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鸣羽的眼神亮了一下。


    金秋他有印象，心思细腻，对植物的辨识能力很强，是个有脑子的姑娘。


    “很好。云山，立秋，金秋，你们三个都站到中间来。”


    三人依言走到空地中央，立刻成为了所有目光的焦点。


    云山昂首挺胸，立秋紧张不安，金秋则显得沉静从容。


    赵鸣羽的声音再次响起。


    “拳头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养殖，需要的是脑子。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分别回答，谁答得好，谁就是新的负责人。”


    “如果一头长毛猪，忽然不吃东西，整天没精打采地趴着，你们怎么办？”


    云山想也不想，抢先回答。


    “那还不简单！饿了自然会吃！再不吃，就拿鞭子抽它！再不行，干脆杀了吃肉，换一头听话的养！”


    这番回答充满了孩童的简单粗暴，引得人群一阵哄笑。


    云山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赵鸣羽不置可否，目光转向立秋。


    立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小声回答。


    “我会把它单独关起来，给它找些最嫩的青草叶子，再给它换上干净的水，看看它会不会好点。”


    这个答案比云山强了不少，至少懂得隔离观察，是经验之谈。


    不少族人点了点头。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金秋身上。


    金秋微微躬身。


    “回祭司大人。我会先做三件事。第一，看它的粪便，是稀是干，有没有虫。”


    “第二，摸它的鼻子，是热是凉，判断它是否发热。”


    “第三，掰开它的嘴，闻闻有没有异味，看看舌头的颜色。”


    她不急不缓，条理分明。


    “很多时候，它不吃东西，可能是误食了有毒的草。”


    “我知道有一种紫茎草，叶子背面有细毛，牲畜吃了就会腹胀不食。”


    “但用另一种叫清肠果的果实捣碎了喂下去，半天就能缓解。”


    “如果不是**，根据粪便和体温，也能判断出其他问题，再对症下药。”


    一番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就连索东，那双浑浊的老眼里也闪过一丝惊异。


    这番话，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已经隐隐有了些医理的味道。


    赵鸣羽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没再问第二个问题，结果已经一目了然。


    “我宣布，从今天起，部落的种植与养殖，全部由金秋负责！”


    人群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欢呼。金秋在一片赞誉声中，脸上泛起激动的红晕，深深地向赵鸣羽鞠了一躬。


    而另一边，云山的小脸则一片煞白。


    他两次挑战，两次都以惨败告终。


    他只觉得无地自容，眼圈一红，扭头就跑出了人群。


    立秋也默默地低下了头，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她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金秋说得那些，她连想都没想过。


    巨大的失落感包裹了她。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落在了她的头顶。


    “怎么？输了一次就站不起来了？”


    立秋猛地抬头，看到赵鸣羽温和的笑脸。


    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祭司大人，我很没用……”


    “不，你不是没用。”赵鸣羽收回手。


    “你做事认真，有责任心，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只是缺少了更深层次的知识。这并非你的错。”


    他指向人群边缘那个畏畏缩缩的身影。


    “看到那个老头了吗？他叫索东，知道很多关于草药的知识。立秋，我现在交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立秋茫然地看着他。


    “从明天起，你跟着他，把他脑子里所有关于草药、辨毒、治病的知识，全部给我学过来！我要你，成为白牙部落未来的医师！”


    立秋感受到祭司大人对她的殷切期望。


    她不是被放弃了！


    祭司大人给了她一条更重要的路！


    瞬间，立秋的眼神重新燃起了光芒。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挺直了小小的身板，声音清脆而响亮。


    “是！祭司大人！我一定努力学！”


    金秋的胜利，在每个白牙部落族人的心底掀起了波澜。


    原来不靠拳头，不靠出身，单凭脑子和手艺，也能得到祭司大人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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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能站到人前，赢得所有人的尊重！


    “我！我也要挑战！”一个壮硕的汉子按捺不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目光扫过狩猎队两位队长。


    石熊？打不过，换一个。


    “狩猎队……”


    他的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石熊身旁，一脸期待的孟丹。


    壮汉的声音戛然而止，涨红了脸，又默默地缩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石熊他打不过，孟丹更是壮得能打死一头野牛！


    他敢上场，那不是找打吗？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


    “我也想挑战孟美大人……”又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但立刻被周围人劝了回去。


    “你疯了？孟美大人可是孟丹大人的亲妹妹，她们那一族的人生来就是战斗的疯子！你想被她当沙包练吗？”


    赵鸣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孟丹和孟美姐妹，凭借其强悍的战斗力和雷厉风行的作风，已经建立起了绝对的威信。


    狩猎和采集这两大关乎部落温饱的命脉队伍，暂时无人敢于撼动，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稳定，是发展一切的基础。


    他抬手，示意全场安静。


    嘈杂声瞬间平息，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祭司的下一个决定。


    “狩猎、采集、巡逻的负责人暂时不变。他们的功劳，我们都看在眼里。”


    赵鸣羽的声音沉稳。


    “但是，我们的部落要发展，就需要更多的人站出来。”


    “我需要有人负责清点我们所有的物资，记录每天消耗了多少食物，多少木炭，以及将货物从仓库运送到各处。”


    “这需要一个头脑灵活，做事细心的人。”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白峰，你出来。”


    一个身材中等，眼神灵动的年轻人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意外。


    赵鸣羽对他有印象。


    这家伙脑子转得快，上次分配战利品时，别人还在用手指头数，他已经能用小石子快速地分组计算。


    “这个位置，你来做。负责我们的后勤统计和运输，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