢？”


    “你。”


    姬大将军没信。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这龙章凤姿天下第一，谁能替代不了你。”


    “怎么替代不了？你见一个爱一个。”


    苏樨眨了眨眼睛，“对别人我只是欣赏，又不会直接上手……”


    姬玉衡后悔了。


    对别人她是有色心没色胆。


    对他，她是真敢上手直接摸那儿。


    后来姬玉衡拎着她跟拎小鸡仔似的，把她丢进了被窝里。“无法无天了你。明日德经罚抄十遍，否则别想吃饭了！”


    这招很有效。


    苏樨立刻垮了脸求饶。


    只是这回姬将军不会心软了。


    苏樨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玉衡，玉衡哥哥，玉衡小哥哥……”


    “你叫爷爷都没用。”


    “玉衡老祖宗！我那迷人又可爱的老祖宗！”


    “……”


    这边苏樨好不容易睡着了，大半夜却被晃醒。她睁开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事捞起地上的鞋子，拽过屏风上的外袍，对着榻上的姬玉衡就来了一脚：“赶紧起来，地震了！”


    说着就往外跑。


    姬玉衡将即将夺门而出的她拽了回来。“苏樨，冷静点。你仔细听。”


    苏樨被姬玉衡拦腰抱了回来，按在榻上。等苏樨冷静下来，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耳朵，“有毒啊，大半夜兴致这么好，不让人睡觉。”


    随后苏樨来回扫视姬玉衡，“这可不行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耳边还有不雅之声作乱，很危险的啊！”


    姬玉衡道：“我比较危险。”


    “你知道就好！”


    这动静大概闹到了半夜三更，姬玉衡松开她的耳朵，苏樨靠着姬玉衡感叹，“年轻人精力真好。”


    “以后我们也可以。”


    苏樨捂住了滚烫的脸颊，“你要是表现差，我立刻跑陛下面前请旨退婚！”


    “说的你那么容易考上进士一样。”


    苏樨大惊失色，“你们不都这么说的？！”


    “我们也很乐意互相吹捧。”


    “欺负我是吧？”


    姬玉衡很喜欢玩她的手，总是扣着又放开，“樨樨，你想想，他一句话可给你安个身份，又有藏宝图的功绩在身，何必折腾这一出？”


    “……对啊，为啥啊？”


    “他老人家忙坏了，就看不惯我们闲着。”


    “牛马没有人权的吗？”


    姬玉衡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蛋子，“他才是牛马，你体谅一下。”


    噗。


    “另外，你为何觉得陛下会同意你退婚？圣旨既出，这门婚事便是他的脸面，无可反悔余地。”


    “什么，这是皇家认证的卖身契？我亏大了啊！”


    第二天，苏樨和应紫荆一起吃早饭听八卦时，一位扎着高马尾、身着白色束袖外袍的姑娘从苏樨身边经过，一下子引起了苏樨的注意。“这姑娘好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