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靖人族族长被剑气重创发出一声闷响，殷红鲜血自唇角溢出，身形被巨力撞入石壁之中。待他从碎石中挣扎而起时，双眸已然血红如魔。


    "看来你二人便是阻止我族重获新生的业障！"他仰天怒吼，声震洞府，"今日便让尔等血溅九州，魂断黄泉！血祭——灵归！"


    话音未落，异象突生！只见靖人族族人竟凌空而起，按照星宿方位悬浮于虚空之中，每人身上都有一道血色丝线若隐若现，丝线的另一端尽数汇聚于族长周身各大穴位。


    整个洞府瞬间被诡异的血光笼罩，仿佛化作了一座恐怖的祭坛。


    "为求一己之私，竟以族人血肉为祭，当真是丧心病狂！"沈慕瑶怒声斥道。


    "待我族神脉重铸，自会将他们送入轮回，以求新生，此乃大义！"靖人族族长周身血线密布，数百族人悬于半空，宛如被操控的傀儡。


    "荒谬至极！"沈慕瑶冷笑一声，"世间最为公平的，便是众生皆有一死。无论王侯将相，还是诸天神佛，一旦魂飞魄散，便是黄土一抔。所谓轮回，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手段而已！"


    "荒谬与否，待你亲自验证后便知！血啸九天！"靖人族族长怒吼一声，身后血煞滔天，凝聚成千军万马之势，铺天盖地袭来。


    "天初一式——浮光掠影！"沈慕瑶轻喝一声，身后瞬间浮现一道黑色人影，腾空而起，迎向那血煞洪流。


    就在靖人族族长以为胜券在握之时，又一道白色人影悄然自沈慕瑶身后分离而出，接过她手中长剑，步履从容地朝族长走去。


    剑光一闪！


    白影手中长剑如流星划破夜空，瞬间洞穿族长胸膛。那些刚刚吞噬的族人精血顿时如决堤之水般汩汩流出，靖人族族长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昔日威严荡然无存。


    "虚无之道！你究竟是何人？"靖人族族长瞳孔骤缩，眼中尽是骇然之色。


    "区区蝼蚁，何须知晓。"白色人影语气淡漠如冰，缓缓抽出长剑。随即黑白双影如烟似雾，悄然融入沈慕瑶体内。


    靖人族族长闻言，一口逆血涌上喉头，不知是因重创垂死，还是被这轻蔑之语气的。


    "既要吾命，尔等也休想独活！"靖人族族长目眦欲裂，已然疯魔，将自身精血尽数洒向祖地石碑。霎时间，整座洞府地动山摇，穹顶碎石纷纷坠落。


    沈慕瑶面色如常，信手抛出一卷古朴图册。唐倾虹这才看清，册上赫然刻着"忘川"二字。


    图册徐徐展开，天地骤然凝滞。靖人族族长身不由己地腾空而起，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着飞向册页深处，纵然拼命挣扎，亦是徒劳无功。


    待族长彻底消失于图册之中，失去灵力维系的洞府开始轰然倾塌。


    "速速离去！"沈慕瑶回首唤道，却见唐倾虹竟冒着生命危险，正忙着收集墙壁上剥落的玉石碎片。


    眼见一块巨石即将砸向唐倾虹头顶，沈慕瑶暗叹一声："真是疯了。"她长剑脱手，将巨石击偏，随即闪身至唐倾虹身旁，拉着她疾奔而出。


    唐倾虹伫立在靖人族废墟之前，望着满目疮痍的景象，眼角竟有泪光闪烁。逃离时匆忙间拾取的玉石早已散落殆尽，此番历险竟是空手而归。


    "莫要伤怀，世间兴衰自有定数，非人力可违。"沈慕瑶见状，以为她在为靖人族的覆灭而感伤，温声劝慰道，"况且靖人一族罪孽深重，纵然我不出手，亦难逃天谴。"


    "可那些被埋在废墟下的珍宝该如何是好？"唐倾虹幽幽叹道。


    沈慕瑶闻言一怔："什么？"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唐倾虹的眼泪并非为了靖人族的悲惨命运，而是在为那些失去的财宝而痛心！沈慕瑶心中暗恼：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她与那些宝物一同长眠地下。


    沈慕瑶正暗自腹诽，腹中却传来阵阵饥鸣。方才为封印靖人族族长，着实耗费了不少灵力。


    "饿了？现在该明白那些财宝的重要性了吧？"唐倾虹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慕瑶，企图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动摇的神色，然而沈慕瑶神情淡漠如初，丝毫不为所动。唐倾虹只得悻悻作罢。


    "走吧，前方不远处有座小镇。"


    沈慕瑶循着她所指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山脚下有一座颇为繁华的小镇，虽未至黄昏，却已是万家灯火，宛若星辰牵引，清辉初凝。


    唐倾虹说完便朝山下行去。


    "且慢。"沈慕瑶轻唤道。


    "何事？"已行出数步的唐倾虹回首问道。


    "灵力耗尽，需你搀扶一二。"沈慕瑶淡然开口。


    "好。"想起方才沈慕瑶为了救自己，连长剑都舍弃的情景，唐倾虹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眼中闪过感激之色。


    然而这份感动并未持续太久。山径崎岖，沈慕瑶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唐倾虹不禁抱怨道："沈慕瑶，你未免太沉了些。"


    "分明是你太弱。"沈慕瑶毫不客气地回应。


    二人一路拌嘴，不觉间已至小镇入口。


    唐倾虹站在小镇前的石碑处，轻声念道："寻仙镇。"


