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叫南君晚

作品:《开局即死局,朕成了亡国之君

    四执库内,熊启和黑衣女子共处一室。熊启当上了小太监,有些不适应。主要是他说话说着说着就忘了自己的身份,雄厚的嗓门出卖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黑衣女子问道。


    “我叫小六子,守门的叫小顺子。”熊启顺带介绍了他的朋友。


    “我没问他,你的声音怎么有点不像太监?”黑衣女子有些疑惑。


    “这个么,昨天刚进的宫,声音还没变过来。”熊启摸了摸鼻子说道。


    “你也是进宫要刺杀皇帝么?”


    “这个么……我哪有什么刺杀皇帝的胆子,不过是被生活所迫,走投无路才进了宫。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父母又早早离世,实在没了活路,想着进宫好歹能混口饭吃。”


    黑衣女子紧紧盯着熊启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真假。熊启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无辜。片刻后,黑衣女子缓缓移开目光,冷哼一声:“哼,这皇宫看似繁华,实则是个吃人的牢笼,你既然进了宫,往后可要小心行事。”


    熊启连忙点头:“是是是,姑娘说得是。只是姑娘你为何如此痛恨那大楚皇帝和曹公公?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黑衣女子紧紧握拳,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恨声道:“今年山西大旱,赤地千里,百姓们就苦不堪言。可那鼠疫又接踵而至,村子里横尸遍野,十室九空。而那狗皇帝荒淫无度,不理朝政,任由奸臣当道!他日日逍遥自在,可曾想到这天下的百姓过得如何!”


    熊启暗道,朕登基不过十日,就干下了这等天理难容的事情?


    黑衣女子声音颤抖,继续说道:“曹公公,那个阉狗!他把持朝政,结党营私。与各地贪官勾结,将朝廷拨下的赈灾粮款层层克扣,真正送到百姓手中的,十不足一!”


    “姑娘,你放心,若真有机会,我定帮你讨回公道。”熊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失言,赶忙捂住嘴,眼神慌乱地看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微微一怔,目光如炬地盯着熊启:“你此话何意?莫不是与那狗皇帝有什么关系?”


    熊启心中暗叫不好,强自镇定道:“姑娘莫要误会,我只是同情姑娘遭遇,又痛恨那狗皇帝的所作所为,这才一时口快。我一个小太监,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最好如此,若让我发现你与那狗皇帝有什么瓜葛,定不轻饶!”


    “小的也与那阉贼势不两立,今生必将他斩于马下!”


    黑衣女子听到熊启这番激昂的话语,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警惕之色,冷冷道:“希望你说到做到,莫要只是嘴上逞强。如今这皇宫内外,像你这样口口声声说要反抗那阉贼的人不少,可真正敢付诸行动的,又有几个?”


    熊启心中暗自叫苦,他深知自己此刻处境微妙,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身份,引来杀身之祸。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伪装下去,于是故作愤慨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虽身为小太监,却也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曹公公祸国殃民,我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与他斗上一斗!”


    黑衣女子微微点头,目光中的警惕之色稍减,但依旧带着几分不屑:“看你说得如此坚决,倒也不像是作假。不过,你一个小太监能做什么!”


    熊启眉眼一转,笑着说道:“小的能给姑娘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呀。”


    黑衣女子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冷若冰霜的面容竟因这一丝笑意有了几分动人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那高冷的模样。


    “端茶倒水?哼,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说话间,她不经意地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手腕处那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图案瞬间映入熊启的眼帘。莲花洁白如雪,花瓣层层舒展,仿佛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在这略显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醒目。


    熊启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故意露出一副好奇又憨傻的模样,凑近了些问道:“姑娘,你手腕上这花可真好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呢。”


    黑衣女子眼神一凛,迅速将手缩回袖中,冷冷道:“不该问的别问,管好你的嘴。”


    熊启赶忙缩回身子,佯装害怕地拍了拍胸口,说道:“姑娘莫怪,小的就是嘴笨,没别的意思。只是实在觉得这花好看,一时没忍住就问了。”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转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天已经大亮了,熊启一想,这聊了半天了还不知名字。


    犹豫了片刻,熊启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姑娘,你还没告诉小的你叫什么名字呢。小的以后也好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黑衣女子没有回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叫南君晚。”


    “君晚……可是出自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这一句?”


    南君晚微微一怔,似是没料到熊启能说出这般文雅的诗句,她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意外,上下打量了熊启一番,冷冷道:“没想到你这小太监,肚子里倒还有些墨水。”


    熊启挠了挠头,憨笑道:“姑娘谬赞了,小的不过是在宫中听那些有学问的公公们念叨过几句,便记下了。这诗句与姑娘的名字相配,真是妙极。”


    南君晚嘴角微微上扬,虽只是极浅的一抹笑意,却如春日暖阳,瞬间融化了她脸上的冰霜,使得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她走到桌前,缓缓坐下,抬眼看向熊启,轻声道:“你既知晓这诗句,可明白其中之意?”


    熊启思索片刻,认真道:“小的以为,这句诗大概是说要珍惜时光,莫要让美好的事物轻易流逝。姑娘名为君晚,想必是希望自己能如诗中所言,在有限的人生里,留下绚烂的光彩。”


    南君晚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点头:“你这小太监,倒还有几分悟性。只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真正把握时光,做自己想做之事?”言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又变得黯淡起来。


    门外小顺子喊道:“小六子,出来干活了。”


    熊启应了一声,对南君晚说道:“姑娘,小的先出去干活了,你且在此安心歇着,有什么事叫小的便是。”南君晚微微颔首,熊启这才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小顺子见熊启出来,拉着他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小六子,那姑娘怎么样了?可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熊启拍了拍小顺子的肩膀,说道:“放心,她伤势稳定了些,只要咱们小心应对,应该不会出问题。”


    小顺子皱着眉头,担忧地说:“可这禁军还在四处搜查,万一他们再折返回来,咱们可就麻烦了。”


    熊启眼神坚定,说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咱们先把手头的活干好,别让人起疑。”


    四执库平日没什么大事,只有每逢重大节日才会忙上几天。熊启和小顺子很快干完了手里的活,坐在树底下歇息。


    “小顺子,能说说戴公公的事吗?”


    “回陛下,戴公公自打小的进宫便在这里当差了。承蒙戴公公照料,才没在这宫里受到欺负。”


    小顺子微微眯起眼睛陷入回忆,缓缓说道:“戴公公为人和善,对咱们这些小太监向来是能帮就帮。他虽在这四执库当差,可宫里上上下下,不少人都念着他的好。小的听闻,早年戴公公也曾风光过,在先帝身边伺候,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后来不知犯了何事,被贬到了这四执库。”


    熊启心中一动,追问道:“那他犯的究竟是何事?你可有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