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烬侵占每一分空气，直将邱果亲吻的浑身发软，不住的往下滑。


    漏刻的尺又往上跳了一刻，二人额头相抵，嘴唇发红，比春日里最艳的花还要艳。


    “夫人可还记得临行前为夫曾说过的话？”


    邱果脑中不自觉地响起那句话，“等夫人学成归来......”邱果身体一僵。


    “看来夫人是记起来了。”


    “诶诶诶，我可未曾学成。”邱果只用一根手指避开谢明烬身上的伤，止住他靠近的动作。


    “再说，我可不想你血溅床榻之上。”邱果不知何时坐在谢明烬的身上，她站起身，随手理好乱了些许的衣裳。


    “郎君，清心寡欲，清心寡欲呀。”


    谢明烬低沉的笑了，目光幽深，眼睛直直盯着邱果，邱果被盯得头皮发麻，脑中全是那夜的种种，挥之不去。


    邱果搬过椅子，坐在离谢明烬八丈远的地方，谢明烬挑眉，唇边笑意更浓，这是将他当做什么洪水猛兽了么。


    “李珩那如何了？”


    “可有找到那伙人的踪迹？”


    “未曾，不过他们定藏不住太久。”


    邱果眼见着谢明烬又恢复成往日那般温润模样，腹诽了一句衣冠禽兽。


    “？”谢明烬略睁大眼睛，“看来夫人是未曾见识过真正的衣，冠，禽，兽，这才如此误解为夫。”


    “你——”


    “我如何？”


    邱果看着谢明烬的眼神，直觉她说出那两个字，某人定是会蹬鼻子上脸，忍了忍，决定就此揭过。


    在瞧见谢明烬那略有些失望的眼神，邱果便知，她是对的，认识这么久，她自认对某人还是十分了解的。


    “科举舞弊那事......”


    “那个学子已于狱中自尽，留下一封血书。”


    “学子名叫李德嘉，家中贫苦，为人勤勉好学。


    日日天未明便起身读书，读书之余还要兼顾家中庶务，照顾病母。


    虽清贫了些，但也能过下去。


    可他母亲的病情骤然严重，急需银钱，他等不到以后，他现在便需要很多银钱。


    李珩的手下找上了他，告诉他，只要在考场上指认，是我泄露考题，便替他承担他母亲治病的全部银钱。


    他痛苦挣扎良久，他妥协了，答应了。


    他偷偷给我另留了封信，那封信我看过数遍，言辞恳切，全是悔恨与歉意，也在诉说着无奈。”


    “才华斐然，却困于世俗，可却不能批他没有风骨，斯人已逝，就让一切罪过随他过去吧。”


    ——


    皇帝病重，由太子代理朝政，赋谢明烬先斩后奏之权，谢明烬以雷霆手段，对投靠李珩的朝臣进行处理，贬官削职，流放千里，抄家灭族。


    手段狠厉，又让众人忆起当年谢家的血案。


    谢家子还是那个谢家子，对旁人从未心软过，他谢明烬的温润柔情原来只对一人，与旁人无关。


    一时间，朝臣人心惶惶，不断上书太子，参谢明烬行事乖张，手段狠辣。


    “守之，你看看，全是参你的。”太子指着案上摞得高高的折子，无奈叹息。


    “殿下，承让了。”谢明烬落下最后一子。


    李承琰看去，黑子寸步不让，强势进攻，“守之！”


    “殿下，鱼儿快要沉不住气了。”


    “我们不能等了，殿下还在狱中等着我们！”


    “是啊，再晚，殿下不知要遭多少罪。”


    “好，兵分两路。”


    任官场上如何厮杀，血流了多少，平民百姓的日子还在照旧过着，邱果的食肆生意愈加红火。


    夜色笼罩住京城，邱果伸了个懒腰，她刚刚盘好食肆的账，不得不说，看着源源不断的进账，真真是浑身都舒坦。


    便是叫她盘账到天明，她都不觉得累。


    霍知微在一旁撑着脑袋用剪子撩动烛火，自邱果回京，她便日日黏着，只要邱果出了府，她便在。


    眼见着邱果盘好账，她将剪子扔在桌上，跟着起身，“阿姐，你盘好啦？”


    “嗯，等急了吧，走了，回家了。”邱果锁好门，“天色都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霍府。”


    邱果搂着霍知微在街上走着，她耐心地听着霍知微问些武功上的疑问，她都细细解答。


    不知何时，周遭竟如此寂静，霍知微的脚步越走越慢，“阿姐，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预感的对。”


    “出来吧。”邱果看着那处阴暗小巷。


    阴影处走出一个人，接着另一个人，小巷里足足走出十多人。


    “......”邱果莫名觉得他们很有病，来抓人还一个个走出来，那这样埋伏的意义何在呢。


    “谢少夫人，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邱果翻了个白眼，抽出匕首，匕首在手上转了一圈，刀锋朝外，完全不想与他们多说什么。


