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作品:《乌鸦乌鸦喜欢你

    木叶你不怀好心!


    爱冷着脸穿过一群吐火遁的、扔手里剑的、瞪写轮眼的宇智波们,一刻也没有回头,在树林里找了个无人的空地。


    天知道她走过去的时候手一直按在太刀上,她回忆起鬼灯卯月告诉她的——一定会有人围观。


    辉夜爱:“……”前辈,这个围观不太对吧。是说敌人把我全包围了吗,哈哈(强颜欢笑)


    空地上也不是很空,定睛一看,竟然还有只宇智波!


    而且那宇智波……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辉夜爱猫着腰往后走。


    宇智波佐助!他怎么会在这儿!爱疯狂刷新自己的人物卡,没在上面看到【陷入幻术】,这不能是月读吧?!


    爱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绝对不是某个和宇智波佐助很像的宇智波幼年体,像某个宇智波或者佐助这样姿容端丽的人她平生仅见过两个,什么时候他们也会变得烂大街了?


    所以绝对是佐助!


    怎么回事?


    爱退到了树后,然后拔腿狂奔。


    宇智波佐助正垂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里剑,一些能够被忽略的杂音传到了他耳中,他莫名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草木茂盛,一片葱郁,被细雨洗刷后还带着扑面而来的青翠欲滴。


    什么也没有。


    ……不,一定有什么被我忽略过去了。


    年幼的身体连三勾玉都承受不了,更别说左眼的轮回眼了。


    宇智波止水拨开灌木向他走来,一边还问道:“怎么了,幸?”


    “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佐助简短地回答他,他把手里剑放回包里,跃至树干上,“……我还是想去确认一下。抱歉,等会儿见吧,止水。”


    ——


    现在离开也太心虚了。


    爱坐在湖边一块石头上,水中的青荇里是一惊一乍的鱼仔和小虾,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下头。


    不是没见过意料之外的人,爱甚至见过有一次不知道是谁把宇智波某人召唤出来,害得大boss提前开了狂暴,千手柱间又不在,结果大家一起GG。


    但是佐助,佐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难不成他是想改变未来?


    但木叶要是有了佐助……不是,你们木叶也太能开挂了吧!这还怎么玩?!


    爱忿忿不平。


    辉夜爱认识的佐助不算多,身为普通人的时候她会有意识地避开忍者,而成为忍者的时候,二十多次的忍者人生里出生地在两个救世主的阵营也很少见,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某个平平无奇的路人,没有天赋、没有血继、身边都是普通得连一个特点都挑不出来的人,当然,死掉的时候自然也是无声无息。


    也有寥寥几次认识佐助的时候,但那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爱盯着水里倏尔游走的小鱼,把手指沉进四月初还显得冰寒的水里,然后闭上眼放出查克拉,温和的查克拉平静如水,没有普通人力量中起伏的动荡,这是那位看不清身形的巫女小姐教她的。


    她摊开手掌,有小生物停留在了她的掌心,水从指缝间流走,鲜活的生命被她留住了。它顾自跳动,离开了赖以生存的水也全然不知,只在查克拉的包裹中安然自若。


    查克拉是爱与爱的联系桥梁,只是世人将之变作了武器,于是忍者的查克拉也愈发动荡,仿佛不安一隅的勃勃火焰,曾经有过一次,爱有着感知忍者的天赋,在她过分敏锐的感官中,世人都为利剑,锋锐至极,几乎要令她为之所伤。


    宇智波更是个中翘楚。


    辉夜爱不喜欢宇智波,他们不是能为人所握的剑,靠近时总会伤人伤己。纵观她一百多次人生,也只有那一次,仅有的一次,她为了宇智波某人放弃了生命。


    现在想来,那个戏语下的“紫姬”简直就是来自命运的无情捉弄,从开端就预告了她和他的未来。


    “所以我为什么要躲?我根本就没做错什么吧?心虚的也不该是我。”


    辉夜爱自言自语道,她把手心里的小鱼送回水里,站起来,回过头,一个面冷如玉的宇智波静静地看着她。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沉默着和他错身而过,就仿佛他们只是偶然碰见的陌生人。


