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团队前后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播页面上的讨论越来越热烈。


    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地认为，赵默白将毫无悬念地胜出。


    “稳了稳了！提前恭喜赵总！”


    “祝烬这就是去走个过场，壮烈牺牲一下吧。”


    “啧啧，曾经的双雄并立，看来以后要变成赵氏一家独大了。”


    沈霜妙关掉了弹幕，不想再看那些看热闹的言论。


    她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直播画面突然切换。


    镜头对准了会场出口。


    记者道：“最新消息，竞标会议结束！双方团队即将离场！”


    画面一阵晃动，又稳定下来。


    会场大门打开，两拨人马几乎同时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


    然而让他们预料之外的是，祝烬垂头丧气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走在前面的赵默白，脸上惯有的慵懒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铁青和阴沉。


    他紧抿着唇，眼神冰冷得吓人，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连他身边的团队成员都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而另一边，祝烬依旧走在最前面。


    他的步伐沉稳从容，黑眸里满是锐利光芒，唇角带着一抹冷嘲。


    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


    这表情不对啊！


    说好的赵默白稳赢，祝烬惨败呢？


    怎么看起来像是反过来了！


    记者们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瞬间蜂拥而上。


    他们话筒和镜头几乎要怼到两位主角的脸上。


    “赵总！赵总！请问竞标结果如何？是赵氏胜出了吗？”


    “祝总！您的表情似乎很轻松，是对结果很有信心吗？”


    “两位总裁，能否透露一下……”


    嘈杂的提问声淹没了现场。


    赵默白脸色难看至极，无视所有提问，在保镖的护卫下径直朝着迈巴赫走去，脚步快得带风。


    祝烬却在车前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无数闪烁的镜头。


    祝烬什么也没说，唇角抹桀骜带着冷意的笑加深了些许，随即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库里南绝尘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沈霜妙紧盯着已经混乱的直播现场，握着鼠标的指尖微微泛白。


    结果到底是什么？


    傅轩不知何时凑过来，围观完也满眼惊讶。


    “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祝烬赢了？”


    沈霜妙动了动嘴唇，一头雾水。


    “内鬼都没被揪出来，他是怎么赢的？这不可能，除非竞标项目内定他了。”


    一瞬间，她觉得更割裂。


    到底那个跪在她面前要当情人，哪怕破产也无所谓的祝烬是真的，还是刚才直播间那个看起来运筹帷幄的祝烬是真的？


    傅轩看她心情复杂，叹了口气。


    “别想太多，等赵默白回来问问吧。”


    沈霜妙心不在焉，只能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


    赵默白返回赵氏集团。


    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浑身散发着戾气。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外面办公区的窃窃私语瞬间死寂。


    所有员工都屏住呼吸，低着头，用眼角余光偷瞄着赵默白。


    赵默白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办公室。


    砰！


    关门声音很大，震得每个人心头一跳。


    大家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了里面的那位。


    沈霜妙坐在办公室里，指尖冰凉。


    随着赵默白回来，消息也传开了。


    外面全都是员工写到议论声。


    “祝氏赢了，赵总被摆了一道。”


    “我们完了……”


    沈霜妙坐不住了，起身，走向顶楼总裁区。


    卢杰像一尊门神守在办公室外，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沈小姐，”他拦住沈霜妙，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恳求，“你现在最好别进去。几位持股多年的老股东都在，里面形势不太好。”


    下一秒，门内隐约传来茶杯碎裂的脆响。


    沈霜妙的心沉了下来。


    她回到自己楼层，不知所措。


    下午三点零七分。


    她的电子设备开始被各大财经平台推送的快讯刷屏。


    【重磅逆转，竞标失败，赵默白遭遇滑铁卢！】


    【赵氏策反计划遭反噬，祝烬将计就计完成绝杀！】


    文章里爆料，祝烬早已知道内鬼的存在，布下了一个反陷阱。


    他故意泄露一份虚高报价的核心方案，赵默白安插的棋子拿给了赵默白。


    竞标会上，祝烬不仅以优势赢了，还查到赵氏几个违规的项目。


    赵氏不仅项目惨败，更面临严重的信誉危机，


    沈霜妙逐字逐句地看着，手指冰凉。


    原来如此。


    那天晚上，祝烬跪在她面前，眼神破碎，说着破产也好之类的话，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那是一次试探。


    他将最狼狈，最不堪的一面给她看，像献祭一样捧到她面前，想看的不过是她是否会心软。


    她的选择，最终决定了赵氏的局面。


    答应原谅祝烬，赵氏也不会赢，不回头不原谅，赵氏更是输得一败涂地。


    这才是祝烬的作风。


    一直以来，他看似卑微，实则还是把一切掌控在手里。


    大概她不愿意回头，是祝烬一生中最没办法掌控的吧。


    沈霜妙忽然觉得很可笑。


    ……


    临近下班，总裁办公室的门终于再次打开。


    赵默白走了出来。


    不过几个小时的煎熬，他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


    他无视所有探究的目光，走向电梯。


    看到他，沈霜妙几乎是本能地跑了过去，挡在他面前。


    “赵默白……”


    赵默白停下脚步，空洞的目光缓缓聚焦在她脸上，看了好几秒，才仿佛认出她是谁。嘴角艰难地扯动。


    “看到了？”他的声音沙哑，“你满意了吗？”


    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没了，项目没了，前期十几百亿的投入全打了水漂。”


    “之前谈好的投资方刚来电话，全部要撤资……”


    赵默白深吸一口气，肩膀也随之垮了下去。


    “赵氏几十年了，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坎，资金链可能要断了。”


    沈霜妙看着他从未有过的脆弱模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