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是个老实人，看他这个样子，信了。


    年轻人肠胃弱，吃坏肚子也正常。


    “那你快去旁边歇会儿。”刘师傅关切地说，“要去医务室看看吗？开点药？”


    “不…不用了师傅。”阎解成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歇会儿，歇会儿就好…”


    “行，那你去墙根底下坐着，别乱动。”


    刘师傅没怀疑，拍了拍阎解成的后背，自己一个人转身，吭哧吭哧地干起了两个人的活。


    他一个人弯着腰，把那几十斤重的铁疙瘩，一块一块地往推车上搬。


    阎解成装模作样地挪到车间角落，看着刘师傅被汗湿的后背，嘴角得意地一笑。


    老实人真好骗。


    他靠在墙上伸了个懒腰，浑身都轻松了。


    这活干得真轻松。


    看着别人干活，自己偷懒，这感觉真不错。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这是他藏了好几天的。


    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他这边。


    他熟练地把烟叼在嘴里，划着一根火柴，点上了。


    “嘶——呼——”


    阎解成吸了一口烟，舒服地吐了出来。


    这才是人生。


    就在他正享受的时候。


    一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捏住了他嘴里的烟！


    手一抽，烟被夺走了。


    阎解成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


    一张黑着的脸，正死死盯着他。


    是刘师傅。


    刘师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胸口一起一伏，眼睛里全是火。


    “好小子。”刘师傅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肚子疼？”


    阎解成脑子嗡的一声。


    “我…我…”


    “我看你这烟瘾是挺疼的！”刘师傅气得发抖。


    他刚才搬完东西，越想越不对劲，好心过来看一眼，结果就看到这小子在这里吞云吐雾。


    自己好心关心他，怕他累着，一个人把活都干了。


    结果这小子在背后装病偷懒，耍自己这个老实人。


    真是欺人太甚。


    “你…你他妈的把我当傻子耍！”


    刘师傅气坏了，他最恨这种不干实事还耍滑头的人。


    他二话不说，伸手就拧住了阎解成的耳朵。


    “哎哟！疼疼！师傅！师傅我错了！”


    阎解成疼得叫了起来。


    “错了？晚了！”


    刘师傅手上又加了点力。


    他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小子。


    “走！跟我走！”


    刘师傅拧着阎解成的耳朵，不理会他的求饶，拖着他就往车间外走。


    车间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这是怎么了？”


    “刘师傅怎么发这么大火？”


    “那不是阎解成吗？他犯什么事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刘师傅拧着阎解成的耳朵，一路从车间穿过，目标明确。


    他要去总经理办公室。


    他今天要当着老板的面问清楚，红星厂到底要不要这种装病偷懒的工人。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何雨柱和王铁柱正商量着事，都抬起头看过去。


    刘师傅的脸涨得通红，手里死死拧着阎解成的耳朵，把人从门外直接拖了进来。


    “哎哟！疼疼！刘师傅！你松手！”阎解成叫唤着，样子十分狼狈。


    刘师傅不理他，一把将他扔在何雨柱的办公桌前。


    “老板！你看看你招来的好工人！”刘师傅指着地上的阎解成，胸口剧烈起伏着，“上班时间装病偷懒！我们在前面累死累活地干，他倒好，在后面抽烟看热闹！”


    王铁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阎解成！你出息了啊！”王铁柱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柱子好心给你找份活干，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阎解成哆嗦了一下。


    他顾不上耳朵的剧痛，手脚并用地爬到何雨柱脚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


    “柱子哥！柱子哥我错了！”阎解成的眼泪鼻涕一下就流了出来，“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就是抽根烟的工夫，您看在咱们一个院住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您饶了我这次吧！”


    何雨柱低头看着他这副样子，没说话。


    “开除！老板，这种人必须开除！”刘师傅在一旁说道，“咱们厂里，不能留这种害群之马！”


    “对！开了他！”王铁柱也跟着说。


    阎解成一听“开除”两个字，脸都白了。


    他死死抱着何雨柱的腿，哭得更厉害了：“别啊！柱子哥！你不能开除我啊！我爹要知道我被开除了，会打死我的！于莉也会跟我离婚的！我这一家子就全完了啊！”


    何雨柱皱了皱眉，看着这个抱着自己大腿的人。


    开除他很容易，一句话的事。可这事要是传回四合院，阎埠贵那个老算盘肯定要上门来哭天抢地，到时候又是没完没了的麻烦。


    就这么把他踢出去，太便宜他了。


    何雨柱的目光落在阎解成那双细皮嫩肉的手上，又看了看他那张扭曲的脸，心里有了个主意。


    “行了，别哭了。”何雨柱的声音很平淡。


    阎解成的哭声戛然而止，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何雨柱弯下腰，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


    “刘师傅说得对，车间里的活太累，确实不适合你。”


    阎解成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何雨柱还是要开除他。


    “这样吧。”何雨柱指了指窗外街口的方向，“我给你换个轻松点的活儿。”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车间了。”


    “你去帮王秀莲大姐，到街口那个早餐车，卖包子去。”


    卖包子？


    阎解成脑子没转过来。


    刘师傅和王铁柱也愣住了。卖包子？这算什么惩罚？


    阎解成反应过来了，他脸上瞬间露出了喜色。


    不用在车间里搬那些死沉的铁疙瘩，不用闻那股子机油味，去街上卖包子，还能跟来来往往的人聊聊天，这活多美啊！


    他立刻觉得，是何雨柱心软了，念着邻居的旧情，不好意思惩罚他，所以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谢谢柱子哥！谢谢柱子哥！”


    阎解成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何雨柱连连鞠躬，“您放心！我保证好好干！我一定把包子卖好！”


    何雨柱看着他那副窃喜的样子，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先别高兴得太早。”


    何雨柱打断了他的幻想。


    “卖包子，也得有任务。”何雨柱伸出一根手指，“我给你定了指标。”


    “一天，你必须卖出去五十个包子。”


    “卖不完，不准下班。工资，也别想拿全额的，卖多少，按比例给你算钱。”


    五十个包子？


    阎解成心里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五十个？他阎解成是谁？四合院里有名的“文化人”，脑子活，嘴皮子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