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轩眼里闪烁着不悦，就想为沈霜妙打抱不平。


    看出他的意思，沈霜妙默默摇头，转身去了洗手间。


    她走到洗手池边，脑海里还不断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


    沈霜妙呼出口气，用冷水拍了拍脸颊，试图将脑子里的画面赶出去。


    她抬头，看到镜中女人表情怔忪，唇角却倔强地抿着。


    沈霜妙深吸一口气，从手包里拿出粉饼补妆，不想让人看出异样。


    尤其是她的工作室成员们。


    等简单收拾好后，她推开洗手间的门，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大力拽住手腕，整个人被拖进走廊拐角的阴影处。


    熟悉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混合着酒精味。


    沈霜妙差点撞到祝烬身上，错愕道：“你干什么？”


    她下意识挣扎，却被祝烬牢牢按在墙上。


    祝烬呼吸粗重，双眸在昏暗光线中晦暗，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片泛红的皮肤。


    他一只手撑在沈霜妙耳侧的墙上，另一只手仍紧攥着她的手腕。


    “傅轩有什么好？”祝烬声音沙哑，死死盯着沈霜妙，“傅轩比我好在哪里？”


    沈霜妙不懂他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她别过脸去：“你喝醉了，别这样。”


    “回答我，傅轩到底哪里好？比我有钱，还是比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祝烬低声喃喃，手指收紧，紧捏着她的下巴：“五年感情，两年婚姻，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说离婚就离婚，转头就和他出双入对？”


    沈霜妙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这些话，就像是祝烬在指责她是婚姻的背叛者。


    而他单纯无辜，没有娶了她又弃之如敝屐，也没有抛下她两年不回家，转头陪着别人过生日。


    她知道祝烬喝醉了在胡言乱语，却也不允许这个男人将他自己描述成受害者。


    沈霜妙深吸了口气，立刻推开祝烬。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是你先冷落我，是你帮着周雾抢我的项目，是你……”她的声音哽住了，“先变了心。”


    祝烬的眼神闪烁了下，随即变得更加阴沉：“变心？沈霜妙，你倒是跟我说说，我变心的证据在哪里？”


    沈霜妙想笑，对着眼前的醉鬼挑了挑眉：“你没有变心，难不成还爱我？”


    祝烬顿住，一个字都说不出。


    看到他的反应，沈霜妙一点都不意外。


    她推开祝烬：“从始至终，都是你在摧毁我们的婚姻，或许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该成全你和周雾，现在我已经放手，真的拜托你回去好好看看行程表，把离婚证办了。”


    说完，沈霜妙侧过身，想离开幽暗安静的角落。


    偏偏，祝烬又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到沈霜妙差点呼出声来。


    “你现在和傅轩算什么？”祝烬逼近一步，将沈霜妙拉到面前，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同事？恋人？还是说，下一任丈夫……”


    他的话没能说完，沈霜妙用力推他胸口：“你闭嘴！我和傅轩是什么关系与你无关，别忘了是你先……唔！”


    沈霜妙还没说完，祝烬就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粗暴，带着酒精的气息，和说不清的怨怼。


    沈霜妙僵了一秒，随即剧烈挣扎起来，指甲深深陷入祝烬手臂。


    祝烬没有退开，反而吻得更凶，直到沈霜妙忍无可忍，抬手就打。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走廊回荡。


    祝烬偏着头，脸颊上渐渐浮现清晰的掌印。


    “祝烬，看清楚我是谁，我是沈霜妙，你最讨厌看到的前任，不是周雾！”


    沈霜妙声音发抖，“还有，我们就差一张证就毫无关系了，你没有资格再碰我，也别用这种下作手段侮辱我！”


    祝烬缓缓垂眸看着她。


    他的眼神逐渐清醒。


    他轻嗤：“下作手段？那你和他在工作室朝夕相处算什么？高尚的友谊？”


    沈霜妙整理好被扯乱的衣领，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我们结束了，祝烬，是你先不要我的，那就请你姿态体面一点。”


    说完，她转身离开，脊背挺得笔直。


    身后传来祝烬低沉的声音。


    “对，沈霜妙，我就是不要你了，这一巴掌以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要你。”


    沈霜妙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并不意外。


    祝烬本来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个吻，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他喝醉酒发疯的胡作非为。


    可以是她，可以是周雾，亦或者是别的女人。


    沈霜妙径直下楼，脚步飞快。


    过了两三秒，祝烬也缓缓从阴影处走出来。


    他的眼里没半分醉意，清明一片如阳煦。


    …


    楼下。


    沈霜妙推开包厢门进去，大家还在热闹着。


    只有傅轩用隐含担忧的目光看着她，立刻注意到她微肿的唇瓣。


    他握紧拳头，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问：“他欺负你了？”


    沈霜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摇摇头，拿起筷子想吃点东西，最后又没胃口地放下。


    这时，高兰端着酒凑过来，已经喝嗨了。


    “老板，我联系了墨韵集团，他们正在寻找长期合作的设计团队，咱们要不要试试？”


    周围响起众人的声音。


    “这个可以试试啊沈总！感觉我们非常有戏！”


    “对啊，我们现在就缺长期合作的单子，这样收入就能稳定了！”


    沈霜妙心事重重，微微发抖的手指握紧酒杯。


    她强扯出一个笑容：“好，明天我去和他们谈谈，大家吃饭吧。”


    包厢里又热闹起来。


    直到庆功宴结束，祝烬都没有再出现。


    第二天早。


    沈霜妙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墨韵集团。


    她穿着简约的白色西装套装，长发柔顺，妆容精致却不张扬。


    “慕霜设计工作室？”


    前台小姐核对着预约名单：“啊，您的会议在楼上，投资部的几位总监已经到场了。”


    沈霜妙点点头，调整了下呼吸。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她反复检查着包里的方案书和平板电脑。


    直到推开会议室的门，沈霜妙瞬间僵在原地。


    长桌尽头，祝烬姿态懒散，左脸颊上还隐约可见她昨晚留下的掌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