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想要用来夺权的凭证

作品:《猎狮虎,宰狼熊,你说是普通书生?

    这每一个项目,都像是天方夜谭。


    别说一年,就是给他们十年,他们也未必能搞得出来。


    更何况,刘启还给了他们一个几乎不可能达到的。


    那就是,不能贪污一分钱。


    这件事落到苏勋身上,像是命运在骨头缝里簪上一根尖利的钉子,带着贪婪的本性一齐生疼。


    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人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意识到自己被刘启这般戏耍,心里再没有半点侥幸了。


    他什么都不用明说,只用最温柔的嗓音,却施行着残忍到极致的惩戒。


    每一张张无形的套索,都已经悄然环住在场人的脖子,丝毫没有松懈的余地。


    这种看不见的枷锁,会跟着时间,悄无声息地逼迫着血液逆流,加紧每夜的噩梦。


    到最后,大概所有人只能眼睁睁感受到那种无力窒息,一寸寸卷紧了生路。


    没谁能避开,也没有半分抵抗的可能。


    惶惶之中,谁也开不了口,只能瞪着苍白眼珠子,看着命运向死路推进。


    说起绝望,比刺刀捅进胸膛时更彻骨,他心里一遍咬碎齿根。


    空气都安静下来,刘启却莫测地望着众人的脸色,目光悄然滑过一阵压抑。


    “怎么,觉得难得没底气了?”


    淡声一问,从容不迫。


    “没那回事。”


    应是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苏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声音哆嗦。


    努力挤出点信誓旦旦,低声保证:“肯定能,没问题,哪能辜负您交代的事。”


    现在,即便满肚子怨愤,也只会咽回肚里变成铁锈味的血,再也吐不出来。


    他们更清楚,这种场合下谁敢犹豫一下,大概不用等明天,今天太阳都看不见。


    “这样就对了。”


    刘启一抬手,头轻轻一点,看似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


    “都下去干自己的活吧,等你们消息。”


    简单几个字,却是最后施舍的温情。


    他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豫就消失在窗明几净的会议室尽头。


    偌大空间一下只剩他们几个,面面相觑,脸色惨淡得说不出一句话。


    风雨欲来的当天,逃无可逃,从这刻起受控于人已经成了无解的现实。


    所谓任务,不过是等在那里,他们连反抗的精力都抓不住。


    拼尽力气也没法搅动大局,如今剩下的,只有一点点榨干自己的价值。


    为求挺住命脉,他们还哪有资格琢磨那些勾心斗角,一根弦绷得死紧。


    唯一能念想好的事,就只有多活一天算一天,把命保下。


    刘启掀桌翻盘,真是手法干净利落,还不沾血腥,说破天也有点佩服。


    由始至终,一张底牌都没翻出来,他就让元老院变成了一盘散沙。


    没有丝毫溅起波澜,却用最狠的逻辑,把四散人心硬生生给凑成凝固一团。


    逼得他们不单服软,更甘心做天底下最沉默的打工人,为那部工业机器添最后一把火和砖头。


    偌大的会议厅瞬间空了,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苏勋、王坤、孔融,再算上一个崔莺莺。


    几个人都像被抽走了魂魄的石像,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空气里刘启离去时留下的压力还没散,压得人喘不过气。


    刚才那台自己会动的蒸汽机,还有被轻易砸扁的铜球。


    这两个景象如同噩梦,在他们脑子里反复地播放。


    那种力量根本不是凡人能理解的,完全是神魔的手段。


    而他们居然想用权力去约束一个神,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现在笑话演完了,轮到他们来为这事支付代价。


    一份他们压根不可能完成的死亡任务。


    要在一年之内,造出那些只在刘启口中存在的神话武器和工程。


    这已经不是逼他们去死,分明是逼着他们把自己活活累死。


    然后再用他们失败的尸骨,向全世界宣告刘启的绝对权威。


    这种帝王心术里的狠辣与歹毒,让人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


    “完了,全都完了。”


    苏勋瘫在地上,嘴里发出绝望的呻吟。


    他那张老脸上再也看不到一点精明算计,只剩下死灰。


    他很清楚,自己这次是真的玩脱了,顺便把全族都搭了进去。


    刘启最后那句话,可不是随口说说的玩笑。


    “都怪你个苏老头,非要出那种馊主意。”


    王坤这粗人总算从震撼里回过神,指着苏勋鼻子就骂。


    “现在好了吧,大家都要跟着你一块儿陪葬。”


    “你现在满意了?你是不是心里很高兴?”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后悔当初没一刀砍死这老狐狸。


    为什么非要跟着他们搅和这趟浑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孔融这老学究也是一脸的了无生趣。


    他扶着桌子颤颤巍巍坐下,长长叹了口气。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再互相埋怨也解决不了问题。”


    “我们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才能活下去。”


    活下去,这个最基本原始的欲望,竟成了他们唯一的奢望。


    可是要怎么活,谁的心里都没个底。


    那个任务就像一座永远翻不过的大山,死死压在他们心头。


    压得他们连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都生不出来了。


    “活?拿什么活?”


    苏勋惨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自嘲的意味。


    “那个任务,你们觉得我们有可能完成吗?”


    “十艘铁甲舰是什么概念?就算把整个共和国的铁都刮干净,够不够造一艘的龙骨?”


    “还有那什么铁路,从新长安到泉州几千里地,全用钢铁铺路?”


    “他当钢铁是大白菜吗,说有就能有?”


    苏勋越说越激动,他这个玩了一辈子钱的财政总长。


    头一次感到,钱这种东西,原来是如此的无力。


    在刘启那种近乎创世神的力量面前。


    他最引以为傲的理财本事,就像小孩子在地上画的圈一样可笑。


    崔莺莺始终一言不发,她只是静静站在那儿,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份被刘启丢下的提案上。


    那是他们四个人共同签署,想要用来夺权的凭证。


    现在看来,这东西是那么的刺眼,充满了讽刺。


    她缓缓走上前,拿起了那份提案。


    然后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将它撕得粉碎。


    “从现在开始,忘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