    "满是妖魔鬼怪的山脚下竟有一座寻仙镇，定是山中精怪所化，我才会落入如此低劣的陷阱。"她心中暗想，站在石碑前迟迟不肯踏进半步。


    而沈慕瑶却毫不犹豫地直接走了进去。


    "走吧，我方才用神识探查过了，此处并无异常，确是人间凡镇。"沈慕瑶回头招呼道。


    听到沈慕瑶这番话，唐倾虹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然而两人刚一踏入寻仙镇，便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惊呆了。


    这寻仙镇虽不算大，方圆不过数十里，但长街之上人流如织，商贾云集，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唐倾虹进入小镇后，便径直朝酒楼走去，身后的沈慕瑶却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沿途风景。


    走了一段路，唐倾虹回头一看，发现沈慕瑶正驻足在一处摊位前，便也折返回去。原来是一位捏糖人的老者，摊位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糖人，个个栩栩如生，大多是十二生肖的图案。


    "怎么，你想要吗？"唐倾虹问道。


    沈慕瑶轻轻点了点头。


    唐倾虹取出两枚铜钱递给老者，随手便要拿起两个龙凤呈祥的糖人，却被老者温和地拦住了。


    "老先生，可是银钱不够？"唐倾虹疑惑地问。


    "并非如此，只是老朽这里的糖人都是按需定制，这些龙凤图案的早已有了买主，实在不能转售他人。"老者歉意地解释道。


    ''太好了，又能省下一笔开销。''唐倾虹心中暗喜，正要收回桌上的铜钱，却瞥见沈慕瑶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心头一软，连忙改口道："那就麻烦老人家为我们现做两个吧。"


    老者收起铜钱，笑容满面地道："二位姑娘稍候片刻。"


    只见老者双手十指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不多时，两个分别与沈慕瑶、唐倾虹容貌相似的精致糖人便制作完成。


    唐倾虹伸手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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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与自己样貌相似的糖人，却被沈慕瑶抢先一步夺了过去，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小口。


    "那个明明是我的！"唐倾虹见状，便拿起另一个与沈慕瑶样貌相似的糖人，赌气般狠狠咬了一大口。


    沈慕瑶见她嘴角沾了糖屑，伸出纤指轻抚过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入自己口中品尝。


    "你...你做什么？"唐倾虹脸颊瞬间绯红，慌忙拉着沈慕瑶在老者惊讶的目光中匆匆离去。


    唐倾虹拉着沈慕瑶在人流中穿行，然而不知是沈慕瑶的容貌过于出众，还是别的缘故，总能引来路人频频侧目。唐倾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于是在路边摊位买了两副可爱的兔子面具，将其中一副递给沈慕瑶。


    "你好像很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沈慕瑶接过面具，温柔地为唐倾虹戴上，修长的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那一瞬间的温热触感让唐倾虹心跳加速。


    幸好有面具遮掩，沈慕瑶看不出她此刻有任何异常。


    随后，唐倾虹为弥补心中歉意，又花费了五十两银子，在镇上的兵器铺为沈慕瑶精心挑选了一把玄阶上品的宝剑，剑名"玉倾寒"。此剑通体如琉璃般晶莹剔透，剑身流光溢彩，品质丝毫不逊色于沈慕瑶先前所用的佩剑。


    "我饿了。"购置完宝剑后，唐倾虹指着前方的酒楼道。


    "好。"沈慕瑶任由唐倾虹牵着，两人一同走进酒楼，寻了个清静的雅间。


    待菜肴上齐后，掌柜还额外赠送了一坛桃花酿。


    "我不曾饮过酒。"沈慕瑶看着面前的酒杯道。


    "无妨，桃花酿清甜甘美，度数极低，不会醉人的。"唐倾虹拿起酒坛为沈慕瑶斟满。


    沈慕瑶轻抿一口，果然甘甜如蜜。


    "沈姑娘，不如你我二人联手除妖，以你的修为配上我的机智，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几杯桃花酿下肚，唐倾虹已有几分醉意，抬眸一看，座位对面竟空无一人。


    她心头一紧，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沈慕瑶？"莫非此处真有妖邪将她掳走？唐倾虹焦急地四处张望。


    "姑娘可是在寻方才与您同饮的那位？我刚才见她上楼去了。"店小二提醒道。


    "多谢！"唐倾虹匆忙上楼，推开二楼的窗户，便见沈慕瑶正抱着酒坛躺在围栏旁，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桃花酿确实不醉人这话是假的。


    唐倾虹小心翼翼地走到围栏旁边，轻拍沈慕瑶的脸颊："沈慕瑶，醒醒。"


    沈慕瑶纹丝不动。


    "酒量这么差？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唐倾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沈慕瑶扶起来靠在窗沿上。


    "别晃......"沈慕瑶缓缓睁眼，只觉眼前好多人影重叠。


    "我没有晃，是你喝醉了。"唐倾虹无奈道。


    "我没醉。"沈慕瑶固执地抱紧酒坛。


    "那我是谁？"唐倾虹指着自己问。


    沈慕瑶晃晃悠悠地凑近，对着唐倾虹的脸端详了许久，才含糊地答道："唐......倾虹。"


    "看来还有点意识，那你能自己走——唔！"


    话音未落，沈慕瑶忽然倾身而上，唇瓣重重压了下来。这个吻带着浓烈的桃花酿香甜，却又霸道得让人无法呼吸。


    唐倾虹只觉胸口发闷，几乎要窒息在这突如其来的热吻中，慌乱之下用力推开了沈慕瑶。


    "扑通——"


    楼下传来落水声，紧接着便是店伙计的惊呼："掌柜的！有客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