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佛庙避险
作品:《欺负过太子殿下的都后悔了》 朝白城外有一座破落的佛庙。
在前朝覆灭,青王即位之时,被战火殃及,寺庙倒塌崩坏,里面的和尚全跑光了。
此时丰良钰就躲在里面,寺庙外围着三层水波纹结界。
她刚进来的时候一股破败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因她推门的动作灰尘纷飞,呛人口鼻。
原本端坐高台的巨大佛像此时身体倾斜,有一半金身都被摧毁,残破地倒在地上。
丰良钰目标明确,在外面设好结界之后,独身进入寺庙正殿,走到佛像后坐下。
她背靠着冰冷的佛身,额头渗出滚圆的汗珠。
须臾,丰良钰摊平手掌露出掌心巴掌大小的壶壳,上面仍有咒文流转,只是里面的粉末被她全部倒掉了。
——这是她在逃跑时,从偶然斩杀的拦路狼妖妖身上获得的。
那时她正被鬼影纠缠,神志不甚清晰,挥剑逼退鬼影后才发现身前横陈着一具狼妖尸体。
与小男孩死状相似,皆是被剑刃枭首。
丰良钰头皮发麻,愈加不安,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注意到狼妖身侧的伤口及其下悬挂壶壳。
壶壳不大,散发的气息吸引着她,让她鬼使神差地摘下壶壳,匆匆藏起来逃到佛庙中。
——
丰良钰收起壶壳,剧烈喘息着。
“无命人。”她低声呢喃。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当时斩杀无命人后,男人的头颅滚落下来,眼睛死灰般瞪着,丰良钰注视着他的眼,仿佛看见有蛆虫正在啃食他的眼球。
丰良钰忍着干呕,脚下好像在也藏着蛆虫缓缓蠕动着,并且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土地传达过来,透过脚底进入她的身体。
之后她便觉胸腔酥痒无比,丹田之气横冲乱撞,让她非常不适。
宛如体内沉睡着一头恐怖的怪物。
她只能选择逃离。
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异样。
危险源头尚未铲除干净,无知无畏的暴露弱势她可能会死得更快。
丰良钰嘴唇苍白,盘着腿极力调整着自己的内息,现在才有时间缕清事情经过。
与无命人发生冲突时,有梅含山坐镇,他们触了霉头,应当知晓这一拨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既然出城,有什么驱使他们不得不再次返回城内?
丰良钰唯一想到的缘由是——青王发现并找到了她。
所以那些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回来杀了丰良钰。
只是她暂时还不确定青王是用什么手段确定她的位置的。
与癔症的鬼影有关吗?还是与她手中的壶壳有关?
她继续往下深思,却忽然发现一丝错漏。
……不对。
有哪个地方不对。
她先入为主过度专注于无命人,而忽略了妖族的杀意。
妖也要杀她,甚至对她的杀意更浓烈。
她虽隐息遁逃,但来佛庙的路上仍不免碰上发狂的妖。
不管什么妖,丰良钰碰见的都有一个特点——双目猩红,嗜血狂躁,毫无理智。
能修炼成妖的大多能口吐人言,可丰良钰根本无法跟妖族沟通。
而且数量实在太多,他们见到丰良钰不要命似的往上扑。
突然,佛殿上方又传来几声“砰砰”巨响,殿中残破的佛光微弱地亮起,妄想抵御邪祟入侵。
鲜血染红了灰瓦,一具具破烂的尸体倒下,甚至顺着屋檐滑落坠地。
丰良钰呼吸急促,她的结界弱点在正上方,所以有接二连三的妖族从高空坠落,摔成齑粉。
太邪门了,妖族这是自己不要命也要杀死丰良钰。
寂静一瞬,外面忽然狂风呼啸,仿佛有厉鬼从她耳边经过,留下一串凄厉的嚎叫。
庙外或者说整个朝白城内外都在发生争斗,多方势力掺杂博弈,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下山时喜庆的氛围在变故发生的那一刻就荡然无存。
今日的朝白城成了妖族、无命人等多方势力的角斗场。
而整个局中最大的肥肉——丰良钰,自己悄悄躲了起来,哪怕外面争得头破血流,也跟她丰良钰无关,任由他们去厮杀,她不在乎,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活下去。
风更大了,上方的声响渐渐消止,她却听到有什么东西已经接近了寺庙。
他们被结界阻挡,同样也在缠斗,犹如丰良钰是一堆宝藏,两拨寻宝人在洞口相遇,谁也不想让对方拿到宝藏,于是他们开始互相残杀,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得到宝藏。
“叮——”
最外一层的结界破裂,厮杀的声音离她更近,丰良钰紧闭着眼,手心沁出了汗。
冰冷的佛像被她的体温侵染,像是有了温度,即将要活过来。
“叮——”
一刻钟后,第二层结界也迅速消解。
丰良钰竭力缓和自己的不适,她在进来前给自己留出一条退路,只要找到喘息的机会,她能以最快的速度立刻逃跑。
“叮——”
第三层结界正在瓦解,阵法上的防御符咒在顷刻间分崩离析!
刀剑割开血肉的声音清晰入耳,伴随着狂风呼啸,仿佛地狱修罗前来索命!
