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年号就定为昭宁吧

作品:《开局即死局,朕成了亡国之君

    曹德旺见熊启将难题抛给自己,微微一怔,随即说道:“陛下,登基这种事情,老奴还不够资格商议。”


    “曹公公,不知这宫内可有略通文墨之人?”


    老太监浑浊的眼珠微转,褶皱堆叠的脸上浮起笑纹:“内书堂的李福安倒是把《千字文》倒背如流,陛下可要召见?”


    “那就麻烦曹公公传唤一下李公公,朕有事找他。”


    曹德旺招了招手,一名小太监闻讯赶来,叮嘱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了。不多时,一位身着深蓝色宦官服饰的太监进了偏殿。


    年纪三十上下,面容白净,眼神中透着几分机灵与沉稳,正是熊启在四执库中,看到准备杀人灭口最后反而逃跑之人,也是前一日引他如厕之人,看来应该是曹德旺的心腹了。


    李公公踏入偏殿,脚步轻盈而恭敬,行至熊启面前,双膝跪地,额头轻触地面,声音清晰而沉稳:“奴才李福安,叩见陛下,愿陛下万福金安。”


    “听你略懂文墨,这里有一封劝进表,你帮朕委婉的回绝了吧。”


    李福安缓缓起身,垂首而立,恭敬答道:“陛下谬赞,奴才不过是在内书堂略学皮毛,承蒙陛下不弃,愿为陛下分忧。”


    李公公看完劝进表后,略一沉吟,在纸上写道:“朕已览卿等奏章,每念先皇,悲从中来,哀戚难抑。继统之事,未遑议及,故此驳还。”


    熊启接过李福安写好的回绝奏疏,细细端详,见字迹工整清秀,措辞委婉得体。


    不禁微微点头,露出满意之色:“李公公果然文采斐然,这奏疏回得甚好,既不失朕的威严,又表露出朕对先皇的追思,恰到好处。”


    李福安连忙跪地谢恩:“陛下过誉,能为陛下效力,是奴才的福分。”


    熊启将奏疏递给曹德旺:“曹公公,这封奏疏便由你安排人送去给蓝首辅及众位大臣,务必妥善处理。”


    曹德旺双手接过奏疏,恭敬应道:“陛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办。”说罢,便匆匆退出了偏殿。


    熊启这一日大脑一直紧绷,加上胳膊受伤,夜色渐深,终于昏昏沉沉睡下。


    却说殿外角落里,李福安问道:“督主,陛下遇刺这件事……”


    “莫要声张,你派人问问太后,打探下口风。另外明日夜间的行动取消,等陛下登基以后再做打算。”


    “是,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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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英国公张世泽和首辅蓝泰带领众臣跪在乾清宫门前,再次递交劝进表。熊启文笔有限,又叫来李福安,说道:“李公公,帮朕再写一封信吧。”


    李福安垂首应道:“陛下但有吩咐,奴才定当竭尽全力。”言罢,铺好笔墨纸砚,静候熊启开口。


    熊启略作思索,缓缓道:“你就写,朕思念父皇,悲伤难抑,不想现在即位。”


    李福安听后,微微颔首,提笔蘸墨,笔走龙蛇,片刻间便将熊启之意化为文字落于纸上。


    字迹依旧工整清秀,言辞恳切真挚,既表达了熊启的无奈与哀伤,又巧妙地安抚了众臣之心。熊启仔细审阅,满意地点点头:“李公公,你真是朕的得力助手。这封信写得极好,朕心甚慰。”


    李福安连忙跪地谢恩:“陛下谬赞,能为陛下分忧解难,是奴才的本分。”


    熊启将奏疏递给一旁的曹德旺,吩咐道:“曹公公,你且将此信送至乾清宫门外,交予英国公与蓝首辅,务必让他们知晓朕的心意。”


    曹德旺双手接过奏疏,神色郑重,躬身道:“陛下放心,老奴定不辱使命,定将陛下心意准确传达。”言罢,便迈着沉稳的步伐,匆匆朝着乾清宫门外走去。


    乾清宫门外,英国公张世泽与首辅蓝泰率领众臣,依旧跪地未起。


    曹德旺来到众人面前,微微躬身,双手捧着奏疏,高声道:“陛下有旨,诸位大人请听。”


    张世泽与蓝泰等人连忙挺直身子,竖起耳朵,目光紧紧盯着曹德旺手中的奏疏。


    曹德旺缓缓展开奏疏,高声宣读:“卿等进言,彰先皇遗志之深虑,辞愈恳挚。朕览之余,悲怀弥切,痛彻肝肠,岂忍遂即大位!所请不允。”


    张世泽与蓝泰听闻奏疏内容,对视一眼,齐声高呼:“陛下仁孝,臣等感佩。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遗志不可违,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早日登基,以安天下民心。”


    曹德旺微微皱眉,将众臣反应尽收眼底,说道:“诸位大人,陛下心意已决,此时沉浸于悲痛之中,实难即刻登基。还望诸位大人暂且退下,莫要再逼迫陛下。”


    到了下午,蓝泰、刘秉、于克明和张世泽率领着阁臣和六部科道、元老重臣再次来到乾清宫前,将公、侯、伯、百官和军民耆老等进呈的劝进表文递给曹德旺,跪在门口等着。


    熊启接过劝进表,看了一眼,又叫来李福安,吩咐道:“李公公,辛苦了。”


