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不如直言

作品:《种愿

    被这样提醒,陆镜白才后知后觉抬起手臂,袖袍上的红印格外显眼。


    玄砚见状大惊失色,手里绑好的兔子直接扔到旁边,从随身袋的袋子里拿出精致的小瓷瓶,还有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精巧匕首,轻声道:“公子,得罪了。”


    只见玄砚极度轻柔地划开袖袍,里面那层里衣仍然洁白,他适时收了瓷瓶和匕首,退到一旁。


    简而言之是闹了场乌龙,沈知意略显尴尬,这才注意到那或许是跌落途中染上的植物染料,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和血迹不同。


    可那时她为什么会认错呢?


    “呼,吓死我了。”赵大丫顺坡下来,松口气道,“还好你们都没事!”


    沈知意抬头看向赵大丫,只能等着私下再询问。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让陈村长那边担心。”赵大丫很心虚地说道,小心拉过沈知意,带着她走在前面。


    陆镜白和玄砚跟在其后。


    这一路上,赵大丫变得老实,精神紧绷的沈知意也放缓心事。


    刚走到陈村长家门前,已经看到由陈村长带头的一行人走在村里大道上,看到这架势就知道是出动村民来找他们。


    “陈村长。”陆镜白主动出声喊道。


    被划破的袖袍正被他挡在背后,看身前还是那个衣袍得体的陆大人。


    “陆大人!陆大人啊!还好你在这里,要是在村里不见了,我都没脸见人了!”陈村长三步并两步地朝陆镜白奔来,扯着他的衣袖就差痛哭流涕。


    沈知意他们更感难言,总不能说是因为抓兔子忘了时辰吧?


    “我见顺水村风景不错,一时兴起去看了看日出。”陆镜白体面地解释道。


    原本提着兔子耳朵的赵大丫变得爱惜地把兔子抱在怀里。


    沈知意看到这情景,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赵大丫,那边的玄砚可是面无表情地提着兔子,这两人对待兔子的方式完全不统一,很容易被看出猫腻啊。


    不过也没人会当面反驳,他们沉默地跟在陆镜白身后进院门。


    等院门一关,那些好奇的村民也逐渐散去。


    赵大丫将玄砚手里的兔子拿过来,又偷偷摸摸拉着沈知意往厨房那边走。


    “我们来这做什么?”沈知意问道。


    “当然是做兔子肉吃啊!这么大的五只兔子,够大家吃一顿了!”赵大丫高兴道,“知意,你会做兔子肉吧?”


    沈知意想说“会”,可她做菜所需的辅料在这里根本找不齐,而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大菜,以至于不知如何着手。


    “我糅皮,你做菜……”赵大丫的话还没说完,见到走进来的陈婶,突然停住话音。


    “陈婶,我们正商量着做兔子肉,这样大家都能解解馋。”沈知意敞亮地说道,“这灶台我们还不太会使,没想到陈婶你来了,简直就是及时雨,我们来给陈婶打下手。”


    这番话说得陈婶喜笑颜开,她却有自知之明地说道:“姑娘客气了!就是这兔子皮,俺、我实在不会弄,还得请村尾的钱猎户……”


    “我会啊!”赵大丫接话道,“我爷爷以前救了个猎户,他教我的!以前我爹抓来的兔子,都是我糅的皮呢!”


    “那敢情好,就麻烦姑娘了。”陈婶从角落里拿出木盆,“兔血就放这里吧,也是个菜咧。”


    “好!”赵大丫说道,抬眼看灶台那边找菜刀,陈婶在那边就递了过来。


    她们三人就在这边忙活起来。


    烟火气才是人间真颜色,众人忙忙碌碌为的也只是能填饱肚子,烟气里带有肉香飘满整个院子,即便紧闭院门,还是让附近的人都闻着解馋。


    沈知意端着一大盆兔肉出厨房,落在堂屋的木桌上,笑道:“陆大人,可得尝尝我和陈婶的手艺。”


    随着其他菜式端上来,桌上唯有兔肉这个肉菜,看得陈村长直咽口水,还得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筷子只敢落在旁边的腌菜上。


    “陈村长,你也尝尝。”陆镜白说道,示意地夹了一筷子肉菜到旁边男娃的碗里,“你们主人家不吃,我们客居人哪里敢吃。”


    “陆大人……”陈村长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那张温和的脸时止住话音,眼眶里攒着热泪,默默吃了块兔肉,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坠落。


    顺水村家家户户都过得难,也想过去山里抓些猎物,可就像是受了什么诅咒,但凡村里人去山里捕猎回来,过几天就会有横祸,所以就得敬着山里的一切生灵。


    村外人嘲笑他们村傻,守着山都还吃不上肉,然而这份苦楚又能与谁人说。


    后来发现,只有经了外人手,才能没事。


    可外人来村后山抓到猎物,又怎么会愿意和村里人分享。


    陈村长吃下这口兔肉,想到这是知县老爷给的兔肉,怎么说也能沾点文气儿,愿能将那祖祖辈辈的诅咒散去吧!


