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作为情报人员要在任务现场待命，而松田阵平在组织中的人设一向都是干完活就走。


    所以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坐进琴酒的那辆保时捷356A的时候，伏特加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看什么看，”松田阵平从兜里掏出两个微型炸弹在手里把玩，“再看就把你大哥这辆宝贝老爹车炸了。”


    伏特加刷一下收回视线：“别，别冲动……”


    松田阵平今天的穿搭又是经由降谷零之手，灰卫衣配皮夹克，下身是宽松的深色牛仔裤，chorker、口罩、鸭舌帽、头戴式耳机一应俱全。


    很美式的穿搭，配上他桀骜不驯的表情，冲动任性的人设一下子就立住了。


    伏特加之前曾经疑惑过，明明是在意大利长大的上杉辉为什么如此的狂妄，简直到了目无法纪的程度。


    直到他在自家大哥那里看到了上杉辉的父亲松田丈太郎和哥哥松田阵平的生平纪事。


    懂了。


    是遗传。


    “你要去哪里？”伏特加想了想，为了防止自家大哥被上杉辉和波本合起伙来气死，还是开口询问，“我先把你送走。”


    松田阵平颇为意外地抬头看向他：“你就是这么给琴酒当司机的？”


    “我不是大哥的司机，”伏特加畏畏缩缩地嘟囔，“我是大哥最忠实的小弟。”


    “哦～”松田阵平上下打量他一眼，“好的，小弟。”


    “你龌龊！”


    伏特加从驾驶座弹起来，头撞在车顶发出“咣”一声。


    疼痛让他蜷缩起庞大的身体，像只鸵鸟一样在狭小的车厢里蛄蛹。


    “我可什么都没说，”松田阵平倚在车座背上，像盘核桃一样在手里转这两枚炸弹。


    “你还有说吗？你和波本……”


    伏特加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炸弹上，嘴唇嗫嚅两下噤了声。


    “接着说呗，”松田阵平支楞起身体来往前倾，“你们都是怎么传我和波本的？”


    他越好奇，伏特加就越不想说。


    闭着嘴望向车外，一副不畏强权的样子。


    在反派面前当反派的感觉还真有点令人兴奋，松田阵平目光热切地挥挥手里的炸弹：“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和波本有一腿！”


    伏特加是真的怕了他了，这句话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喊出来的。


    但松田阵平只是让微型炸弹在自己手里转了个圈，语气平静地说：“就这？”


    说都说了，伏特加窝囊地缩在驾驶座上继续说：“还有波本其实是因为那个早死的条子才接近你的，其实他只是把你当替身。”


    “我可没有要挑拨你们的意思，”他又匆忙摆手，生怕那一句惹着这疯子，把自家大哥最喜欢的车给炸了。


    “不过你也知足吧，为了你的几句话，波本把苏格兰都给干掉了，我们还以为是苏格兰自甘堕落情愿做小，结果他居然斗不过你这个小鬼。”


    “可惜他从进组织就跟着波本，现在居然落了个老鼠的下场。”


    “苏格兰是叛徒这件事，公安那边的卧底不是已经证实了吗？”松田阵平不耐烦地仰头，“别把什么罪名都按在我身上。”


    “证实？”伏特加停顿了两秒，大概是觉得和他说也没什么关系，又接着道：“公安线的卧底可一直是朗姆负责的，你也知道吧，朗姆对大哥和波本都是一样的不爽，苏格兰明面上是行动组的人，实际上又和波本关系匪浅，他死了，本来应该朗姆收益最大，谁知道……”


    他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松田阵平：“谁知道波本直接在BOSS面前搞事情，还成功了。”


    “波本很厉害，不是吗？”


    松田阵平听到他后面的那句话挑眉笑笑，权当做是对降谷零的夸奖。


    然后在对方脸上看见了类似于“果然如此你们就是有一腿”、“脑子是落在床上了吗”、“波本的Honey trip恐怖如斯”的表情。


    “反正苏格兰现在都死了，是不是老鼠也不重要了。”


    伏特加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


    他觉得苏格兰不是老鼠还有一个原因，是关于威士忌三人组的另外一位成员——莱伊。


    在组织中流传甚广的故事版本是威士忌三人组之间暧昧不清，但经常和他们合作的代号成员都知道，波本和莱伊是面上针锋相对、时常需要苏格兰调停的关系。


    苏格兰和莱伊之间的关系也是相当的复杂，而且苏格兰最后是在莱伊怀里自杀的。


    自从那晚之后，莱伊对波本的态度就从一开始的能避则避变成至死方休。


    苏格兰的死，成了波本和莱伊关系中永远没有办法拔出的一根刺。


    莱伊在苏格兰死后对波本的态度如此恶劣，甚至到了直接在任务里给波本使绊子的程度。


    肯定是莱伊知道了苏格兰死亡的真相，恨波本的冷血。


    不然还能有什么样的理由，总不可能莱伊也是老鼠吧。


    要是真的那么巧，干脆威士忌三人组全是老鼠算了。


    松田阵平听不见伏特加心里的吐槽，自然也不知道伏特加在某一刻真的接近了真相。


    “辉酱？”降谷零打开车门，毫不避讳坐在副驾驶一脸“你要是在我车上乱搞我就崩了你”的琴酒，挤着松田阵平的胳膊落座，“想我了吗？”