    宇智波佐助认识的阿紫是个长相艳丽的少女,时常穿着白色练功服,紫色的长发被她低束在脑后,黑色的眼珠有种透澈的冷意。这份冷中和了她艳丽过分的眉眼,让本来会走向庸俗的气质化作了雪梅般的凌冽。


    那双眼睛是阿紫身上最好看的部分,超过了她为人称道的容貌。


    宇智波佐助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带着雨忍村的护额,护额上划了长长一道,她是雨忍村的叛忍。她带着斗笠,白色布条下偶然瞥来的一眼,就仿佛雪花落进了衣领,融化的冰寒在皮肉之下绽开。


    回忆总会为过去的人美化,如今他已不再想起鼬催促着自己在他剩下的、有限的生命中得到万花筒的狰狞模样。午夜梦回时也只有年幼的哥哥背着佐助走过南贺川的河边,河水哗哗往前流,似乎时光也慢悠悠的没有尽头。


    不知是总是缺憾而什么也抓不住的人生为阿紫蒙上了朦胧的情意,让她一颦一笑都足够引人怀念,还是在这陌生的时代,在这陌生的宇智波,唯有眼前这人知晓宇智波佐助堪称狼藉的过去。


    佐助总是知道阿紫在孤冷之下的温柔和敏锐。


    宇智波佐助抓住她的手,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侧了侧脸,桀骜的短发随风微动,他问:“阿紫,你还在怨恨我吗?”


    “啊,你认错人了诶,宇智波君。”


    怨恨?哪用得着这么严重的词。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学会了那样强大的箭术,结果却依旧什么也没改变。


    不管是紫阳花,还是雨忍村。


    那些爱和恨都被埋葬在了过往的时光中,留下的只是火焰燃烧殆尽后留有余温的灰烬。


    阿紫想要否认他们曾经经历的种种,就像那是个与她无关的人,而宇智波佐助也与她无关。


    “我不会认错。”他执拗地说,“你现在住在哪儿,我去找你。”


    “……”


    握着女孩子的手问这个,也太冒昧了吧。


    爱抬起脸,绑着红绳的发尾随着她扭身的动作移动,就像抓不住的一尾游鱼,从宇智波佐助手中溜走。


    “这位宇智波君,和你有关系的人大概早就死得透透的了吧,白月光替身已经是过时题材了哦。”


    这话打发不了为了一夜之间死掉的亲族而走上复仇道路的宇智波,但她还是这样说、这样表明态度,辉夜爱不想知道宇智波佐助是怎么一眼认出她来的,她只是不想被打扰这辈子的人生。


    如果不将每一段人生分隔开,明日要杀死的人或许就是今日所爱的人。那将多么痛苦啊。所以死亡是什么也不剩,什么也不带走。不管是爱,还是恨。


    这家伙默认自己白月光的地位了吗。还是老样子。佐助想。


    “那我换个说法。”


    佐助绕到爱身前,凑近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出现了爱的倒影——那是一个漠然到甚至含着些冷酷意味的自己。


    宇智波声音平静,与之相对的,他掀起的眼皮下一双宛如夜空的深黑眼眸滑向她,落在了她的眉眼间。


    不尽相似的样貌,唯有那双同自己般的如墨双眼隽永不变。


    这是他们作为挚友的证明。


    眼中流露的灵魂的本质未曾变过,就好像两片相似的雪,在曾经,他和阿紫谁也无法温暖谁,只在同行的片刻,雪花交汇,让人寒冷至极后产生了幻觉般的暖意。


    “不要抛下我,阿紫。”宇智波说,“你和我是同样的人。”


    就像我放不下宇智波和鼬,你也放不下。不然不会是这么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


    宇智波佐助哂笑:“你要因此否认什么?那个被你我抛弃的天真的自己吗?”


    宇智波佐助也曾疑惑他和阿紫的友谊到底出自什么,同病相怜吗?未免太过可笑。


    他无需谁来可怜他,也从未高人一等地去可怜阿紫,相似的悲伤的过去不过是为他们删去了一些怀疑与忐忑的思绪——他/她是因为可怜我才接近我吗?


