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锁的院子

作品:《开局即死局,朕成了亡国之君

    接下来几日,熊启有事没事就往御花园跑。坐在浮碧亭旁,看一会金鱼。逛一逛假山,翻一翻石头,然而石头下面什么也没有。


    熊启将整个御花园逛了个遍,在西北角意外发现了一处上锁的院子,门锈迹斑斑,门口长满青苔,显然这里很久不住人了。


    熊启望着那锈迹斑斑、紧闭的大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他招手唤来身旁的太监,问道:“这院子为何上锁?里面究竟是什么?”


    小太监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陛下,奴才也不知这院子的来历。只听老太监们说过,这院子已经荒废多年,平日里无人敢靠近,更无人敢提及。”


    这么神秘么,熊启暗道。他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一群太监,发现了一个岁数较大的、约莫四旬的太监。叫上前来问道:“你可知道这院子的来历?”


    “回陛下,这院子,这院子曾经闹过鬼。”


    熊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又涌起更浓厚的兴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道:“闹鬼?这世间哪来的鬼,不过是人心作祟罢了。你且详细说说,这院子究竟闹过什么鬼。”


    那老太监身子微微颤抖,眼神中透着一丝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奴才也是听老一辈的太监们传下来的。据说多年前,这院子里住着一位先帝的妃子,不知犯了何事,被打入冷宫,囚禁于此。”


    “那妃子性情刚烈,受不了这等屈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悬梁自尽了。自那以后,这院子便时常传出奇怪的声音,有时是凄厉的哭声,有时是诡异的笑声,还有太监说在夜里看到过一个白衣女子在院子里飘荡,模样十分恐怖。久而久之,大家便都传这院子闹鬼,再无人敢靠近。”


    熊启听完老太监的叙述,用手在冰凉的门环上敲了敲,忽然低笑一声道:“悬梁自尽?朕倒要看看,是哪位娘娘的怨气能在这宫墙里盘桓这么多年。”


    “陛下万万不可!这院子阴气重,恐伤龙体啊!”领头的总管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熊启懒得回头,只扬了扬下巴:“去取钥匙。”


    周围的太监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老太监急得额头青筋暴起:“陛下,这钥匙早就遗失了!先帝在位时便下令封存,连内务府的档册里都抹去了这院子的记载……”


    “那就砸开。”


    两个太监犹豫着上前,锈迹斑斑的铁锁用砖头三两下便崩裂开来。随着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一股混杂着霉味与腐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的蒿草已长到半人高,枯黄的叶片上还挂着昨夜的露水。正屋的窗纸早已烂成破洞,房梁上结着密密的蛛网。


    熊启迈步踏入没膝的杂草,整个院内一览无余,“哪有什么鬼怪,朕怎么没有看见!”


    话音刚落,西厢房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总管太监顿时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熊启眼睛一亮,径直朝西厢房走去,推开虚掩的木门时,扬起的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屋内更显破败,靠墙的梳妆台蒙着厚厚的灰,铜镜裂成了蛛网。熊启的目光扫过墙角的木凳,凳脚似乎沾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伸手拂去梳妆台上的灰尘,突然指尖一顿。镜面上竟有块巴掌大的地方异常干净,像是才被人擦拭过。


    “这院子,果真没人来过?”


    身后的老太监吓得腿一软:“奴才……奴才敢保证!谁不要命了敢来这儿啊!”


    熊启不再言语,仔细打量屋内的摆设。屋内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床破旧的被褥,那被褥的布料早已褪色发白。


    边缘处还破了几处,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味。被褥随意地堆在角落的矮榻上,似是被人匆忙丢弃在那里。


    熊启皱了皱眉头,缓缓走近矮榻,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床被褥。指尖刚一碰到,便感觉到一股潮湿阴冷。


    他微微用力,将被褥掀起一角,只见下面压着一块褪色的手帕。手帕上绣着几朵早已模糊不清的花朵,依稀能看出曾经精致的针法。


    熊启将手帕捡起,放在鼻尖轻嗅,除了那股霉味,竟还隐隐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先帝在位时,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是谁?”


    老太监脸色煞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是……是荆选侍。”


    “荆选侍?”熊启眉头微蹙,脑海中迅速搜索着关于这位妃子的记忆,却毫无头绪。


    他转身看向老太监,目光中带着审视,“把你知道的,关于这位荆选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老太监身子抖如筛糠,声音带着哭腔:“陛下,奴才所知有限啊。只听闻这荆选侍本是黔东土司的女儿,被选入宫中之后,因生得容貌秀丽,性情温婉,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被先帝瞧见,便被临幸了,又恰好生下皇子。却被……却被宫中一位嫔妃妒忌。”


    “那位妃子不会就是蓝贵妃吧?”熊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老太监,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老太监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熊启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到,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英明,正是……正是蓝贵妃。”


    “那后来如何呢?”


    “后来荆选侍死在了这里,巡夜的太监路过偶尔听见哭声,便将这里上了锁,不允许人靠近。”曹德旺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


    熊启心中一惊,没想到曹德旺会突然现身于此。他强压下内心的波动,目光冷冷地看向曹德旺,问道:“曹公公,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曹德旺道:“陛下驾临这荒僻之地,老奴放心不下过来看看。这里不干不净,陛下还是去其他地方转转,免得惊了圣驾。”


    熊启看了一眼,曹德旺微微倾了下身子。暗道看来今天没办法调查下去了,微微颔首说道:“就依曹公公所言。”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子,一名太监用新锁重新将院门锁上。来到浮碧亭前,突然看见一个男子正在看池塘里的金鱼。熊启一怔,这皇宫之中竟还有这样的闲情之人。问曹公公道:“那是何人?”


    曹德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陛下,那人是晋王熊霸。”


    熊启走上前去,与熊霸并肩凭栏,笑道:“皇兄,趴这看鱼呢。”


    “嗯,你瞧那条黑鱼,游得多快!”熊霸指着池中一条乌黑的锦鲤,眼睛亮晶晶的,正是昨日熊启见过的那条。


    “这宫里忒没意思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池子里的鱼自在。”熊霸噘着嘴,语气里满是孩子气的抱怨。


    “可不是嘛,我也觉得闷得慌。”熊启顺着他的话说道,“皇兄若是有空,常来御花园走动,你我兄弟作伴如何?”


    “有空!天天有空!”熊霸眼睛一亮,连忙抓住熊启的袖子,“你可不许哄我。”


    “自然不会。”


    “可我听说,你当了皇帝,是不是特别忙?”熊霸歪着头问,眼神里满是纯真。


    “也没什么忙的,奏折自有曹公公帮着看。”熊启笑道。


    熊霸听到这话,嘻嘻笑道:“那便好,那便好,以后我可有伴儿啦。”说罢,又伸出手去逗弄池中的金鱼,溅起一片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