    李福安赶忙躬身,谦卑回应:“陛下言重,为陛下效劳,奴才万死不辞。”言罢,走到案前,铺开纸张研好墨,静下心来,思索片刻后,提笔挥毫。


    熊启接过奏疏,仔细阅读,眼中露出一丝欣慰:“李公公,你果然不负朕望,这奏疏写得情真意切,朕心甚慰。”


    说罢,将奏疏递给曹德旺,“曹公公,这封奏疏便由你送去给众臣。”


    “老奴遵旨。”曹德旺双手接过奏疏,便匆匆朝着乾清宫门外走去。


    曹德旺来到乾清宫门外,只见蓝泰、刘秉、于克明、张世泽等一众大臣依旧跪地,神色肃穆。曹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声道:“陛下有旨,诸位大人且听。”众臣闻声,纷纷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焦急。


    曹德旺干枯的老脸挤出了一丝笑容,缓缓展开奏疏,声音洪亮而清晰:“卿等合词陈请,至再至三,已悉忠恳。天位至重,诚难久虚,遗命在躬,不敢固逊,勉以所请。”


    “诸位大人快请进去吧!”曹德旺说着前头引路,蓝泰从张世泽手中接过一个红锦轴,双手平端,躬身前走,众人跟了进去。


    熊启连忙起身相迎,旁边的李福安急走几步到熊启身边,拉了拉他衣角,小声道:“陛下已是皇帝身份了,不好起身迎接臣子的。”


    熊启恍有所悟,回到座位上。众人再次跪倒,山呼万岁。


    熊启道:“众爱卿平身吧。”蓝泰起身进前一步,将红锦轴高举过头,道:“这是臣等拟就的新朝年号,共四个,请吾皇择其一。若吾皇另有钦定,请示臣等,颁布中外。”


    曹德旺接过放到案上展开,熊启边看边琢磨,大殿里一时鸦雀无声,众人都盯着这位新皇帝。


    只见熊启看了第一个词“咸亨”,摇了摇头,说道:“‘咸亨’虽寓意美好,有万物皆兴、诸事顺遂之意,可朕觉其稍显古板,少了些新朝该有的锐气与朝气。”


    蓝泰微微躬身,恭敬道:“陛下所言极是,还请陛下继续审阅其余年号。”


    熊启的目光又落在第二个年号“永熙”上,沉吟片刻后道:“‘永熙’寓意长久安宁、兴盛,可朕心中所想,新朝当有开天辟地之气象,这‘永熙’二字,虽安稳却不够振奋人心。”


    话刚说完,就见熊启眉毛拧在一处:“这‘成嘉’二字,字面的意思倒是不错,可这‘成’字中隐一‘戈’字,‘嘉’字中藏一‘加’字,岂非意肇‘刀兵相加’?这年号可起得糊涂。”


    蓝泰等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变,连忙跪地请罪:“陛下圣明,臣等虑事不周,还望陛下恕罪。”


    熊启摆了摆手,神色稍缓:“罢了罢了,诸位爱卿也是一片赤诚,为新朝年号之事尽心尽力,朕岂会怪罪。只是这年号一事,关乎新朝气象,还需谨慎斟酌。”


    说罢,熊启的目光又落在了最后一个年号“昭宁”之上。他眼睛一亮,口中喃喃念道,“‘昭宁’,‘昭’有光明、显著之意,‘宁’则寓意着天下安宁、百姓安居乐业。此二字甚合朕意。”


    蓝泰等人听闻,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齐声高呼:“陛下圣明!‘昭宁’年号寓意深远,实乃新朝之佳选,必能福泽万民,开创盛世。”


    熊启微微点头,神色间满是欣慰:“朕便定这‘昭宁’为新朝年号。众爱卿平身吧。”


    众人谢恩起身,蓝泰再次进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如今新朝初立,年号已定,国不可一日无君,大位不可久待,请明日行登基大典。”


    “好吧,只是这大典如何行法?”


    “先要派爵爷祭告天地祖宗,然后新皇辞祭大行皇帝,才算受命,最后在奉天殿受百官贺。”


    “派谁祭告天地祖宗才好?”


    “臣等这里拟好了,请吾皇定夺:宁国公曹良臣祭南郊,保定侯梅思忠祭北郊,驸马侯路啸祭告太庙,卫国公冯如祭告社稷。”


    朱由检脸上的表情凝了一下,道:“既已拟好,就照诸卿安排吧。”


    蓝泰接着道:“祭祖之后,陛下便要前往奉天殿。在此接受百官朝拜,行登基受贺之礼。百官会按照品级高低,依次排列,向陛下三跪九叩,高呼万岁。陛下则端坐龙椅之上,接受众臣的朝贺。”


    “待朝贺完毕,陛下需宣读登基诏书,昭告天下。”蓝泰说到此处,目光中满是郑重。


    熊启思索片刻,问道:“这登基诏书可已拟好?”


    蓝泰连忙回道:“陛下放心,臣等已连夜拟好诏书初稿,待陛下过目后,若有不妥之处,臣等再行修改。”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份诏书,双手呈上。曹德旺赶忙上前,接过诏书,递到熊启面前。


    熊启看过后,心中颇为满意,微微点头道:“诏书甚好,无需修改,便依此宣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