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作品:《被穿后大家都爱他》 家里就两个人,鲁向萍就没在年夜饭上搞多大排场了,不然后面天天剩菜滚剩菜,真是吃到年后一个星期都吃不完了。
她总共做了四个菜。
小炒鸡,啤酒鸭,清蒸鱼,芹菜炒牛肉,正合了鸡鸭鱼肉。
至于一个素菜都没有,放在过年时,也不算什么缺点了。想吃素菜平时有的是,不差年夜饭这一顿。
饮料是椰子汁,一众花生奶苹果醋可乐雪碧之类的饮料里季恒最爱喝的那个,也是他喜欢的牌子。
光放在那里,他一天碎喝碎喝,这种1.25L装的一瓶都不够他喝的。
刚开始吃饭都是不装饭的,纯吃菜,饭还特意少煮了一小半。
鲁向萍给夏杨的一次性塑料杯里倒满椰子汁,“今年就这么过去了,新的一年马上就来了,希望你明年认真读书,好好学习,以后有个好前程。”
她每年过年都会试图来点年度总结和新年展望,但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似乎没什么好说的,就通通变成了对季恒的期望。
如果父亲在家,父亲是不说话的,像一道游弋在二人之外的沉默影子。
季恒一向很讨厌这个环节。
初中时,说要他好好读书,三年都不能懈怠,小学跟初中之间是一道分水岭,初中的知识可没小学那么好学,想考个好高中,初一就得认真起来了。
这些道理难道他不懂吗?
身在其中学习的就是他自己,他比老妈可懂得多了。
自己明白的道理,一旦被人说出来,反而会生出一种逆反心理。
但季恒是个乖孩子。
老妈带他长大很辛苦,老妈一直在照顾他,即便感到不爽,他也不会在年夜饭顶嘴给老妈找不痛快。
顶多闷闷应下撇到脑后,不把这事当回事。
他很爱他的家,可开始住宿后,学校宿舍就成了更轻松的地方,没有无聊的唠叨和反复强调的期望,不必再承受来自家的压迫感。
季恒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会这么想,归根究底是他的问题——他知道自己要满足那些期望会很费劲,甚至很费劲都做不到,所以才会烦躁,逃避,因此对老妈产生负面情绪。
但这些是不能跟老妈说的事情。
老妈那个年代,即使不读书,只要敢打敢拼敢干,似乎就能靠双手换来幸福的生活,所以在她的观念里,自己够努力,一切都是能做得到的。
怎么可能呢。
读书不是这么回事,是有天赋高下之分的。
天才在他这个年纪指不定已经去做科研拿了一串大奖发布轰动学术圈的论文了。
而他再努力,也只能考上一个一本,在普通专业当一个看不见未来的普通学生。
赚钱也不是这么回事。
不然,为什么有的人努力一辈子,也只是当了一辈子的工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新型自动化机器给优化掉了,有的人却能白手起家成为大老板成为行业龙头?
老妈从来不会正视这一点。
她对儿子读的书不了解,见成绩还行,就抱有不符合的期望,觉得儿子不会像她一样普通。
但就是这么普通。
甚至比她还普通。
至少她拥有踏实肯干的性格和勤劳的美德,儿子却是一个被她撑起的一片天惯坏的内向虚浮爱幻想不上进、年纪轻轻从里面开始腐朽掉的人。
夏杨之所以能享受这样的母爱,与鲁向萍站在平等的位置交流,对这些期待的话语从善如流,不会感到压力。
道理很简单。
夏杨不是季恒。
他不是那个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孩子。
钱是人的底气,夏杨就算患病,也是个从小到大很有底气的人。
他只是没法过正常人的健康生活。
可他的病和殷实的家底,让他得到了一颗大心脏和想做什么只要不影响生病都能去做的自信,并从中习得了一些技艺。
都说富人和穷人家的孩子,最根本的差距是眼界。
确实有点这种味道了。
季恒惧怕的一切,在夏杨眼里都只是一件可以解决的小事。
他没有发出声音——在一个自己声音只有自己听到的环境里,发出声音已经成为一件只会刺激到自己的不必要的事。
反复认知到同一个道理,让他原本激动的情绪也变得麻木起来。
他听见夏杨说话:“我会考个好成绩的,妈你放心。我祝妈妈新的一年身体健康,能多给自己放几天假,找机会出去旅游玩几圈,不要再那么辛苦了。”
说得多好听啊。
夏杨就是比他厉害,比他好,比他会让人开心。
“哪有时间出去玩哦,总不能不上班了吧,玩也花钱的很,钱都要攒下来给你读书,以后给你买房子的。”
瞧,还是他那个一如既往会扫兴的老妈。
跟她说好话,她哪怕心里开心,也要摆出道理来谈现实,像一个大巴掌把好话抽了回去。
“谢谢妈,但我以后毕业了结婚也不急在一时,自己工作几年攒钱买房可以慢慢来,现在房价年年下跌,到时候也不用太愁。你好不容易把我养这么大,也该慢慢开始享点清福了。”夏杨说,“我明年会试着看在读书之外能不能找点兼职赚点钱,把自己生活费学费承担起来,这样也能给你减轻些压力。”
“别搞那些影响学习的事啊,哪就要你自己来管学费和生活费了!我还没……”