    若非如此,他不会和阿紫谈论起自己心中所想。也不会同她约定好要一起改变什么。改变是心存希望之人的特有品,不是一个复仇者也能拥有的寻常之物。


    宇智波佐助很明白,他无法完完全全做到怨恨鼬,甚至在了解宇智波灭族的真相后,他竟悲哀地第一时间就和分离已久的兄长感同身受了。


    要说他真的不在乎爸爸妈妈和族人吗?那也未必。


    只是长久的痛苦中,他已分不清爱是痛苦,还是痛苦是爱了。


    恨和爱是最信任、也最亲密的兄长带给他的,宇智波鼬随心所欲地塑造了一个“佐助”,既不十分幸福、也不十分不幸的佐助。他把一切都牢牢控制在佐助不能挣脱也无法放下的阈值,为此,宇智波佐助割舍了木叶的同伴,放弃了软弱的天真,一头撞进了鼬为他编织的牢笼……可真的要按照鼬尽心竭力为自己谋划的未来走下去吗?他难道是宇智波鼬的木偶、是他展现爱意的容器吗?


    为什么他是如此笃定我一定会幸福?甚至一定会为了同伴、或者说为了鸣人那个笨蛋妥协?


    即使我同漩涡鸣人拯救了整个世界,不至让所有人都陷入无限月读的幻梦,可“宇智波佐助”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意愿,没有自己的思想吗,哥哥?


    他也曾对阿紫诉说过自己天真的理想。也有人倾听过他不那么成熟的理念。这是宇智波佐助身为人的证明——他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而非宇智波鼬的弟弟,爸爸妈妈的儿子,宇智波一族的复仇者,漩涡鸣人的朋友。


    也因此,失手杀了阿紫后,宇智波佐助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杀了世上最后一个能证明“宇智波佐助”仅仅只是“宇智波佐助”的人。


    故而,他无法被此时爱试图撇清的举动击退,他只是在愤怒,而这愤怒里也带了些连他自己也无法分辨的委屈。


    “……”


    两对同样灼烈的黑色眼眸相对,其间蕴含的、足以将任何一个人粉身碎骨的感情使得黑白二色的两人间交织出了复杂的氛围。


    宇智波止水迟疑地停在了树上。


    ……互相认识吗,“佐助”?幸以前的名字?


    爱和佐助不至于察觉不到一个孩子的靠近,甚至身经百战的救世主比她先要发觉,但在族地百般敷衍自己来历的宇智波现在却毫不在乎,自顾自地看着爱,似乎要在她的眼里找到什么东西,好印证他说的话字字珠玑,没一处错漏。


    你难道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佐助。只是区区过去式——


    “说什么大话呢佐助。”


    辉夜爱直直地注视他,神态中是微妙的烦躁,过分了解对方而感知到的细微情绪令她无意识地皱起了眉,“你有多了解我吗?你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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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能听出宇智波佐助的言下之意,因此也更为愤怒。


    或许是好看的人大多都有共通性。曾经她一时心软放任了宇智波某人闯进自己心门,看到佐助一副迷惘孤独的模样,又完全无法克制住自己心的动摇。


    他们曾是朋友,很好的朋友。约好了要一起改变这个世界的朋友。


    改变因四国交战和过度工业化而永不停歇的雨之国度;改变从崇高正义中腐烂,在远大理想中冠冕堂皇的木叶。


    但一场战争,宇智波佐助就变了。


    他满心愤懑,浇不灭的火焰在他血色的六棱花万花筒里燃烧,他忽略了自己温柔的本性,压抑了自己自由的快乐,为了一个目标,为了一个死去之人的遗言,他将自己坠入沉沉海底,任由万刃加身,任由自己变成了反复无常、喜怒不定的危险人士。


    难道毁灭木叶会为他带来什么吗?


    不。只是空虚。


    所有复仇者的结局都只有无边空洞。螺音褪去,在宇宙的潮寂里,心的白漠上空空荡荡。爱在那时就察觉到了佐助秉性中的温柔,也几乎断定他会为此而受伤。


    不付出爱就不会产生恨。爱和恨是双生并蒂的莲,在泥沼中开出绚烂的情感花朵。


    “……算了。”辉夜爱撇过眼说,“佐助,你最讨厌欺骗你的人。我不想骗你,我只能说,我不在乎了。


    你和宇智波的事我不在乎,你和木叶的事我也不在乎。我不再是雨忍,也不再拥有一个亲者死绝的过去。既然你回到了悲剧还未发生之前,我得到了崭新的、还没触及到绝望边界的开始,那你就好好做你的事,我也好好做我的事,我们只是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这代表不了什么。


