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血债偿
作品:《急!被男鬼缠上怎么办GB》 邹鸣沁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优柔寡断,她吗?
一股微妙的苦涩弥漫上心头。
我优柔寡断,那你呢?
连恻,你就不是在急不可耐地送命吗?
说到底,她只是觉得,事情现如今并没有她们所想象的那么难办。
分明可以有更周全的办法,她不想再像看着连殷去死那样,无力地、不甘地重蹈覆辙又一遍。
然而,这些话太过于刺耳难听,加上害怕触发一些痛苦的回忆,她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连恻。”正当气氛微微凝滞住时,吕晴瞬开口唤了她一声。
连恻应了一声,对上吕晴瞬的眼睛。
当她看向邹鸣沁时,很轻易便可以从她眼中看到波涛般强烈的悲伤与愤怒。
而吕晴瞬不同。
那双眼睛里的水面,是沉静的、平缓的。
——尽管她同样有着强烈的悲伤与愤怒。
“连恻,你真的想好了吗?”吕晴瞬一字一顿问道,“不会后悔、不会退缩,更不会留恋吗?”
“我……”关于这个问题,她心底已经默念了成千上万遍答案。
可是为什么,在回答它之前,比言语先涌出的却是眼泪呢?
连恻不可置信地感受着泪珠接连划过她的脸。
然后是下巴,脖颈,锁骨……最后没入衣领,或是鬓发。
眼泪一路弯弯直直地向下,她的眼神渐渐平静。连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才再次拥有了张开口的力气。
“我想好了,早就想好了。”
原来是这种感觉,原来是这样。
“我不会后悔,我不会退缩,我更不会留恋。”
原来心中先是会被滔天的愤怒与恨填满,而后余下被冲刷出的、寂寞的空隙。
她以为空隙是可以填上的,可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流出来的东西,撕掉了离愁与悲伤的外皮,原来还是一样的恨与愤怒。
“这就是最好的时机,这是现下最适宜、最稳当的方法。不仅是扭转局势,打压敌人,而是彻底终结这一切。”
手刃仇人,彻底扳倒一切阻碍,主导权实实在在地握在她们手里,而不必再费尽心思地设计他们狗咬狗,忧虑着是否有一天局势会再次迎来翻转。
连恻说道。
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久违。
分明是她自己的声音——没错,可传入耳中,却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像是正在说话的人不完全是她连恻,而还有另一半,属于那个曾与她有过相同意志、说过相似话语的连殷。
不会后悔,不会退缩,不会留恋。
原来如此。
————————————
隔日,吕珲旦的侍卫在府邸门前发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锦盒。
这个锦盒上写明了闲人勿开,于是最后也封条完好地一层一层传到了二皇子吕珲旦手里。
“他打开看过了吗?”邹鸣沁趴在屋顶上,隔着屋前的树影盯向吕珲旦的书房。
盒子里放着目前她们查到的所有与舞伶案有关的物品、手记,虽然还没有将整桩案子全部查清,但至少舞伶案是人为制造这一实证已经是板上钉钉。
连恻冷嗤一声:“已经不重要了。”
锦盒当然是她们偷偷放的,这一点想必吕珲旦也猜得出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就是借刀杀人里的那把刀,事到如今,吕晴瞬她们要把他强行架在吕淮仁脖子上,他早就已经没有拒绝的权力了。
然而,吕珲旦一定没有预料到,她们的目的不止是利用他,还包括杀死他。
闻言,邹鸣沁没有再接话。
是啊……已经不重要了。
当晚,夜黑风高之时,身着夜行衣的连恻与姜折阔一同潜进了二皇子府内部。
连恻虽然不通武功,但有姜折阔在一旁掩护,时不时搭把手,一路上也算顺利,直到进入吕珲旦的寝间,都未曾引起王府守卫的注意。
在连恻第一次提出杀吕珲旦的计划时,姜折阔也在场。听完她的计划,姜折阔心中同样难免有震颤与难受。
到了这最后一步,他还是负责掩护连恻行动的人。
邹鸣沁最初将这个任务交给他时,姜折阔的内心是充满抗拒的。
——这和亲手送连恻上路有什么区别?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完成这一切,并且冷静地在一旁提供一切可能的帮助?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连恻是一个人,她想做的一切由她自己决定。”
邹鸣沁说完,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想……与其阻拦她完成复仇的夙愿,不如全力帮她,随时为她保留后悔的权利。”
姜折阔一愣,忽然想起了很早之前,邹鸣沁曾对他说过,不要觉得连恻可怜——尤其是在她们无法提供实实在在的援手时。
觉得她可敬,这就够了。
窗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响声,姜折阔率先跳进屋里,轻飘飘地走到床边,确认了榻上正熟睡着的就是吕珲旦本人。
他紧张得心跳如擂鼓,手指也不免微微颤栗。
但姜折阔咽了咽口水,还是定住心神,按照原定计划,用绳索将吕珲旦的手脚都牢牢捆住。
做好这一切后,他反锁好门,而后回到窗边,向连恻比了个手势。
连恻会意,顺着他的力,也跟着翻进了屋里。
手脚被束缚,加上窸窸窣窣的声响,吕珲旦惊恐地从睡梦中醒来,黑暗中连恻的脸映入眼帘,他下意识吓得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噫噫呜呜的声音。
——他的全身被绑定在床上,嘴里也塞着布条,几乎毫无反抗的机会。
连恻整个人浸泡在黑影中,那双眼却如剑锋般锐利、雪亮,刺得他心脏一突一突地狂跳。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她一步一步靠近,脚步轻而缓,有如索魂的鬼魅。
然后,在距离他还剩三步的时候,连恻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呜……唔呜呜!”吕珲旦说不了话,又躲不开,只能一边狂扭着腰挣扎,一边疯狂地摇头。
她死死地盯着他可笑的姿势,床上那个人分明就是二皇子吕珲旦,可是这一刻他好像失去了姓名、身份、地位、权力,失去了他所倚仗的一切。
怎么会是她呢?