    “上。”


    十多人齐齐冲上，刀光剑影映在墙上，伴着喷溅的血。


    邱果以极快的身法掠至一人身旁，匕首划过他的咽喉，在邱果如法划了第二个人的脖子时，第一个人捂着喉，鲜血如注，不断从指缝中涌出。


    好快的身法！为首的人退至一旁，冲众人喊道，“不要让她近——呃呃呃身”


    为首的人喉间多了个血洞，邱果顺着看去，霍知微还端着袖中箭，手微微颤抖。


    “不错！平日没白练，还知道擒贼先擒王。”邱果打断霍知微的惧怕，手上动作更快。


    邱果形如鬼魅，穿梭在众人中间，行过之处，血飞三尺。


    另一边，关押着李珩的诏狱中，火把发出噼啪声，时不时传来阵阵咳嗽，李珩躺在草席上，眼睛盯着那扇高高的小窗。


    门外的侍卫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黑衣人将侍卫搬到墙边，伪作睡着的样子。


    黑衣人端着一截竹子，将迷烟吹入走道，侍卫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


    李珩听见动静，眼珠转了转，勾起唇角，捂着胸口，坐起身，支起腿，倨傲地坐着。


    “殿下，属下来迟了。”


    “无——”李珩话还未说完，便听见掌声。


    “啪，啪，啪，啪......”一下一下，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由远及近。


    “是来迟了，害得我们等候多时。”


    谢明烬放下手，身后跟着一众御林军，步伐整齐，将出口牢牢把控住。


    “呵，”李珩闭了闭眼，自嘲一笑，“成王败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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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你如此忠心于太子，焉知没有被卸磨杀驴的那一天？”


    “这些便不劳烦殿下您费心了。”


    “带走。”


    “呵，哈哈哈哈哈哈”李珩细细看着他那些被反扭在地的手下，似是发现什么，“守之啊，你确定我只有这些人么？”


    谢明烬眼神一凛，冷冷地看着李珩，“什么意思？”


    “人最怕有软肋。”


    谢明烬转身欲走，便听见金豆不远处喊道，“少夫人？”谢明烬大步迎上去，是邱果，他陡然松了口气。


    “怎么了？”


    “可是在等我？”


    邱果拖着一具尸体，走到李珩面前，将尸体摔在他面前，“都杀了，一个没留。”


    “什么软肋，我可从来不是。”


    “不过，你的软肋应该是软肋吧。”


    “你说呢，楚王殿下？”


    邱果暗指李珩所爱之人，姚贵妃，李珩显然是听懂了，她手臂撑在腿上，半蹲着平视着李珩。


    看着李珩怒极，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


    可忽而，他笑了起来，“我们做最后一个交易，如何？”


    “你不配与我谈条件。”


    “若是，事关你母亲之死呢？”李珩凑近邱果，用只有邱果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


    邱果咬牙盯着李珩。


    “让他们都出去。”


    “别信他！”谢明烬往前跨了一步。


    “夫君，要他们都出去吧。”


    谢明烬看了邱果一眼，撇过头，抬手挥退御林军。


    “他也得出去。”李珩挑衅地看着谢明烬。


    “可以。”邱果捏紧拳头，忍下了。


    谢明烬听此，默默退了出去。


    “说罢。”


    “幽兰，长在悲山深处，瘴气深重，哦，也就是萧氏镇守的关山关内。”


    “你说，萧勇知晓么？他知晓他倚靠的那座天险里长出了毒死他独女的毒药么？”


    “你！”邱果揪着李珩的衣领，将人半拎起来。


    李珩垂眼看着邱果青筋暴起的手，“你不想知道是谁下的手么？”


    李珩看着抓着他的手在颤抖，在纠结，他从容不迫，甚至面带笑容，“不想知道就——”


    “说！”邱果猛地撒手，李珩摔在地上。


    李珩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又慢悠悠整理衣衫，良久，他口中吐出一个名字。


    说罢，他又发出玩味恶劣的笑声，欣赏着他人的痛苦。


    “你说，一个矜贵的世家子，呼风唤雨的权臣，不，四处得罪人的，权臣，有一个满手罪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妻子，会如何呢？”


    邱果狠狠掐着李珩胸口上的刀伤，一字一顿，“不，关，你，事。”


    眼见着李珩的喘息越来越重，眉头紧皱，邱果撒开手，将人狠狠推倒在草席上。


    李珩顺势瘫倒在席上，大笑着，不停地笑着。


    谢明烬背着手，站在诏狱外，风吹起他如瀑墨发，邱果无声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


    没来得及多看几眼，谢明烬似是有所感，他转过身，一眼瞧见邱果，他大步走向邱果。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邱果的不对劲。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