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泉州王田
作品:《[清穿+红楼]皇后是个数据控》 常海立刻上前,语气难掩兴奋,“回大人,正是!此人是咱们赫舍里氏的门生,早年随杨期先生在河道衙门历练,不仅精通河工测算、农田水利,还跟着族中长辈在江南、东南各地奔走,帮着打理商事——小到百姓种粮的时令、市集物价的调控,大到地方赋税的核算、官商关系的调和,没有他不熟悉的!”
赫舍里门生!佟国纲眼前一亮。
常泰听着弟弟说完才接过话头,补充道:“他在江南时,曾帮着地方官疏通水利,让某县的粮产量提了三成;去年东南之民流散时,他又牵头设粥棚,稳住了近万流民。他懂庙堂之道,精通地方事务。”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程岫的能力夸得淋漓尽致,连“山野之人”的出身都巧妙转化为“熟知民间疾苦”的优势。
佟国纲听得心头一动——他正愁找不到善于“白手起家”治理地方的人,若此人真如双子所言,懂民生、善经济,知庙堂规矩,晓地方事务,这一地的烂摊子,或许真能有转机。
而且,此人手中竟然有流民?
赫舍里氏的门生,出现在东南之地,将万余人藏了一年多!
葛布喇老哥定然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局面,这是特意留给我的后手啊!
想到此处,佟国纲面上带笑,“既如此,快请他进来。”
话音刚落,常海已快步引着一名年轻文士走入帐前。
佟国纲见此人一身素色长衫,带着几分质朴,眼神沉静明亮,便生出几分好感,不愧是葛布喇老哥的门生,这般气质竟与他如出一辙。
此人躬身行礼,不卑不亢,“草民程岫,见过佟大人。”
佟国纲上下打量着他,实在是像。
他秉承着对葛布喇老哥的万分信任,开口便问:“听闻你曾在江南调理民生、在河道衙门经手实务,如今东南各处满目疮痍,匪徒遍地,百姓流离失所,你若来治一城,第一步当如何?”
程岫未假思索,对曰:“当分三步行事。第一步,务‘安民心’。民多因劫掠而避走他乡,盖因无以为生故也。当先遣护军营清剿近境匪寇,除此祸端;再开官仓赈粮、划王田予民,使百姓有饭可食、有地可耕,方肯归乡安居。第二步,继以‘理民生’——修复农器之损、传新谷栽种之法,复市集交易之常,令民生诸务渐归正轨,方有复苏之望。第三步,终以‘建秩序’——于流民中择品行端方者,暂代乡吏之职,协护军营整饬治安、弹压乱象;待地方局势大定,再图奏请朝廷派遣官员接任,以固长久之基。”
一番话条理清晰,既切中要害,又处处透着务实,佟国纲听得频频点头:“好!就依先生所言,泉州的治理,便交给你了。”
虽然皇上交托的任务完成无望,佟国纲却也不是躺平之人。他几日未眠,想出一招,便是自领抚民之事,从下往上恢复民生,将功抵罪。闹到最后,我佟国纲怎么就逃不脱这个路径了……
此事,便从海事衙门掌控的泉州港始。有赫舍里两兄弟在,索额图必定不敢不尽心竭力。成与不成,都要依靠葛布喇老哥哥相助。
不是,等会儿,这位程先生刚说什么田来着?
次日一早,常泰、常海便拜别佟国纲,领着护军营半数人马,与程岫一同离开,往泉州而去。
佟国纲回到帐内,挥手写就一份书信送往京城。
这一路上,不断有不知从哪里来的流民等在道旁,见程岫先生骑在高头大马上十分显眼,竟都自发跟了上来。慢慢的,聚集的流民比护军营的兵丁都多了。
护军营的兵都是上过战场的,在草原上见过血,便不像新兵一样慌张,即便后头跟着的人越发多了,也只是沉默的继续往前走。后方跟上来的流民亦步亦趋的跟着,扶老携幼居然没有掉队的。
骨瘦如柴、形如枯槁的流民不可能跟的上行军速度,可这些人虽然也是拖家带口,但观其身形神态,只是疲惫而已,衣服是破旧的,包裹却是整齐的,面上没有丝毫麻木之色,互相之间交流不畅,口音差异极大,居然都不是同村或者邻村熟人,他们怎么凑到一起的,这是流民?
护军营军纪严明,便是敏感之人有些疑窦,也在将校的眼神示意下压了下去。
常泰时不时回头看看跟上来的流民,眉头一直皱着。
常海倒是哼着歌,时不时与程岫交谈几句,十分自来熟的模样。
队伍行至泉州城外时,入目尽是断壁残垣,荒地里长满杂草,偶有几个流民躲在破屋中,见了护军营,起初满是惊惧,直到程岫让人抬出粮食、喊出“清匪分田、安家乐业”的口号,才有人慢慢走出破屋,眼中燃起希望。
常海看着眼前的景象,对常泰道:“哥,你看,程岫一来,百姓就敢出来了。咱们选对人了!”