鲁向萍有点急了,晦气话还没脱口,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又咽了回去。
虽说是孩子一番孝心,但她听着就像儿子打算退学去工厂打工去小区当保安了一样。
可对上夏杨坚定视线的那一刻,这些不满焦躁消弭地一干二净。
“……反正,你长这么大,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但你要是不好好学习,那就是存心气我了。”
夏杨没有辩驳,“我不会浪费这个学习机会的,妈。”
“嗯。”
晚餐在有些僵硬的气氛中开始了。
年夜饭吃得早,六点就开始了,天都还没黑,只是窗帘拉了起来,室内才需要开着灯。
近几年禁烟花炮竹,但他家在小城市,管的没那么严,外面放得噼里啪啦响,还有烟花拖着“咻——”的长音在天空上炸开一声“砰”的动静。
不过也只是放个热闹,这个点的天色,是看不见烟花的。
夏杨空着碗吃菜,鲁向萍也是。
过了一会,鲁向萍闷不吭声给夏杨夹了个鸡腿。
夏杨很平常地道了句谢,啃了起来,动作有种说不出的优雅。
共享感官的季恒也吃到了鸡腿——小时候老吃这个,吃得他都不爱吃了。
有段时间还是大人出钱哄他吃,大人总喜欢这样逗小孩玩。
不过再大点就没这个好处了,那都是真心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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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被当成推让、几句之后鸡腿直接跑碗里来,不吃也得吃,不然总不能扔掉吧。
就越来越讨厌吃了。
但快餐店的炸鸡他照样吃得很香。
——老妈手艺没退步,鸡腿本身味道不差,为了入味,上面还划了几刀,里面并不是一团没有味道的嫩肉。
但还是越来越难吃了。
又不是他在吃,吃得这么津津有味,简直就像他在捡身体咀嚼过的垃圾一样。
夏杨刚吃完鸡腿,鸭翅膀和牛肉又夹过来了。
“多吃点,”鲁向萍语气硬邦邦的:“你不是不喜欢吃剩菜吗?都吃完了就没有剩菜了。”
夏杨丝毫没有受到之前那场对话的影响,语气依旧很开朗,“那你也得一块努力了,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鲁向萍突然说:“你怎么不喝饮料?不是最喜欢这椰子汁了吗?”
夏杨指了指鸡腿骨头,“这不是忙不过来嘛。”
过了一会,鲁向萍打开了电视机。
一档正在采访记录某地年夜饭风俗的节目。
客厅里的气氛像是被电视机里喜庆的音乐、人们对过年充满热情的氛围、不同风俗的科普融化了,变得寻常起来。
夏杨边吃边看,吃到一半,去厨房装了饭回来配着菜继续吃,还给鲁向萍也打了一碗饭。
他看得很认真,在季恒眼里无聊到不如刷视频的节目,似乎具有着别样的趣味和吸引力。
季恒也看了一会。
没办法。
夏杨像是一个不需要娱乐的人,对他这种被无效信息纯粹快乐充满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夏杨爱干的事他都不爱干,要么上课要么上班,顶多是刷电视剧时能跟着看看,问题是他也不爱看电视剧。
太折磨了。
这节目真没啥意思,三句对话季恒能找出八个槽点。
要不是人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睡觉,季恒就去睡了。
现在睡得久虽然没有那种身体上的不舒服,但意识上的不舒服还是存在的,他总是要保持清醒一段时间。
两个人还真把四个菜吃得差不多了。
碗底剩的那些,被鲁向萍分了下任务,也就消灭完了。
夏杨是其中出力的大头,在开始固定锻炼后,这个年纪的男性本来就大的胃口更大了几分,才能哐哐塞进去这么多饭菜。
他大约是没有边吃饭菜边喝饮料的习惯,直到吃完饭,才把那杯椰子汁喝完。
季恒尝着,还是熟悉的喜欢的味道。
可身体的反馈很平淡——夏杨应该说不上不喜欢,也说不上喜欢,就是普通的饮料。
以前吃过更好的?
这是个合理的猜测。
那为啥还会这么喜欢他老妈做的菜?
季恒能拍胸脯自夸他老妈做菜是亲戚朋友里最好吃的,虽然他吃过的也不多,但他和那些被厨艺不好的父母“虐待”到把学校食堂黑暗菜式当成美味大餐的同学不是一回事。
他从小就吃得很好,不是说菜有多贵,而是味道很好。
可这依旧在家常菜的范围里,像夏杨这样的,应该吃过很多不同大厨的手艺吧?
客观上,季恒不能打包票说他老妈的手艺一定会比那些大厨好。
季恒想起来夏杨之前自言自语那些话。
……好恶心。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享受他老妈的母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