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识」

作品:《分手两年联姻后,葬礼重遇前男友

    周砚京回过神,心不在焉地回了句:“走吧。”


    A和B之间,他选择了or。


    司机疑惑了两秒钟。


    透过后视镜看到周砚京顺手取下了别在胸前的白花,小心妥帖地放入了西装内侧的口袋。


    他没再继续问,直接发动车子,开往周家。


    周家别墅。


    周母孙雅芝坐在客厅里,正在悠闲地修剪花枝。


    看到周砚京回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洋牡丹,问:“去过葬礼了,许家的人说了什么没有?”


    “没说。”


    孙雅芝满意地点点头,“饭快做好了,回房间洗个澡、换身衣服再下来吃。”


    “没胃口,先睡了。”


    周砚京声线低沉,转身上了楼,看起来心情并不太好。


    孙雅芝没多想,继续把花插进宽口瓶里。


    *


    晚上,周砚京做了一个梦。


    梦里很黑,却很吵。


    他走在不知名的大街上,似乎是在追着某个人跑。


    明明前面什么都没有,可他还是拼了命地往前跑。


    “周砚京——”


    恍惚间,周砚京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停下脚步回过身。


    对方却站在光影里,看不清楚脸。


    不远处有车朝着他的方向疾驰过来。


    下一秒,周砚京惊醒了过来。


    耳朵里出现了阵阵嗡鸣声,头疼得很。


    他坐在床上晃了晃脑袋。


    一晃,晃出了许南意的脸。


    从模糊到清晰,最后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就像是......遇到鬼了。


    周砚京略显狼狈地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冰凉的水流透过花洒哗哗不绝地淌过肌肤、砸在身上,心却更乱了。


    闭上眼,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许南意那张寡淡、无味的脸。


    *


    许振国生前留有遗愿,身后事一切从简,不宜铺张。


    尽管如此,南意还是找了寺庙的高僧念经祈福。


    停灵三天后,开始着手安排火化、下葬的相关事宜。


    出殡当天,周砚京同样到了现场。


    南意捧着骨灰盒从殡仪馆出来,在人群的簇拥下,坐上车,开往山上的陵园。


    天蒙蒙亮,盘山公路车辆稀少,周遭群山起伏。


    下雨了。


    风大、雨大,人撑着伞,伞挤着人,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慌乱之中,周砚京及时扶住了许南意的胳膊。


    “谢谢。”


    南意抽回手,同他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周砚京站在她的边上,替她撑着伞,一路随行。


    南意大概是明白他的好意和心思,并没有拒绝。


    不管怎么样,许家和周家对外仍旧保持着姻亲关系。


    周时屿先是周家的长子,再是许南意的未婚夫。


    他没有出席葬礼,丢的是周家的脸,会让人非议周家薄情寡义,也会让许南意陷入难堪的境地。


    而周砚京维护的仅仅是周家的体面。


    仪式结束,临近中午。


    许南意让人提前准备了斋饭,招待前来的亲朋好友。


    她忙得不可开交,抽不出闲暇的时间应付其他,并没有留意周砚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等回过神来时,人已经不在现场了。


    *


    交代完葬礼相关的所有事情,南意回到许家别墅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洗完澡,没了困意。


    顺手从酒柜里拿了瓶酒和杯子,靠着沙发,疲惫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


    夜深人静,醉意上头。


    埋藏许久的记忆翻涌而来。


    初识周砚京是在伦敦街头。


    他冻得浑身发紫,眼尾泛红、噙着泪,周身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醉意。


    破碎得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那个时候,许南意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只以为是个穷困潦倒的留学生。


    异国他乡,受了别人的欺负,才会委屈地躲在角落里哭。


    真没出息。


    印象中的周砚京是个话多、且脸皮极厚的人。


    她收留了他一晚,他赖着不肯走,怎么甩都甩不掉。


    许南意的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周砚京在一众黑白混血的人种中拔得头筹。


    后来,他们开始偷偷交往。


    再后来,周家有意和许家联姻。


    许南意没有拒绝,谁会为了一个男朋友背弃整个家族。


    阴差阳错,她联姻的对象是周时屿。


    而周砚京是周时屿的亲弟弟。


    确认这个事实之后,许南意一直避免和周砚京继续产生交集,也怕被人发现他们的这段过往。


    于是以工作繁忙为由定居国外,将两家的婚事一拖再拖,任性妄为到连许振国病重的消息都后知后觉。


    悔之晚矣。


    ……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她靡乱的思绪。


    南意瞥了眼亮起的屏幕。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远在南非失联了半个多月的周时屿,竟然一连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许小姐,不好意思,没能出席许叔叔的葬礼。」


    「我很抱歉。」


    南意双眼迷离地盯着对话框上面的文字,联想起了周砚京在葬礼上见到她时表现出的漠然。


    许小姐?


    她勾着唇角,笑得苍白无力。


    不愧是亲兄弟,膈应人的称呼都如出一辙。


    是不是还要夸他们两个懂礼貌呢。


    南意拿起手机,静默良久后敲下两个字:「没事。」


    周、许两家的婚事是双方父母做主定下的。


    周时屿工作忙,全世界到处飞。


    许南意工作也忙,常年居住在欧洲。


    两家虽然对外公布了婚讯,却没有正式举办过订婚宴,婚宴更是遥遥无期。


    两个人也没什么感情基础,社交圈层更是天差地别,兴趣爱好同样南辕北辙。


    再加上周时屿性子温和,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向来寡言少语。


    他们一年到头相处的时间,恐怕都赶不上出差见的客户次数多。


    所以,来不来都没什么,也谈不上失望。


    消息发出后不到两分钟,周时屿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南意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不安。


    “喂?”


    她按下接听键,嗓音沙哑,带着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