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别院中只余一盏孤灯。


    云佳玲独坐案前，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烛火摇曳，在她沉静的面容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父亲的玉佩静静躺在案上，温润的玉质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通敌叛国...禁忌实验...疫情...”她喃喃自语，脑海中飞速运转。现代的医疗纠纷如何处理？舆论、证据、公开透明...


    忽然，她眼睛一亮，想起现代常见的医疗鉴定和公开听证。在这个迷信的时代，还有什么比当众演示更能自证清白？


    次日清晨，云佳玲求见主审官。经过一夜思考，她的眼神更加坚定：“大人，婉娘有一个请求。愿在众太医监督下，当场演示医术，以证清白。”


    主审官皱眉：“公堂之上，岂容儿戏？”


    “非是儿戏。”云佳玲不卑不亢，“若婉娘之法确为妖术，甘愿受死；若确为医术，请大人还婉娘公道。此举亦可让百姓明辨是非，避免再有无辜者因愚昧而延误救治。”


    消息传出，顿时轰动全城。三日后，演示地点设在城南空地，这里曾是云佳玲义诊的地方。百姓们早早赶来，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太医院众太医悉数到场，个个面色凝重。陆景皓则带着亲信暗中布防，防止有人破坏。


    云佳玲特意挑选了三名病危患者：一个伤口严重感染、已被其他郎中宣判不治的壮汉；一个难产两天、奄奄一息的孕妇；还有一个高热惊厥、生命垂危的孩童。


    日上三竿，云佳玲一袭素衣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先向主审官和众太医行礼，然后走向第一个患者。


    “这位壮士伤口化脓，已有败血症之兆。”她声音清亮，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寻常郎中止步于脓疮，却不知毒素已入血液。需先以酒清创，再服消炎之药。”


    她取出自制的蒸馏酒，仔细为壮汉清洗伤口。酒精刺痛让壮汉惨叫出声，围观百姓一阵骚动。


    “妖术！定是妖术！”有人窃窃私语。


    太医们则交头接耳：“以酒洗伤，闻所未闻！”


    云佳玲不理会议论，继续操作。她用烧红的小刀切除腐肉，然后以羊肠线缝合伤口。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接着是难产的孕妇。云佳玲仔细检查后，判断是胎位不正。“需调整胎位，方可顺利生产。”她手法轻柔却坚定，在孕妇腹部推拿施针。


    “妇人产房乃血光之地，岂容男子围观！”李院使厉声反对。


    “医者眼中只有患者，无分男女。”云佳玲头也不抬，“还是院使大人愿见一尸两命？”


    李院使语塞。这时孕妇突然一声痛呼，胎位竟真的转正了。在云佳玲的指导下，婴儿顺利娩出，啼哭声洪亮有力。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许多妇人感动落泪。


    最后是那个高热惊厥的孩童。云佳玲采用物理降温法，用酒擦拭孩童的腋窝、脖颈，又喂服退热药剂。不到一炷香时间，孩童的体温明显下降，也不再抽搐。


    三个病例，三种不同的治疗方法，却都立竿见影。百姓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许多曾经被云佳玲救治过的人纷纷跪地叩谢。


    众太医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这些方法虽奇特，却确有疗效。就连李院使也面色铁青，无法反驳。


    主审官见状，正要宣布结果，突然有人高喊：“妖女施法了！大家快看那天象！”


    众人抬头，只见日食突然发生，太阳被黑影缓缓吞噬，天地迅速昏暗下来。狂风骤起，飞沙走石，仿佛末日降临。


    人群顿时大乱，有心之人趁机煽动：“天降异象，这是上天示警啊！”


    “日食现，妖孽出！快拿下妖女！”


    “烧死她！以平息天怒！”


    混乱中，几个蒙面人突然冲向云佳玲，手中寒光闪烁。陆景皓立即带人阻拦，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云佳玲突然站上高处，声音穿透喧嚣：“大家莫慌！这只是日食，乃天地常理，并非妖异之兆！”


    她抓起一根木棍，在沙地上画起示意图：“日食乃是月亮运行到太阳和地球之间，遮挡阳光所致。每十八年零十一天就会重复一次周期，绝非什么上天示警！”


    这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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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在现代平常，在古代却堪称惊世骇俗。就连陆景皓都震惊地看着她。


    太医们更是厉声呵斥：“荒谬！天象岂是凡人可妄议的！”


    “妖女不仅行妖术，还敢亵渎天道！”


    云佳玲却越说越镇定：“婉娘可当场推算下次日食之期！若有不符，甘受天谴！”


    她根据现代天文知识，推算出下次日食的大致时间和可见范围。百姓们将信将疑，就连主审官也命书记官记录下来。


    就在这时，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个被治好的孩童突然跑到云佳玲身边，大声说：“林姐姐不是妖女！她救了我娘！我娘说林姐姐是菩萨转世！”


    接着，被治好的壮汉也挣扎着站起来：“谁敢动林神医，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产妇的丈夫抱着新生儿跪地高呼：“林神医万福！”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保护云佳玲，与那些煽动者对峙。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陆景皓趁机上前，对主审官低语：“大人也看到了，民心所向。若是强行定罪，恐怕会激起民变。”


    主审官面色数变，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又看看镇定自若的云佳玲，终于长叹一声：“此案尚有疑点，待本官禀明圣上再作决断。在此期间，林婉暂软禁别院，不得外出。”


    就在官兵要带走云佳玲时，一骑快马疾驰而来：“圣旨到——”


    传旨太监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婉医术超群，仁心仁术，特赦无罪。另赐医匾一块，准其开设女医馆，招收女徒...”


    旨意宣读完毕，全场哗然。云佳玲接过圣旨，心中却疑虑重重：皇帝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其中必有蹊跷。


    陆景皓走近她，低声道：“太后力保，但陛下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要你入宫为医官，专门伺候皇室。”陆景皓目光复杂，“这既是恩典，也是禁锢。”


    云佳玲望着手中明黄的圣旨，忽然觉得它重如千斤。


    夕阳西下，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她却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