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被谁欺负成这样了,嗯?”


    许饮灯的住处,室内,兄妹二人正品茶谈心。


    许如霜的目光从门口穿向室外,沈云渊正被他安排为几人烤制食物。


    按许饮灯的说法,几人这是“修仙把人气都修没了”,需要沈云渊多钻研烹饪技术,磨练心智。


    虽然沈云渊一听要与许如霜分开,百般不情愿。但偏偏许饮灯像是看出什么似的补充了几句类似于“唉,俗话说,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得抓住她的胃”,“连为她做饭都不愿意怎么能证明你的心意”之类的怪话,在许如霜的默许下,还是老老实实去外面烤东西去了。


    虽然心意是达到了……但似乎他的烹饪之路并非坦途,对食材的消耗也有点儿大。


    这会儿,他用根筷子捅进一块儿焦黑的不明物体中,见到其中的血色后心虚地往兄妹二人处飞快看了一眼。


    许如霜和哥哥立刻别过头去假装还在聊天。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


    许如霜从余光中见到一小团火焰亮起,显然那块不明物已经悄悄被某人“毁尸灭迹”了。


    对面是哥哥质疑的目光。


    他不用开口许如霜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大概是些“你把什么玩意领回家了”之类的话吧……


    这也不能看那也不能看,许如霜低下头去假装研究杯中的茶叶。


    “你想怎么办?”许饮灯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想怎么办。”许如霜抬起眼,继续看向门外。


    或许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


    “那就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吧。”许饮灯知道妹妹的意思。


    她怎么肯轻易放过自己的仇人?如果她真是这等有仇不报之辈,那他们就不是兄妹了。


    修真界,人类的生命尺度被拉的那么长。许多爱或恨总是会随时间消弥,亦或是,早已忘记复仇的原因,只有心中的那股执念日益增长……多少修仙者因着不明不白的爱恨道心不稳,乃至道心破碎,自己便成了自己修行路上的心魔。


    仇人有实质倒还好,心魔缠身往往出自本身,想甩都甩不掉,极为痛苦,他是知道的。相比之下,那些选择直接堕入魔道的魔修反倒是痛快之人。


    ……但许饮灯不愿妹妹走向魔修的道路。并非出于兄妹一同修行的执着,他们本就本质不同,在所修行之道上不同也没什么。而是因为走向这条道路,就注定要与过去的自己告别。妹妹的过去,是珍贵的。他怎会诱导她舍下这弥足珍贵之物?说是舍弃了过去,分明是舍弃了自己。


    他知道妹妹想报仇。但他不会让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不要着急……你不是带了两个小瓶子来吗?哥哥帮你看看怎么用,你放心修炼便是。”


    虽然他当然想去直接把仇人宰了。但世间万物都有其因果相连,她的仇人,还是由她亲自解决为最佳。


    “哥。”许如霜突然想到了什么。


    “现在舍得喊我叫哥了?”


    “嗯,我在想万一仇人也有哥哥怎么办。”许如霜双手合十恳求道,“哥你也别闲着,万一到时候我打不过,你帮我把他宰了。”


    什么因果不因果的,有哥不用是傻子。许如霜心安理得。


    她当然想像小时候那样,大吵大闹地哭一场,然后自然会有人帮她把问题解决。可是她与亲人终究是独立的个体,如果她自己学不会解决问题,更多的问题会找上她。


    许饮灯一笑,放下茶盏。


    随着茶盏放下,一种气场随着杯中涟漪荡开的速度向外展开来。


    在这汪“气”内,窗外的鸟鸣不再清越,反而模糊,竹叶飘落的旋转不再灵动,变得缓慢而优雅。仿佛这方天地,即在这盏小小的茶杯之中。


    许如霜侧头看向飘落的竹叶,竟从中品味出几分剑意。这境界内似乎没有风,竹叶边却仿佛有剑鸣声起,那些肃杀之意让她的脸感受到了些许疼痛。


    许饮灯:“当然,妹妹……不过,你似乎对自己太不自信了。”


    这杯茶中,仿佛是两片茶叶碰撞一般,沈云渊处的空气仿佛被带动,泛起一圈涟漪。


    许如霜又向那边看去,看向他身前摇曳的火光,他那里的时间仿佛也停滞了一般。


    看着看着,她觉得那似乎不是在烧烤,而是在炼制。她看到炼器炉边跃动的火花,看到一块铸材被注入多年修行心血,终于被锻造成型。看着看着,仿佛她自己便身在那炼炉之中,承受千锤百炼。


    头好痛。


    “或许你是忘了自己是谁了……没关系,还记得有我这个哥哥已经相当不错了。”


    “哥哥,你又……不行,不是有溯寒瓶吗?”