    他的心绪起伏,并没影响到旁人。


    沈知意瞥见陈村长沉默落泪的画面,赶紧低头吃饭,这里的人勤劳却无法温饱,她也无法说明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尽可能地多做些,或许就差她那点努力呢?


    待这顿午食吃完,陈婶她们忙着擦桌洗碗。


    沈知意看着坐在院子角落洗碗的陈婶,偶尔从水盆里溅出的水珠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怎么就没想到呢!


    于是沈知意打了一小盆水,当着陆镜白的面,装模作样洗手,又自说自话道:“要是能有法子把水引出去就好了,这样就省了倒水功夫。”


    说话间,沈知意特意灶台边捡来的碎木枝拿在手里比划,已经搭成简易版的水车雏形,就是现在还需要她手动摆动。


    砍完柴回来的赵大丫一看沈知意那边,不赞同地道:“洗手就洗手,玩什么水。”


    话音刚落下,赵大丫勤快地端起沈知意身前的水盆,在倒之前还不忘问道:“陆大人,你要洗手吗?别看被知意玩得这么埋汰,可水还是干净的。”


    “不用了。”陆镜白闷声道,更像是在憋笑。


    赵大丫就着水盆洗手,然后倒在陈村长家专门装水的另一个水缸里,他们还能用来洗别的东西。


    在这期间,沈知意还想着再怎么起话头,那边的陆镜白先出声道:“沈姑娘,你似乎有话要和我说,不如直言吧。”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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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日出、准确来说是看完河水后,陆镜白就觉得沈知意有话要说,现在更是各种暗示,他要是再看不懂,恐怕就得眼瞎了。


    “咳咳。”沈知意轻咳一声,坐回小凳上,又往陆镜白那边挪了挪,两人凳子有高低之分,凑得太近又不好抬头说话,于是微垂着头说道,“我其实想到可以借助工具,让低处的水往高处流,当然还是要凿或者搭一条水路出来,才能一劳永逸。”


    “嗯?”陆镜白不免疑惑,想呵斥天方夜谭,偏偏这话是由沈知意说出来,他压下那句脱口而出的话,换了柔和的语气,“沈姑娘还请详谈。”


    沈知意在心底偷偷舒口气,还好能听进去!


    她从那堆碎木枝里找了根稍微结实点的,就着脚下的泥地,开始画起草图。


    “这里是画的圆……”沈知意解释道,因她画技受限,有些地方画的不标准。


    下一刻,沈知意见到陆镜白伸来的手,他的墨色窄袖衬得手腕白皙得过分,还能看到皮肤底下的经脉。


    蓦然被这只手所控住,沈知意回过神,连忙将木枝递过去,不小心碰到他指尖,被吓得更快收回手。


    同时陆镜白的手微顿,不着痕迹地抓紧木枝,快速转移注意力到眼前丑得出奇的图上,比对着所听的解释,在旁重新画了一副。


    沈知意看到新画形成,也顾不得心里那头小鹿乱撞,激动道:“就是它!”


    她随即出声找补:“你看它这么圆,就像马车的车轮,能够顺着一个力道滚起来,上面的竹筒能将水装起来,由着这个大圈滚动而……”


    “带动竹筒倾斜,再在高处凿出蓄水处。”陆镜白接话道。


    “也不一定要凿蓄水池,可以将竹子劈成两半用来连接运水,像这样……”沈知意边说边指着新画的图,陆镜白沿着思路画出笔直线条。


    两人就如此填填补补,水车和其布局图都出现在眼前。


    “对,就该是这样!”沈知意高兴道。


    陆镜白突然沉默,视线紧紧盯着这幅图,不仅能解决顺水村的问题,还有很多地方也能用到!


    实在画得太容易,陆镜白缓缓问道:“沈姑娘,你可曾见过这实物?”


    “我当然……”沈知意立马消声,改口道,“没见过!就是觉得这东西应该可以帮上忙,又见到马车的车轮和……陈婶她们洗碗时溅出的水……它们如果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可以……”


    “我信你。”陆镜白出声打断沈知意那慌张的话音。


    编造的谎言在此时卡壳,千言万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就听到“我信你”这样的话,沈知意心里的那头小鹿又开始发作了。


    “那沈姑娘觉得这个,应该叫什么合适?”陆镜白温声问道。


    沈知意知道自己是直接拿了祖宗们的智慧,更不愿就此篡改它的名字,于是道:“水车,叫它水车吧。”


    “好,那就叫水车。”陆镜白又想到了什么,又道,“水车之事,还需为姑娘保密吗?”


    “嗯。”沈知意毫不犹豫道,她可不想出风头。


    “我明白了,我会为姑娘保密。”陆镜白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