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玻璃窗,像是突然间来到了黄昏的地界。


    谢恒眉眼飞扬,让雁兰舟有些熟悉,又有些厌恶。想来这人应该一生顺遂,没吃过什么苦,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这样没人管,这么下去,是要吃亏的。雁兰舟自诩不是什么大善人,雁家已然成这样,他何故再招惹一个别人。


    “你可以自己和秦氏谈。”雁兰舟的牛奶端了上来,放在桌上,等着它凉,他靠到椅子上,“以谢大影帝的条件,像和秦氏合作,水到渠成,无数人想牵线搭桥。”


    谢恒抿了口咖啡:“上赶着凑上去不值钱。”


    雁兰舟被噎了一下。谢恒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讽刺人的意思。


    雁兰舟觉得自己更像条落水狗了。谁都知道上赶着不值钱,偏偏他就上赶着凑上去了。


    “不愧是大影帝,对人性拿捏真准。”


    谢恒毫不在意这句嘲讽:“那是自然,演戏嘛,不就是琢磨人心。”


    雁兰舟抱起胸:“那你找我,可算是找错人了。外面都知道,秦总一点不喜欢他夫人。”


    谢恒眼睛转了下,喝了口咖啡:“我这个人呢,喜欢交朋友。多条路子,总归没什么坏处。救人于水火,我义不容辞。”


    雁兰舟:……


    想不到这人皮还有点厚。


    “你就不怕折了本?当心全亏在里面。”


    “没事,我不怪你。”谢恒凑过来,“我搭上你这条线就够了。能不能搭上秦总,那就是我的本事了。”


    一股烟味从他身上传来。是烟火的味道,不是烟草,像是逢年过节,街道上弥漫的味道。带着送走所有人后的寂寥。


    谢恒的眼睛,黑的像是熄灭后的灰烬,吞噬着一切四周的光。


    ——“你是alpha?”


    谢恒呵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


    他资料,网上都写着呢,做了功课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秦九霄他不喜欢alpha。”雁兰舟脱口而出。


    谢恒瞪大了眼,微张的嘴看起来有些唇。


    原来这样漂亮的人也有傻乎乎的时候。


    经常会有人说一个beta比omega还漂亮,可极少有人说alpha比omega还漂亮。或许有些alpha,本身信息素比较特殊,或者分泌不足,但眼前的谢恒绝对不是。


    他身上,有着不属于秦九霄的生命力,雁兰舟一下子就闻到了。就像当年,一下子就注意到秦九霄一样。


    “你——”


    还不等雁兰舟说话——


    “有点事耽搁了。”裴冉的声音从吧台那边传来,很快也端了个咖啡,走到两人面前。


    谢恒扬起手,对他打了个招呼,顺手接过他带着的鸭舌帽,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裴冉颇为无奈。这人一贯喜欢动手动脚,他都习惯了,难怪网上对他的评价总是褒贬不一,这家伙随便起来,简直不是人。


    “我们来谈正事,海关那边……”


    “我认识一个州长,他和上面还有点关系。”谢恒漫不经心地卷着自己的头发,“当然,需要一些好处。”


    好处肯定有,雁家本来就准备了。公关营销,每年都有预算,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只要这批货卖出去,哪怕一分钱不挣,也是开拓了市场。整个产业打入国外的代表。


    “好,你说一个数。”


    “这个我不参与,我只给你介绍一个人,具体你自己谈。”谢恒说着,突然拉过裴冉的手,“我上次送你的护手霜怎么没用?”


    “我忘了。”裴冉立刻坐的笔直,“要不然今晚咱们就飞过去吧,这么拖着,我总觉得不放心。”


    雁兰舟直到,裴冉的洁癖突然犯了。裴冉的洁癖非常奇怪,没人知道他犯病的底线在哪。雁兰舟曾经试探过很久,裴冉似乎很讨厌别人触碰他,有些地方一被碰到,就浑身炸毛。


    显然,谢恒不知道。


    雁兰舟在心里默默叹气,心说真是辛苦你了,裴冉。


    谢恒笑了一下,露出一颗虎牙:“你是知道我今晚正好有飞机的?”