    “我们一共就分开了不到两个小时，”松田阵平扫过他沾染红褐色污渍的袖口，确认对方身上没有伤口后就收回视线。


    降谷零贴近他的耳朵，热气喷洒在上面，带着微弱的痒意。


    “辉酱真是没有情趣，”他比起抱怨更像撒娇道。


    有点恶心了，零。


    松田阵平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想要逃避对方的触碰。


    结果反而给了降谷零发挥的余地，他直接顺势半躺半倚在松田阵平的身上。


    叫你昨天一声不吭放倒我，看我不恶心死你。


    松田阵平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降谷零的报复心。


    至于吗？


    非要这样自损八百伤敌一千。


    你自己不难受吗？


    “把他俩扔下去。”


    被无视的琴酒忍无可忍地开口。


    伏特加接到指令，一脚急刹停在路边。


    僵持了两秒，琴酒甩给伏特加一个“动手”的眼神。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松田阵平和似笑非笑的降谷零。


    大哥，他有炸弹欸！


    我扔他，他扔炸弹。


    这题怎么解？


    看着废物一样的伏特加，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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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一口烟，从怀里掏出枪对准降谷零：“快滚。”


    降谷零直起身来，舍近求远地伸手打开松田阵平那边的门。


    下车的瞬间他笑意盈盈地看向琴酒，留下一句：“琴酒你更年期到了吗？要注意身体啊。”


    车子如同离弦的箭般弹射而出，只留给他们青灰色的尾气。


    “你这张嘴原来还能更气人，”松田阵平拎着书包站在路边，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也引来诸多的目光。


    降谷零把有些碍眼的刘海往上捋了捋，灰紫色的眼睛中带着一点纵容。


    “还好吧，琴酒他就是气性大。”


    他说。


    对于这话，松田阵平不置可否。


    他们在这条街上随意一家拉面店解决了晚饭，再回到街道，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路灯微弱的光点连成一条线，他们顺着人行道往前去。


    “我们为什么不打车？”松田阵平双手揣兜走在降谷零身边，寒风刮过他的脸颊，留下红彤彤的抚痕。


    降谷零眨眨眼：“或许是因为我的车刚好停在这附近？”


    松田阵平已经诸伏景光的摧残下习惯了他们动不动就会冒出一辆刚好在附近的车。


    他们两个顺着一条小巷拐进去。


    身形高大的外国男人倚在一辆普普通通的轿车旁，看到他们两个随意地挥挥手。


    “Bourbon，你来了。”


    降谷零接住他扔过来的车钥匙，扭头和松田阵平介绍对方的身份。


    “斯米诺，你也可以叫他……”


    “爱德华·莱利。”


    松田阵平开口叫出对方的化名。


    他看着对方熟悉的面容，很确定这位组织的代号成员斯米诺就是他没有假死之前高田老头给他介绍的那位心理医生。


    很不巧，本该一个月一次的心理指导因为种种原因松田阵平只去了一次。


    而后……


    他遭遇了一场爆炸，开始偶尔头痛，出现一些本该忘记的记忆片段，最终在那个娃娃的刺激下想起上辈子的一切。


    现在看来记忆的恢复未必和那场爆炸有关系了。


    “你认识我？”斯米诺叼着烟，“也是，毕竟你是那位松田警官的弟弟嘛。”


    “刚巧在附近？”松田阵平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侧头向降谷零确认情况。


    “临时起意。”


    降谷零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向斯米诺发起攻击。


    作为情报人员的斯米诺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败下阵来，被降谷零一手刀打晕，双手双脚都被紧紧绑起。


    “他有问题？”把斯米诺塞进后备箱，降谷零才有空闲来问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群青色的眼眸中黑压压一片阴云，听见降谷零的询问才回过神来：“你的身份暴露了。”


    “我怀疑他对我进行了催眠或者是洗脑。”


    降谷零微微皱眉，随即摇头：“斯米诺的直属上司是桑格利亚，这件事应该是她做的，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未必会上报组织。”


    见松田阵平整个人紧绷如同弓箭上的弦，他伸手拍拍对方的肩。


    “没事的，松田，”降谷零倚在车门上，“正好我们可以在试探试探桑格利亚的态度，我本来就一直觉得前任芝华士的死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