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作品:《末世种田文》 楚禾没有回答。
骨灰盒非常有耐心,它又重复了一遍:“楚禾,是你吗?”
楚禾张了张嘴,努力发出了一个音节,她说:“呃。”
骨灰盒松了口气,真奇怪,骨灰盒竟然还松了口气,它说:“真的是你,我就说,怎么会这么熟悉。”
楚禾也感觉有些异样,她同样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只是和她记忆里有一些差别,好像年轻了许多——这不就是陈老师的声音吗。
楚禾呆呆道:“陈老师,你还活着啊。”
骨灰盒里的陈老师呵呵笑了起来,她说:“傻子,老师我都被烧成灰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楚禾无言以对,这话听着有几分道理,实际上毫无道理可言,当然了,人都已经被火化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但是!为什么火化后,骨灰还能开口讲话啊!
还是说其实骨灰盒并没有动静,只是自己突然遭逢变故,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已经精神失常,产生幻觉了?
楚禾不出声,但骨灰盒又出声了。
陈老师的声音从盒子里传出来——“要是早知道会被车撞,当初我就不搬走了,搞得这么麻烦,死了还要来回挪,想回老家一趟真不容易,儿子不肯送我,还要你帮忙才行。”
楚禾还没说话,陈老师忽然住嘴了,语气懊恼,“不说了,说这些干什么,楚禾,你快去做题,抓紧时间多做几张卷子,这几年高考是越来越难了。”
楚禾一怔,她伸出手,把背包拉近了,她说:“陈老师,我现在不用高考了,我已经毕业很多年,再过几个月我就二十八岁了。”
骨灰盒错愕地“啊”了一声,过了很久才说:“是这样吗,我记不清了。”
楚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和什么对话,是鬼魂吗,还是什么精神残念之类的东西,又或者只是自己心里的想象,但她其实不太在乎了,她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柔和的情感,让她有点不舍。
楚禾微笑起来,她说:“陈老师,你现在说话真温柔。”
陈玉容也笑了,她说:“哎,我带的第一届学生也这么说。”
楚禾坐在地板上,双手捧着骨灰盒,伸手在盒子上轻轻拍了拍,然后重新钻回睡袋,闭上了眼睛。
楚禾问:“陈老师,那现在这种情况,我还要去把你……呃……下葬吗?”
陈玉容说:“再等等吧,我还想再和你说会儿话。”
楚禾“哦”了一声。
陈玉容又道:“更何况,外面那样的环境,你出去不太方便,也找不到地方埋啊。”
楚禾吃了一惊,“这您都知道?”
陈玉容声音带着笑,语气还有几分骄傲,“现在的我,虽然没有躯体存在,但还有意识啊,我的意识可以延伸很远,外界环境的变化我都大致能看到。”
陈玉容顿了顿,又说:“没想到死了还有这种好处。”
楚禾陪着笑了两声,她也没想到,年轻版(鬼魂版)的陈老师,会是这种语言风格,不仅语气温柔许多,还多了些地狱的幽默。
不过,既然陈老师也知道外界的变化……楚禾赶紧问:“老师,那你知道外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骨灰盒沉默了。
骨灰盒开始不安地闪烁,过了会儿,陈玉容才勉为其难地回答:“暂时不清楚,我要再想一下。”
好吧,楚禾也是很熟悉这种反应了,身为老师,被学生问到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总是有些难为情的。
楚禾也沉默下来,一片寂静中,她再次闭上眼睛。
没想到,陈老师忽然开启了另一个新的话题,她说:“楚禾,既然你现在不上学了,那你在做什么工作?”
楚禾睁开眼睛,她该怎么回答呢,她现在没有工作。
陈老师好像在回忆什么,她的声音飘忽不定,音色也变来变去,忽而年轻,忽而厚重。
陈玉容慢慢道:“对了,我之前好像听见有人叫你楚老师,是谁来着,是你的房东还是邻居……这么说来,你现在是在做老师?你教哪一门学科啊?嗯……是数学?”
楚禾心情复杂,原来陈老师的意识这么早就存在了,竟然还听见了房东和她的几句对话。
至于陈老师问的这个问题,楚禾就更难回答了。
楚禾没有当老师,不教任何学科,她只是网上冲浪强度大,偶尔心潮澎湃,在各类社交平台磕一磕cp,画点漫画写点小说,网友们太过客气太过礼貌,在她的评论区里热情捧场,左一句太太右一句老师的。
这就是“楚老师”最初的起源。
到了现实生活中,楚禾并不像线上交流那样掏心掏肺,而是边界感十足,每次有不相干的人打听她的职业,她都是胡乱搪塞,想到什么说什么。
某一次又有人问,她顺口就说自己在当老师,看对面人的反应,好像还挺信服,既然这样,这个设定就一直沿用了下去。
陈玉容还在猜测,“就是数学对吧,虽然你其他科目也很好,但论起教别人,那还是数学更好,你讲题总是讲得特别清楚。”
楚禾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她只能发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声音,然后转移话题道:“陈老师,你饿吗?”
