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社区的行动让小家伙们耗尽了最后的精力。


    回程的车上，先前还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们，此刻都变成了昏昏欲睡的小猫，东倒西歪地靠在座椅上。


    江晚晚更是直接枕在江城腿上，小嘴微张，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阳光透过车窗，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上跳跃，连细微的绒毛都看得分明。


    江城小心调整着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目光扫过车内横七竖八、却都安然入睡的小家伙们，心底那片柔软被轻轻触碰。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刻意将车开得更加平稳，连过减速带都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到院门口。


    老妈早已等在那里，看到孩子们这副模样，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帮着江城和司机，轻手轻脚地把一个个睡熟的小人儿抱下车，送回房间。


    安置好最后一个侄女，江城轻轻带上房门，走到客厅，长长舒了口气。


    这才感觉胳膊有些发酸，精神却有种奇异的亢奋。


    “累坏了吧？”


    老妈递过来一杯温开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心疼。


    “带这么多孩子，比上班还耗神。”


    江城接过水杯，一口气灌下半杯，冰凉液体滑过喉咙，带走些许疲惫。


    他笑了笑，语气轻松。


    “还好，她们都挺乖的。”


    “乖是乖，架不住人多啊。”


    老妈在他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那个…司机先生，走了？”


    “嗯，让他先回去了。”


    江城知道老妈心里的疙瘩还没完全解开，但他不打算现在深谈，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妈，晚上想吃点什么？我有点饿了。”


    “就知道吃！”


    老妈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却没再追问，起身往厨房走。


    “冰箱里还有早上和的面，我给你下碗手擀面，再打个西红柿鸡蛋卤。”


    “还是老妈最好！”


    江城笑嘻嘻地跟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


    夕阳的余晖将厨房染成暖橙色，面粉在空气中微微飞扬，锅里很快传来水将开未开的咕嘟声，混合着母亲切番茄笃笃笃的轻响。


    他享受这种烟火气。


    面刚端上桌，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卧室里就传来了动静。


    小家伙们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睡眠驱散了疲惫，也重新点燃了她们的活力。


    客厅很快又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填满。


    “小叔叔小叔叔！我们晚上还搭城堡吗？”


    江晚晚第一个跑过来，抱住江城的腿，仰着小脸，满眼期待。


    睡觉前，那座发光的风雨城堡已经被老妈指挥着整理收起来了，小丫头显然还念念不忘。


    其他醒来的侄女们也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对呀对呀，星星灯还要亮起来！”


    “我们还可以把它搭得更大！”


    “这次我要用我的小熊当国王！”


    江城被她们吵得脑仁疼，却又忍不住笑。


    他放下筷子，把江晚晚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


    “城堡呢，今天先不搭了，不过……”


    他故意拉长语调，看着所有小脑袋都凑了过来，才慢悠悠地说。


    “小叔叔这里有个新任务，不知道各位勇敢的小骑士愿不愿意接受？”


    “愿意！愿意！”


    异口同声，毫不犹豫。


    “好！”


    江城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制造神秘感。


    “任务就是，协助本将军，完成今晚的粮草采购行动！”


    “目标，小区门口的生鲜超市！为我们明天的早餐和午餐，储备充足的弹药！”


    “保证完成任务！”


    “去超市！去买好吃的！”


    孩子们的热情瞬间被转移。


    对她们来说，能和无所不能的小叔叔一起行动，去哪里都是冒险。


    老妈从厨房探出头。


    “又出去？饭都不吃了？”


    “回来再吃，面给我留着！”


    江城抓起手机和车钥匙。


    “正好带她们消消食，顺便把明天的菜买了。”


    “那你看着点她们，别又乱买东西……”


    老妈叮嘱着，看着儿子被一群小丫头簇拥着出了门，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带着笑。


    她发现，儿子这次回来，似乎比以前更……有活力了？


    也更懂得怎么跟孩子们相处了。


    傍晚的小区比白天更加热闹。


    下班归来的人们，遛狗的老人，嬉戏的儿童，构成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江城这次没开车，而是选择步行。