    颈间的项链不知何时荡起,再贴近许如霜的皮肤时,令她感受到一丝凉意。仿佛从那炉中火焰中醒来,许如霜在这清醒的一瞬之间意识到不对。


    “当然,当然。有了它的帮助倒是会好办许多。”


    这焰光多么炽热。可是望着它,许如霜感觉自己仿佛重回母亲的怀抱一般,温暖而安心。她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仿佛是这火焰烧尽了一切杂念,忘记了一切,只有塑炼自己的决心愈发清晰。


    “难得啊……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陪伴在她的身侧吧。


    妹妹,不要让其他事情阻挡你的步伐,心中不必有另外的疑问与困扰。在这方简单的天地之间铸造自己吧,然后,拾回你应有的一切,奔赴想要的未来。”


    ……


    这是天衡宗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许如霜有些头疼。不知是否是午觉睡多了。


    弟子令牌的光辉急促地闪烁。她突然将一点灵力在眉间聚起,驱逐那些懈怠之意,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啊,身为大师姐,她怎么能忘了,今天是天衡宗新生入学历练的日子,她该前去接应才是。


    许如霜感觉有哪里不对,好像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可能是不小心被梦魇住了,这对于修真者来说可是很危险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诱发心魔,下次还是得多加注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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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支起身子,迅速套上天衡宗制服,却不小心搞乱了穿衣的顺序,只好重穿一遍。


    她一看,这明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制服,怎的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啧,真是睡过头了,怎么连衣服都不会穿?”


    许如霜匆匆忙忙出门,脚踩飞剑,手上却一刻不停地处理着因睡过头而错过的一-大堆信息。


    “来了来了师父,不是说今年历练强度提升,让我不必那么早去等吗?怎么又开始催了?”


    “怎么?新生入学考核能加大难度,拉开好苗子与他人之间的差距,方能因材施教。这几个新生都是有头脑的,并不仅仅是蛮力。在秘境难度提升的情况下,竟然真的学会反利用秘境的特性突破,比按部就班的那些还快了许多。这会都快到出口了……诶已经来了。”


    许如霜按照先前的安排,拉上几个飞剑后面有拖尾装饰的同门,从新生试炼秘境上方经过。


    此时恰是大部分弟子度过艰难关卡之时。经过一番搓磨,新生们早已士气大减。此时几人的经过带有表演性质,几道流光飞过,是天衡宗实力的象征,让底下的弟子们起追逐之心,鼓舞人心。实际上,天衡宗早已在这块区域设置禁飞,只有授权了的师兄师姐才能在上方表演。


    表面是光彩了,实际上领头的许如霜还在焦头烂额地应付一些工作,顺便安抚自己师父的情绪。


    “不是吧,那也不能赖咱们身上啊。是他们太快了,不是我们迟到了。咱这么做是服务大多数的,好吗?”


    “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后排跟着大师姐的几个“特效”组听许如霜与师父的对话,羡慕他们师徒情谊的同时,也心疼师姐同时做几份工。


    “呜呜呜,师姐这是为了咱们啊!”


    “师姐,没有你我们怎么活啊!”


    “你们说,师姐刚才多看了我两眼,她这么忙还能看我,是不是因为……”


    “得了吧你,想太多。人师姐是在检查你剑的状态好吧?”


    “呵呵,某些人被师姐拉上参加活动,高兴了好几天,昨晚连夜做的发型呢,连剑上的装饰都更新了……啧啧。”


    被怼那人反驳道:“我是开玩笑的好吧?谁不知道今天的表演多重要?我这是认真准备,是你们多想了。”


    “哦哦。其实你不说也没人把你的话当真。”


    “喂!”


    反正在天衡宗之中,对师姐有好感的人不计其数,真正能坚持追求她的人却不多。个中原因相当多。


    好在师姐也没对谁表示过好感,从未给他们回应。大家都习惯了,或许师姐就是这样大爱之人。因为爱着整个天衡宗,所以自然没精力爱其中一个人了。


    但说实在的,要不是天衡宗禁修无情道,他们都认为师姐是修这玩意的呢。


    所以对那人的春心萌动,几人都不甚在意,一路上嘻嘻哈哈地降落在秘境出口。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那个想占用师姐对唯一一人的“爱”的那个人,就在今天入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