    他在那边有工作,算上时差,落地正好还空出了交际时间。


    裴冉转头,差点擦到他唇上。一瞬间也瞪大了眼睛,比刚才谢恒还蠢。


    雁兰舟只觉得自己很多余,好在谢恒也弹开了,头别向其他地方:“你们快点买票,头等舱不是好买的。”


    晚上,一行人出现在了机场。裴冉搞到了两张票,带包厢的头等舱。


    空姐提示关机的时候,雁兰舟的电话响了。他瞥见了秦九霄的名字,眼一闭,挂断了。秦九霄锲而不舍,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雁兰舟直接关机。


    “你要不还是接个电话?”等飞行平稳后,坐在雁兰舟对面的谢恒说。


    飞机上有航空电话,虽然贵,按分钟计价,雁家也够让雁兰舟从上飞机打到下飞机。


    雁兰舟摇头。


    他不知道秦九霄这时候找他,会不会发疯。昨晚秦总表现得太好,好到他总觉的里面有什么陷阱。


    他咳嗽了两声,喉咙好像肿了,今天早上还能忍一忍,下午完全不行,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小刀在划。他连平日里爱喝的冰水都戒了,端起了保温杯。


    裴冉找空姐要了毯子,又调高了空调温度,有些担心:“你带够衣服了吗?”


    雁兰舟又摇头,他没怎么准备行李。


    他一整天,都在为这次见面做准备。乔治门罗,雁兰舟在网上找到这个人的资料,他也出身于政治门阀家族,家里很多人都是议员州长,这人不缺钱。


    或者说,不缺小钱。


    想要打动他,估计不容易。


    “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裴冉安慰他,“大不了我们还能进入别的市场。”


    就算进入别的市场,这里的损失还是难以挽回。


    雁兰舟皱起眉头,这次开发投入实在太大了,若是短期内无法回血……


    “钱总是有办法的。”谢恒说得轻飘飘的,“大不了从头再来。”


    雁兰舟苦笑,说的到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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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谢恒吃了裴冉一击。


    他闭上眼睛,裹了裹身上的毛毯。困死了,他睡得极不安稳,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里,他和秦九霄又吵了一架,秦九霄说你又夜不归宿了!


    还不等他辩解,秦九霄便直接变成一只狼,狠狠咬住了他。


    人怎么能变成狼呢?雁兰舟想,这头狼的毛发真乱,一看就是在外饱经风霜,就算秦九霄真变成狼,也不会这么丑。


    最起码也是一只威风凛凛的狼。他这么想着,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梳子,莫名其妙开始给秦九霄梳毛。


    他被人摇醒,脑子还在想那匹狼的事。


    外面一片漆黑,几人上了一辆车,很快就不见了机场的灯光,驶向一片旷野,天上的星星都一下子明亮起来,雁兰舟看到了,明亮的天河。


    “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卖了吧?”裴冉压低声音问,“这个点,哪个好人家还在醒着啊。”


    换来谢恒一记白眼。


    雁兰舟不做声,很快,远处传来篝火似的亮光,慢慢的,那篝火扩大,在一排栏杆后面,有着好几层的喷泉,各种灯从窗户照出来,熠熠生辉,居然是一整座庄园。


    谢恒介绍起了这个建筑。


    据说这玩意,是从欧洲整个打包运过来的——不是那种坑钱的原地售卖,而是一块块拆干净,再一块块拼起来,绕过了文物保护组织以及等着敲竹杠的各类人,再重新内部装修,添上了现代设施,才让人住的这么安稳。


    雁兰舟心中警铃大作,果然就如他想的那样。


    谢恒对门口的人打了招呼,几个保镖没拦他,让他将车开进院子,在喷泉前面停下。


    三人下了车,雁兰舟闻到一股混合着各种花香、雪茄、熟透果实、酒精的味道。就像是有人在香水商店开了两枪,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打碎了,那味道直冲天灵盖。


    雁兰舟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嗅觉真是讨厌。


    有人带着他们,穿过舞裙翩翩的大厅,来到一个高门前,两个侍从打开了三米高的大门。


    迎面的壁炉早已熄灭篝火,空调的温度没有那么低,对着大门有一张高背椅子,一个人翘着二郎腿,等着他们。他抬着下巴,一脸“我知道你会来求我”的眼神,看的让人生理不适。


    雁兰舟咳嗽了一下。昨晚嗓子用过度了。


    瞬间,室内的气氛被打破了。


    翘着二郎腿的乔治猛地转头,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恶狠狠看着雁兰舟——多余!


    “好久不见。”谢恒慢悠悠地说着,带着两人进了房间,随意找个地方坐下。


    大门被关上。


    “你说过,要给我介绍一笔好生意。”乔治对谢恒说,“上次我放过你,这次,你不一定有这种好运了。”


    剑拔弩张。


    这两人关系也没那么好。雁兰舟心想,果然,太漂亮是一种罪过,容易引来麻烦。谢恒想必早就吃过不少苦头吧。


    不对,若是他吃亏了,乔治不应该是这种表情——


    “所以啊,我今天,带礼物来了。”谢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