    十八个穿着各色小裙子、手牵着手、排着不算太整齐但努力维持秩序的小姑娘。


    加上一个挺拔帅气的年轻男人，这支队伍走在小区里，回头率依旧高达百分之两百。


    “快看，就是他们！上午在那边帮忙打扫的！”


    “哎哟，就是这小伙子，带十八个侄女！真厉害！”


    “孩子们真乖，一点都不乱跑。”


    隐约的议论声传来，带着善意和好奇。


    上午的社区小卫士行动显然给他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生鲜超市不算大，但这个点人流量不小。


    江城在门口停下，像模像样地开始战前部署。


    “听着，我们兵分两路。婉芸，你带八个妹妹，负责水果区和零食区侦察，注意，零食只能选健康的！”


    “乐瑶，你带另外七个，负责酸奶和面包区，晚晚跟着我，我们去蔬菜和肉食区。记住三大纪律！”


    “不乱跑！不吵闹！不随便拆包装！”


    孩子们压低声音，兴奋地重复着纪律，然后按照分工，像训练有素的小分队，融入了超市的货架之间。


    江城则推着购物车，带着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他的江晚晚，开始了真正的采购。


    他其实很少自己买菜，但对食材却有某种天生的挑剔。


    修长的手指拿起一颗西红柿，对着灯光看看色泽。


    拿起一把青菜，检查是否鲜嫩。


    在冷鲜柜前，仔细对比着不同部位的肉质和雪花纹路。


    江晚晚踮着脚尖，扒着柜台边缘，看得目不转睛。


    “小叔叔，这个肉肉红红的，好看！”


    “这个叫雪花牛肉，煎起来很香。”


    江城耐心解释，拿起一盒放进购物车。


    “那这个呢？白白的，像云朵。”


    “这是豆腐，很有营养，明天可以给晚晚做麻婆豆腐吃。”


    “好呀好呀！”


    另一边，水果区传来了小小的骚动。一个侄女看中了摆在最高处的一盒进口樱桃，踮着脚够不到，正急得跺脚。


    江婉芸试着跳了两下，也差一点。


    “姐姐，我来帮你！”


    另一个小一点的侄女灵机一动，跑去找不远处理货的店员阿姨。


    “阿姨阿姨，可以帮我们拿一下那个红果果吗？谢谢阿姨！”


    礼貌的请求加上甜甜的笑容，店员阿姨立刻笑着帮忙取了下来。


    “谢谢阿姨！”


    好几个小声音一起道谢。


    “不客气，小朋友真乖。”


    店员阿姨被这群有礼貌的小姑娘萌化了。


    类似的场景在超市各处悄悄上演。她们会小声讨论哪种牛奶包装更好看，但不会擅自取下。


    看到诱人的棒棒糖，会偷偷咽口水，但记得小叔叔“健康零食”的要求，最终只拿了一盒无糖酸奶和一包全麦饼干。


    不小心碰到其他顾客，会立刻说“对不起”。


    遇到认识的邻居奶奶，会甜甜地打招呼。


    她们的懂事和秩序，与超市里偶尔出现的、因为家长不给买玩具而哭闹打滚的熊孩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少顾客都投来惊讶和赞许的目光，有人甚至低声询问同伴。


    “这是哪个幼儿园的？老师真会教。”


    江城听着这些议论，心里那点因为系统、财富而产生的微妙感，渐渐被一种更实在的成就感取代。


    这种被认可、被赞许的感觉，比银行卡里冰冷的数字更让人满足。


    采购任务圆满完成。


    购物车里堆满了各种食材、水果和少量健康零食。


    排队结账时，孩子们自觉地站在江城身边，没有人去扒拉收银台旁边的口香糖和巧克力。


    收银员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一群和满满一车东西，笑着打趣。


    “帅哥，你们家开派对啊？”


    江城看了一眼身边一个个仰着小脸、与有荣焉的小家伙们，笑了笑，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


    “嗯，养了一群小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