常泰点头,望向正与流民领袖交谈的程岫,轻声道:“咱们要把这泉州,一点点变成人间福地。”
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大,仿佛是故意说给谁听的。
不远处的寿春站在高处摇了摇头,大姐儿这两个兄弟演技不太行啊。
扭头再看护军营后头跟着的流民大部队,她嘴角都抽了,谁把这五船刚从安南接回来的百姓直接送过来的,他们是最不像流民的了。
这帮人到了安南庄子上,虽然是打乱了村族分到园子里的,但是种田做工都在一处,福利待遇与国内一般,是一样没落下,有商队的护卫在旁边护着,他们吃好喝好睡好,不怕土人袭击,最重的活计就是帮着从沿海向内开荒罢了。
这一年里不仅没有减员,人口还涨了。要不是老一辈儿安土重迁的心思还没淡,逼着年轻人带他们回来,不见得能有这许多人放弃安南置办的家业重回故土。
去安南时,坐的不同船,入的不同园。回泉州时,抽签来着,更是靠缘分拼船回的。
这一来一去,宗族是拆散了,全是一个个小家庭。家家户户都不是一个村儿的,甚至同为福建人,说的方言都互相听不懂。
富春叹了口气,她是想做戏做全套,但是程岫说佟国纲带着心腹去岳乐部了,现下这支队伍都是大姐儿的人,就别给老百姓加戏了。
护军营很快在泉州城外扎下营寨,常海指挥士兵清剿周边匪徒,程岫组织流民开垦田地、修复房屋,常泰则帮着协调护军营与百姓的关系,传递物资调度的消息,顺便写信回京。
日出而作时,泉州城外有了耕作的身影;日落而息时,破屋旁升起了炊烟。
正红旗大营的帅帐里,杰书含着一块冰,冰凉的触感压下了几分暑气——自佟国纲带着赫舍里家双子离开,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总算松了些。不管怎么说,佟国纲没在他这儿揪着“走私”“屠民”的事不放,也算暂时避过了一劫。
“阿玛,您就别琢磨了,佟国纲都走了,还能有什么事?”康亲王世子摇着折扇,一脸悠哉地进了帐,“方才探子来报,佟国纲带着人骑快马往岳乐那边去了,估摸着是去看江南移民的事,没什么新鲜的。”
杰书“嗯”了一声,刚要再含一块冰,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另一个探子跌跌撞撞跑进来,满头大汗,连气都喘不匀:“王……王爷!不好了!赫舍里家那两位小爷,带兵往海边去了,看方向……是泉州港!”
世子皱眉,撇了撇嘴:“跑这么快干什么?报佟国纲行踪的探子都没你急,不就是去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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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去就去了。”
杰书却猛地坐直身子,吐掉嘴里的冰,声音都提了几分,“你再说一遍?他们往泉州去了?除了兵马,还带了什么?”
“带……带了流民!”探子咽了口唾沫,急声道,“足有万把人的流民,跟在兵马后头,往泉州走!小的看得真切,那些真是百姓!”
“百姓?万把人?”杰书猛地拍了下桌子,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咱们在福建地界转遍了,城里屠到城外,山子林子里的匪窝都端了,除了那些躲在深山里、跟长了翅膀似的匪军,哪还有什么百姓?不是都死光了吗?”
他来回踱着步,语气里满是惊疑,“这流民从哪来的?地里长出来的不成?赫舍里家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世子也收起了折扇,脸上没了笑意,“阿玛,会不会是……赫舍里家有什么图谋应该不会对咱们不利吧,他索额图也是收了银子的。”
“索额图与葛布喇,不是一个槽子里的。”杰书停下脚步,眼神沉了下来,“他们藏这么多人干什么?泉州港现在就是个空壳子,除了几艘破船,什么都没有。带着流民去那儿,难不成是想……”
杰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在福建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平头百姓成群结队出没了。
若是赫舍里家俩小子带着万把流民去泉州,做出成绩来,会有什么后果?
“再派探子去泉州!”杰书猛地下令,语气急促,“盯紧赫舍里家那两个小子,还有那些流民——他们要种什么、要建什么、要跟谁接触,都给我查清楚!一有动静,立刻回报!”
探子领命,转身又匆匆跑了出去。
帐内,杰书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暑气带来的燥热都压不住心头的不安——他原以为佟国纲和赫舍里家只是来“督战”,最多掺和点利益纷争,可现在看来,他们要做的事,恐怕比“督战”更让他忌惮。
世子看着父亲凝重的脸色,也没了之前的悠哉,“阿玛,万一赫舍里家真把泉州治理好了,皇上会不会……”
杰书没说话,只是盯着帐外的方向——他现在只希望,东南的声音更杂一点,皇上最好什么都听不到。
晌午后的养心殿内,琵琶声婉转悠扬,诺敏指尖轻拨,奏着一曲《平沙落雁》。
康熙斜倚在软榻上,半眯着眼,神色慵懒——这些日子常听曲赏玩,连带着性子似乎都松散了些。
塔娜时不时打量着皇帝,曲声起处,他微阖双眸,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指尖随节拍轻叩几面,似在无声应和。
他看上去是在享受难得的空闲,实则脑子里还在反刍。
翰林院侍读学士张逢时递上来的折子,着实可称绕梁三日不绝,皇帝初时是被那清雅的文辞吸引,开篇论“仁义教化庶民”,不空洞说教,有实际可行之策,正合他心意。
这位多年在翰林任职的学士,文笔出众,更难得的是洞察世事、言之有物。将内务府收私田之举,与古之王田制相合,驳斥朝中庸官与民争利之言,正是大才也。
“好一个张逢时!”康熙心中暗赞。
当下篇转到府学改革时,康熙的耳朵都觉得顺畅。
张逢时提出的措施——在东南各府恢复府学、选拔清流教官、推行实用之学——与他前日和福全、珠兰探讨的思路不谋而合。
珠兰看向塔娜,她已经收回了大胆打量皇帝的凝视。
这位赫舍里家的二格格蹲在一旁,正拿着小块点心逗弄一只毛茸茸的小犬,引得小狗围着她打转,殿内满是轻松暖意。
“回皇上、皇后娘娘,通政司有紧急折子呈上。”小太监轻声禀报,打破了殿内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