事急则缓。
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否则恐慌会占据她的思维,让她不能思考,也就找不到最佳的应对之策。
正殿的木质大门被人推开,冷风瞬间灌入。
丰良钰终于睁开了眼,巨大的疼痛让她牙龈咬出了血,一张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散发出来!
她站起身,已经做好准备要逃跑,可殿内实在太安静了,那人进来之后仿佛消失了一样,一点动作和声响都没有。
太诡异了。
丰良钰皱眉,直觉没有让她马上离开,良久,她脚步一迈,从佛像身后走了出去。
门扉处站着一个人,月亮被乌云遮盖,那人的身影隐藏在黑夜中,发丝被鲜血浸湿垂到额前,听到声音后,僵硬的抬头与丰良钰视线相撞。
“……对不起。”
沈清声音发紧,在偌大的佛殿内显得有些突兀。
她浑身沾满鲜血,像在血池里浸泡过一样,拿剑的手剧烈颤抖,她不敢看丰良钰,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对不起……”
愧疚占据她的身体,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僵硬的站着,旁人看来会以为她精神出了问题在疯狂自虐。
丰良钰动了,脚步抬起的一瞬,沈清已然支撑不住,突然力竭般的栽倒下去。
丰良钰快速跑过去,扶起沈清将她抱在怀里。
沈清的身体烫的吓人,身上几乎没有哪处地方不受伤的,后背甚至插了四五把断剑,不知道是本来就断在里面还是她因碍事自己折断的。
丰良钰爆了句粗口,手忙脚乱地撕下衣服替她包扎。
她这真的是在找虐,她真的有病。
沈清意识已经模糊不清,身体像个布偶一样任人摆布。
丰良钰内心天崩地裂。
沈清的生机在流失,丰良钰告诉自己要冷静,可她确实乱了阵脚。
“我原谅你了,你别死啊。”
沈清的鼻息越来越微弱,喉咙里咯血,呼吸声像拉风箱一样恐怖,嘴里又涌上一股血块。
肺部溢血,若再不进行有效救治,她可能真的会死。
她死了怎么跟梅含山交代。
“我不怪你了,你说句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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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丰良钰的声音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这根本不是沈清的错,想杀她的人随时随地都可能杀她,丰良钰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沈清转不过这个弯儿非要钻牛角尖。
她用力系紧布条,指尖都在颤抖。
梅含山来得时候丰良钰手上全是鲜血,任他神色如何颓靡,在看到这一幕场景的时候也打起了精神。
他从丰良钰手中接过沈清,将功力给她渡过去,又在她嘴里塞了几粒回生丹。
丰良钰双手不受控制得酥麻,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有多焦急。
梅含山神情严肃得吓人,手下动作一刻也不敢停,丰良钰倚靠在门板上,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等着。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可能有一个时辰也可能更久,梅含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将沈清放下。
丰良钰撑开眼皮,追着问,“她怎么样了?”
梅含山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声音有些疲惫,“虽然伤多好在没有彻底伤及内腑,只要不作死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眼神幽怨,狠狠瞪了沈清几眼,本来今晚就有些难受,沈清还给他整这一出,差点给他吓得灵魂出窍。
沈清这个兔崽子!
方才猛灌丹药,可以说是将她从鬼门关里硬生生拽回来的!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道无极的徒弟呢?
要是在道无极闭关这段时间让沈清这个宝贝徒弟死了,等道无极出关之后还不得要他老命!
今日要是换做别的弟子他绝对得让她吃点苦头不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真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偏偏沈清这个闷葫芦还爱逞强,痛了疼了委屈了也一声不吭。
梅含山斜睨着她,忽然又有些心软了,神色柔和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人守在沈清身边,不顾形象得直接坐在地上,嘴巴紧紧抿着,谁也不与谁交谈。
片刻,一声暴力推门的巨响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季淮之负着长剑,身上衣袍脏破不堪,七零八落的,好像刚经过一场大战,黑红的血顺着衣尾滴了一路。
他眼中迸火,进来后直奔丰良钰而去,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沈玉!”
梅含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他这架势赶忙起身挡在他身前。
丰良钰眼神躲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季淮之怒火中烧,挣扎着向前,挣扎无果之后又指着丰良钰大骂,“沈玉,你还是不是人?!我承认我之前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你这样做你就对吗?!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啊!亏我还担心你出事!我真是好心喂了狗!!”
他眯着眼,气得面部扭曲,“我当初怎么不一脚踢死你!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回去抽自己两巴掌!我还真是头一回见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脸皮比那锅底还厚!你就这么爱活是吗?你活吧!谁能活过你啊?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都没你活得久!”
起初,季淮之发现丰良钰不见了的时候还有些担忧,可城中百姓聚在一堆不能没有人管,他抽不开身,只能在附近搜查一番却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还纳闷什么东西那么厉害能悄无声息将丰良钰掳走。
直到后来袭击他的妖族越来越多,他察觉不对劲才发现背后被贴了一张引息符。
他捏碎符咒,额角狠跳,“沈玉!”
丰良钰看向别处,不说话。
梅含山用胳膊拦着季淮之,“消消气,消消气,气大伤身啊,气大容易老得快,气大容易走得早——哎呀,你这孩子。”
季淮之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儿,口中吐出血沫,喘着粗气,给丰良钰下了判词,“你太不是人了!”
做出此等行径,与畜生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