    从立场上看,我们是敌人;从私心里,我也不愿意再和宇智波扯上任何关系。”


    宇智波佐助拉着她,手攥得极紧,让爱感到了疼痛:“算了?这只是你单方面的宣告。阿紫,这不是我们分别的那一次,事实证明,你和我都是无法从一而终的家伙,我不属于木叶,而你也不必为我们假定敌对的未来。”


    “叫我辉夜爱——”


    她粗暴地打断他,盯着他,许久之后,垂下眼帘:“即使你杀了我吗?”


    “……”


    不能再待了,宇智波真是太可怕了。木叶怎么到处都是宇智波,走一处就有一处的宇智波?简直比某种双马尾昆虫也不遑多让。


    辉夜爱甩开他,抿着唇跃走。


    午间的雨又吝啬地飘了起来。


    浮动的雨丝在天地间漂泊无定,让人联想到了芦苇,雪花般的芦苇被风吹起,阿紫坐在河边栓着的船上,她解开斗笠,身侧是她的弓,背上是她的箭,而岸上,是为她送行的宇智波佐助。


    渐渐有了成熟模样的少年穿着黑底红云衣袍,神情倔强,芦苇花纷纷扬扬,就好像凭空撒下了一把轻雪,而这雪落在了芦苇荡中的两个人身上。宇智波佐助站在岸上看她远去。


    阿紫说:‘我不愿参与进战争,教我箭术的老师是位品性高洁之人,我也立誓要成为她那样的人。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佩恩前辈和小南姐是为了和平而战了。’


    ‘我的箭,是为了正义。佐助,作为我如今唯一还活着的朋友,在我离去后也请务必不要忘记我们所做的约定,等到了战争结束,我们再来谈论……吧。你千辛万苦走到了这一步,不要忘记自己想要追寻的初心。’


    宇智波佐助用草薙剑斩断系舟之绳。


    年轻的宇智波静静地目送着阿紫远走他乡躲避战争。


    阿紫坐在飘荡的小船里,隐入了絮絮芦花,天空又飘起了雪,在花做的大雪中,她吹起了笛。


    名为紫阳花的雨忍少女教会了她吹笛,那是阴雨连绵下阿紫唯一能看见的关于永恒的雨之国度的明丽色彩。就像她从小南那儿听到的关于她和佩恩的过去——橙红发色的弥彦是雨之国坠地的太阳。


    紫阳花被佩恩做成了六道之一。


    她生前便极擅长通灵术,死后也作为佩恩六道的畜生道发挥了自己的天赋。


    紫阳花为她吹起了笛,目送她离开连绵不绝的雨。阿紫为宇智波佐助吹笛,和孤执的宇智波渐行渐远。


    ——


    宇智波佐助望着她的背影。止水追上他,在他身侧站定:“你认识她吗,幸?”


    听他的口气,佐助问止水:“你认识她?”


    宇智波止水苦恼地摸了下鼻子,顶着佐助探究的目光面不改色,说:“是战场上遇见的很有意思的敌人,没想到她居然来木叶了。”


    “……战场上,吗?”


    宇智波佐助握紧了空荡的手心。


    辉夜爱走过街道,雨丝潮湿了她的衣服,她从街上各式檐角下走过,在玻璃的反光里看见了自己的神情——和宇智波佐助极像,仿佛他们有过一段朝夕相处的亲密时光,在这段时光里,她和他都越发趋近了挨近着报团取暖的另一人。


    穿过庭院,溲疏花也似雪般纷纷扬扬。雪樱一样的花朵是辉夜晴子对她降生的期盼。粗中有细的母亲在战争前为她点眉,那时水之国的溲疏花盛放,辉夜晴子搂着她说:“爱是我的卯之花呢。”


    辉夜爱驻足。


    雪色樱花落在了她灰白的发,她仰起脸,花瓣又停留在了她淡色的唇和鲜艳的殿上眉。


    她甚至想不起当初说出誓言前的信誓旦旦了。


    “我的箭,是为正义……而生的。”


    爱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