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干过这种活，一开始还手忙脚乱的。人一多，脑子就容易发懵。一个顾客递过来五块钱，她算了半天，差点把账找错。幸好顾客自己提醒了一句，她才红着脸把正确的钱找给人家。


    手写的单子，因为忙乱，字迹潦草，有两桌的菜还上错了。


    排在后面的顾客等得不耐烦了，开始大声抱怨。


    “到底还要等多久啊？我们都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就是啊！再不来我们就走了！”


    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等得实在不耐烦，黑着脸，转身就走了。


    冉秋叶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心里又急又委屈，眼圈都红了。


    一直忙到天色擦黑，最后一锅汤卖完，何雨柱才在门口挂上了“今日售罄”的牌子。


    饭馆里，一片狼藉。


    何雨柱、冉秋叶、刘光天三个人，都累得瘫坐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何雨柱看着坐在对面，正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的冉秋叶，心里疼得不行。他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那个记得乱七八糟的账本，又看了看她因为长时间站立而有些浮肿的脚踝。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声音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秋叶，辛苦你了。都怪我，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冉秋叶靠在他的胸膛上，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不辛苦，雨柱。看到生意这么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淮茹默默地将最后一个角落打扫干净，将所有的桌椅都擦得锃亮，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后院。


    她路过前厅时，脚步顿了一下。


    何雨柱正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冉秋叶揉着脚踝。他的动作很轻，很专注，嘴里还在小声地念叨着什么。


    “都怪我，让你跟着受累了。明天咱就不开门了，歇一天。”


    “那怎么行？”冉秋叶的声音带着笑意，虽然疲惫，但听得出来心情很好，“今天收了多少钱，你数了没？”


    “钱哪有你重要。”何雨柱头也不抬地说道，“明天我就去招人，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干这跑堂的活了。”


    “我喜欢这样，感觉特别踏实。看着客人们吃得那么香，看着钱匣子一点点变满，我就觉得咱们的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冉秋叶轻轻抚摸着何雨柱的头发。


    灯光下，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温馨得像一幅画。


    秦淮茹站在阴影里，只觉得那光刺眼得很。她低下头，快步走出了饭馆，融进了冰冷的夜色里。


    何雨柱和冉秋叶说得没错，今天确实是个大丰收。


    两人回到里屋，把今天所有的收入都倒在了桌子上。


    角票，毛票，还有几张大团结，堆成了一座小山。


    冉秋叶一张一张地数着，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激动地抱住何雨柱的胳膊：“雨柱！你猜猜有多少？”


    “多少？”何雨柱笑着问。


    “一百三十七块六毛五！”冉秋叶的声音都在颤抖。


    一天！


    仅仅一天，就赚了一百三十多块！


    这比一个八级工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何雨柱也是心头一热。他知道自己的菜能卖钱，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火爆！这简直就是抢钱啊！


    兴奋过后，何雨柱却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媳妇那张既兴奋又疲惫的脸，还有她红肿的脚踝，心里的那点得意，瞬间就变成了浓浓的心疼。


    “秋叶，这钱是赚到了，可你看看你，累成什么样了？”他拉着冉秋叶的手，认真地说道，“这饭馆是我开的，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不是让你来受累的。”


    冉秋叶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说：“我愿意跟你一起受累。”


    “那不行！”何雨柱态度坚决，“这事儿必须解决！明天我就去找人，咱们得招几个服务员和帮厨。光天一个人在后厨也太累了。还有你，从明天开始，你就当老板娘，坐在柜台后面收钱就行，一步都不许多走！”


    冉秋叶被他这副霸道又体贴的样子逗笑了，乖乖地点了点头。


    “还有，”何雨柱想起今天下午的混乱场面，眉头又皱了起来，“今天人太多了，太乱。服务跟不上，好多客人等得不耐烦都走了。这不是长久之计。”


    第一天的火爆，是靠着杨厂长和王副主任他们带来的名气。


    可饭馆想要长久地开下去，靠的不仅仅是菜的味道，还有服务和口碑。今天那个黑着脸走掉的中年人，就像一根刺，扎在了何雨柱心里。


    “那怎么办呢？”冉秋叶也犯了愁。


    “我得想个法子。”何雨柱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想到了后世那些饭店的管理模式，什么叫号机，什么线上预约……可在这个年代，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现实。


    “要不，咱们每天就限量供应？”冉秋叶提议道，“就做那么多，卖完就关门。这样咱们不累，也能保证菜的品质。”


    何雨柱摇了摇头。


    “不行。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来的都是客，让人家白跑一趟，这不是砸咱们自己的招牌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何雨柱索性不想了，他打来一盆热水，亲自给冉秋叶洗脚。


    温热的水漫过脚踝，冉秋叶舒服地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严肃，却动作温柔的男人，她觉得，就算再累，心里也是满意的。


    “雨柱，”她忽然开口，“今天我看到秦淮茹了。”


    何雨柱的手顿了一下：“她干活怎么样？”


    “挺好的，话不多，手脚也麻利。后院那么大一堆碗，她一个人都洗完了，还把地都扫得干干净净。”冉秋叶客观地评价道。


    何雨柱“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对他来说，秦淮茹只是个拿钱干活的伙计，只要她不惹事，安安分分地洗她的碗，他就懒得多看一眼。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给自己的媳妇调理身体。


    今天忙了一天，计划好的养生餐都耽搁了。


    “秋叶，从明天开始，你的调理计划正式开始。我给你炖的汤，一顿都不能落下！”何雨柱一边给她擦脚，一边不容置疑地说道。


    “好，都听你的。”冉秋叶笑着答应。


    她看着何雨柱，忽然觉得，眼前这些烦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天大的事，好像都有解决的办法。


    她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