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张卫国沉稳如山的声音。


    “说。”


    “爸，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不要怀疑，也不要问为什么。相信我。”张扬组织着语言，“世界正在发生一些……巨大的变化。我们玩的游戏，正在变成现实。”


    “我现在拥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也建立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希望你和妈能立刻过来，暂时住在我这里。”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没有质疑，没有惊慌，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张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做好了被当成神经病痛骂一顿的准备。


    他都想好了，要是老爹不信，他就直接在家里客厅开个传送门，给他来一点小小的震撼。


    许久，张卫国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张扬从未听过的严肃与……释然。


    “地址发来。”


    “我和你妈，现在就过去。”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定。


    “家里……有些东西，也该让你看看了。”


    “。。。。。。”


    “不用，现在就行...”


    随即~


    张扬家老旧的客厅里。


    电视机旁边的空气，开始像水波一样扭曲荡漾。


    一个由无数翠绿色藤蔓紧密交织而成的圆形光门在电视机旁凭空浮现，


    缓缓旋转。


    门内光影流转，隐约可见另一个世界的奇幻景象。


    高耸入云的世界树，悬浮在空中的宏伟岛屿，以及带着泥土与花蜜芬芳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


    “哎哟我的妈呀！”


    张母李芬吓得手里的毛线团都掉在了地上，一个箭步躲到丈夫身后，只敢从他宽厚的肩膀后探出半个脑袋，眼睛瞪得溜圆。


    “老……老张！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哆啦A梦的任意门？！”


    “咱家电视啥时候有这功能了？新买的会员吗？”


    父亲张卫国却异常镇定。


    他只是死死盯着那扇光门，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震惊，


    有怀念，


    还有...


    果然如此...


    他拍了拍妻子的手，声音沉稳得不像话。


    “别怕，是儿子来接我们了。”


    说完，他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迈开脚步，走进了那扇如同神迹般的光门。


    当双脚踏上【绿荫之心】松软如地毯的草地时，浓郁到近乎实质的生命能量涌入身体，


    让他浑身几十年的老毛病都舒坦了不少。


    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张卫国，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


    李芬跟在后面，当她看到那棵贯穿天地，树冠如同华盖般笼罩整座岛屿的世界树时，


    直接捂住了嘴，眼里的惊骇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这……”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远处正在实验台前忙碌的美女苏璃，看到了大山一样在草地上懒洋洋打滚的小花，看到了无数闻所未闻的奇珍异草……


    “爸，妈。”


    张扬的身影从世界树后走出，脸上带着歉疚的微笑。


    “欢迎来到……我的农场。”


    李芬愣了半天，大脑直接宕机。


    农场？


    你管这叫农场？！


    这他妈是天宫吧！南天门是不是就在那边拐角？


    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她没有追问这毁三观的一切，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捏住儿子的脸，又用力摸了摸他的胳膊，


    感受着那结实的肌肉。


    “瘦了！”


    她眼圈一红，关注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搞这么大个农场，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累不累啊？缺不缺人手？妈明天就去给你招工啊！”


    张扬哭笑不得。


    “妈，我天天吃自己种的水果，营养好得很。您看，这叫【冰晶葡萄】，吃了美容养颜。”


    他随手摘下一串递了过去。


    “叔叔阿姨好！”


    苏璃从不远处的实验室里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这对凭空出现的夫妇。


    她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拿着个冒着泡的烧杯，看到李芬的时候眼睛一亮，仿佛在评估一个新的实验素材。


    李芬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她警惕地看了一眼苏璃，又看了看自家儿子，


    小声嘀咕：“这姑娘长得是真俊，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儿子，她不会是你女朋友吧？看着也不像会干农活的啊。”


    张扬额头冒汗：“妈，这是我的首席科学家，苏璃。”


    张卫国的目光，却没有在这些奇景上过多停留。


    他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军绿色旧皮箱，目光深邃地环顾四周，最终停留在了贯穿天地的世界树上。


    他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是重重地吐出两个字。


    “好。”


    “好啊……”


    安顿好还在四处考察，并试图教苏璃怎么织毛衣的母亲后，


    张卫国提着那个旧皮箱，走到张扬面前。


    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皮箱放在了由树根天然形成的桌面上。


    “啪嗒。”


    两声清脆的金属扣响。


    箱子被打开了，张扬好奇地凑过去


    里面只有一枚枚用发黄的红布小心翼翼包裹着的，已经氧化发黑、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金属块。


    红布的边角是早已干涸的血迹，散发着铁锈与硝烟的陈旧气息。


    在这些被他称为“勋章”的金属块旁边，还静静地躺着一本泛黄的硬壳笔记。


    “这是……”


    “勋章。”


    张卫国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拿起其中一枚，


    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模糊的纹路。


    “是你爷爷的，你二爷爷的，还有……我的一些老伙计的。”


    他的轻声讲述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遥远故事。


    “我骗了你。我不是什么普通的炊事班退伍兵。”


    张父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张扬的眼睛。


    “我曾是国家最神秘的部队，‘龙组’的初代成员之一。”


    龙组！


    张扬瞳孔骤缩！


    我靠！不是吧老爹？你这剧本拿错了啊！这不是都市兵王文里才有的设定吗？难道我其实是个隐藏的兵王之子？


    “我们的任务，不是保家卫国，不是抓捕罪犯。”


    张卫国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


    “是专门处理国内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自然事件。”


    他指了指那本笔记。


    “这上面记录的，是几十年来，我们处理过的所有档案。”


    “从昆仑山深处的‘不冻泉’，到神农架野人传说的真相，再到渤海湾底发现的古代‘传送阵’遗迹……”


    “世界，从来都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所谓的游戏降临，在我们看来，更像是一场迟到了几十年的……回归。”


    张卫国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身后那棵伟岸的世界树，看着这座悬浮于空中的神迹岛屿，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豪。


    “几十年前，灵气稀薄，我们用命去堵那些偶尔撕开的小口子，用血肉去填补现实与异常的缝隙。”


    “现在，天，要被彻底捅破了。”


    “臭小子，你比你爹，比你爷爷，都有出息。”


    他将那本厚重的笔记，推到张扬面前。


    “看看吧。”


    “看看这个世界，在撕掉伪装前，到底是什么样子。”


    “然后，回答我。”


    张卫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与决绝，像是在下达最后的命令。


    “面对这一切，你准备好了吗？！”


    张扬没有回答。


    他伸出手，郑重地翻开了那本承载着一个时代秘密的笔记。


    扉页上，用苍劲有力的钢笔字迹写着一行血红的大字。


    “龙组成员守则第一条：”


    “所见，所闻，皆为机密。带进坟墓，永不示人。”


    张扬的手指微微颤抖，翻开了第一页。


    上面没有长篇大论的报告，


    只有一个用红笔标注的日期，


    一个血淋淋的地名，


    以及一张用铅笔勾勒的、植物的粗糙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