手里握着刀,握着决定他生死的权力之人,是连恻;
而他仅仅是一个即将被杀死的人,被五花大绑、不允许发声,和砧板上的鱼肉、祭坛前的牲畜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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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恻举起了刀,往下想要扎下去,却在刀尖即将刺入的那一瞬硬生生停止了手。
她的手也在抖,但仍然紧紧箍着刀柄,没有移动、没有松开。
吕珲旦仍然感到很畏惧,但这一瞬间,他心中又升起了另一股奇异的底气。
——对啊,是她。
就算手里拿了刀,这个人也是连恻!她敢杀他吗?
她不过是这样一个生而低贱、为虜为隶的女人!
就算她敢扎下去,她——
“噗——”
她、她能扎得准要……害……吗……?
“噗!”
“噗噗噗!”
一刀。
两刀。
三刀,四刀,五刀。
全部捅在他的胸口上,一刀比一刀深,一次比一次用力!
最后一刀,连恻甚至是边拧边扎的,刀尖旋转着向下,整片雪银色的白刃完全没入了喷薄的血肉中。
一开始吕珲旦喉咙里还在溢出细碎的呜咽和吼叫声,到后面似乎有什么铁锈味的积液涌了上来,呛得他只得一边痉挛一边咳嗽,在那张镶金嵌玉的大床上来回扭动,却仿佛被那把短而小的匕首钉死在了原地。
他无法逃脱,他无法闪避,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命——不属于他自己的命,不由他掌控的命。
就像他曾经随手拨弄下人的生死,决定连殷与连恻的命运那样。
连恻执着刀,还在不断往下捅。
其实吕珲旦没有猜错,她没有杀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精准地伤到要害。
她仅仅是睁着眼看吕珲旦,哪怕泪眼模糊、飞溅的血沫与碎肉粘连在她的脸上,只要吕珲旦还在动,她就再捅,再捅,再捅……
她边捅边抖,边抖边捅,一边流泪,一边重复着高高举刀、用力刺下的动作。
——直到他再也动弹不得。
“你去死吧。”
沉默的金属入肉声后,连恻大口喘着气,忽然轻声开口道。
“我要你死得比连殷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不会后悔,不会退缩,更不会留恋。
她是抱着这样的决心,这样的愤怒和恨来到这里的!
连恻终于隐忍不能,一声鸣泣发自肺腑地从她喉间溢裂出来。
而后,她再一次扬起匕首,用尽全力、带动全身地弯腰砍了下去——
“呃啊啊啊!”
————————————
即日夜半,二皇子吕珲旦寝中传出异动,守卫破开门锁,只见其尸身。
二皇子疑遭虐杀,死状极惨,身中数刀,心口留了一个大洞,血流五尺,碎肉遍地。
其头颅开裂两半,眉间横陈一把短匕首,刀柄断落,仅剩刀刃还扎在里头。
凶手似乎在现场遗落了一支耳环与一枚玉佩,该玉佩疑似六皇子府的出入玉牌。
暗卫群龙无首,联合在附近驻点夜巡的玄鸦卫小队一同兵分三路,分别留守王府、追查六皇子府、入宫禀告。
兹事重大,惊动圣上,举宫惶然大恸。
三更时分,玄鸦卫领队在六皇子府附近的暗巷内,撞破六皇子手下暗卫欲杀朝廷命官连恻的现场。
后半夜欲晓时刻,天仍迟迟不亮。
暴雨如洪,灰云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