陈玉容说:“我不饿,你饿了?”
唉,不该说这个,楚禾真的饿了,经常挨饿的朋友都知道,半夜不睡觉的时候,饥饿感最为强烈。
楚禾赶紧又另外找了个话题,和陈老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扯,拼命分散注意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禾思维变慢,眼皮发沉,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亮起了光。
那个方向,应该是天窗的位置。
这点光亮照在楚禾的眼皮上,她忍不住一笑,她说:“陈老师,你知道吗,我昨天看到外面有那么多绿色植物,还挺高兴的,长时间待在这种环境,感觉视力都会变好。”
……
“陈老师?”
楚禾转过头,不知何时,骨灰盒里的幽光消失了,重新变得暗淡,也不再发出声音,沉寂下来。
天亮了。
楚禾不知道从天黑到天亮具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时间的流速有没有变化,暂且就把昨晚算作一个正常的黑夜吧。
这一整夜,楚禾几乎都没怎么睡,现在倒是有些迟来的困倦,她从地上爬起来,昏昏沉沉,顾不上别的,先对着空气咬牙切齿打了一套拳。
命运!人生!
好饿,好渴,她不敢吃最后的两块黑麦面包,也不敢动用珍贵的瓶装水,她打算想办法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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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吃的。
其实食材是有的,毕竟,外面遍地都是原生态植物,那么多种类,总不至于棵棵有毒吧,努力寻找一下,应该还是能找到吃的。
楚禾站在原地想了想,走去厨房的位置。
一楼南边靠墙的空间,辟开了一个开放式厨房,不仅有燃气管道,还有一个红砖砌的土灶,可适配多种灶具,可以说是非常完备了。
不过,除了管道和土灶,厨房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连一口锅都没有。
锅碗瓢盆毕竟是很实用的,再不济,砸烂了也能卖钱,无论多少,总归是钱,因此,在债主上门讨债的时候,这片区域第一时间就被搬空了。
搬完了厨房,再是客厅,然后是二楼,三楼……所有能搬的东西都被搬走了,最终剩下了这样一个空房子。
楚禾走进厨房,半蹲下来,伸手摸进土灶,摸索一阵,从砖头的缝隙里找到个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皱皱的火柴盒。
楚禾小时候很喜欢划火柴,她喜欢在过年的时候点燃鞭炮,点燃烟花,她喜欢这种仅凭一个小动作就能发出光芒的成就感,哪怕点燃之后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着火柴静静熄灭,她也很喜欢。
但玩火总归是不太好的,一旦被家长看到了,总是会被批评一顿,然后把火柴没收。
楚禾索性偷偷藏了几盒,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包括但不限于土灶里,花园里,门外台阶的空洞里。
这些事很久远了,她其实早就忘了,但昨晚和陈老师聊了一会儿,难免追忆往事,很多细微小事都浮现了出来。
楚禾摇了摇火柴盒,声音沉沉的,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五六根火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楚禾先把这盒火柴放下,走到大门边,做足心理准备,拉开门闩。
又是一阵炫目的绿光,好吧,外面还是那副景象。
楚禾走下台阶,在台阶中间的空洞里找了找,又摸出两盒火柴,这次是满满当当的两盒,但盒子表面湿漉漉的,可能都受潮了。
花园里长满了野草,就算楚禾记得位置,能从土里翻出火柴盒,估计也不能用了,她没有再去找火柴,而是走到篱笆旁,捡起了昨天扔掉的那把伞。
不出所料,一个晚上过去,伞柄上长出了新的蘑菇。
楚禾回老家的那天晚上,伞面上的雨没有沥干,它又一直放在篱笆旁,或许不断有新的雨点飘到了伞身上,所以又促进了蘑菇的生长?
蘑菇出现的原理暂时先放一放,楚禾现在要考虑的是,这蘑菇能不能吃。
昨天心慌意乱,也没来得及细看,今天楚禾的心态就平稳多了,她把伞柄拿到眼前,凑近了仔细观察。
嚯,凑近了才发现,这小小的一把伞里,竟然还有好几种不同的蘑菇,分布在不同的区域。
伞柄上的蘑菇是纯白色的,长长一条,有点像鸡腿菇,而雨伞中央,塑料伞面上,长的是白底褐面、平平整整的鸡纵菌?
其实楚禾也不能完全确定,她对菌类最大的了解,就是当年去某地旅游,跟着导游在山上捡菌子的时候,被灌输的那一堆知识,当时记忆深刻,现在也所剩无几了。
楚禾蹲在雨伞面前,挣扎许久。
当然了,贸然吃野生蘑菇很危险,可是,她真的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