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石碑”！


    这四个字，仿佛是世间最禁忌的魔咒，甫一出口，便让整个神殿的法则，都出现了瞬息的凝滞！【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时空的咽喉，连流淌的星辉都为之黯淡。】


    就连高居于拍卖台上，那名身为创始者意志代言人的白发老者，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都罕见地，闪过了一丝浓烈到极致的骇然！


    清算人的脸色，更是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清楚这块“残片”对昊天帝君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是昊天背负万古骂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寻找的……根源！


    可是，他带来的所有资源，在那份足以买下十个大世界的恐怖报价中，已经悉数押上！他已经……没有底牌了！【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扒光了铠甲的士兵，赤裸地站在了最冰冷的审判台前。】


    “阁下究竟是谁？”清算人声音干涩，死死地盯着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角落，试图看穿对方的来历。


    然而，那片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神念，任他如何窥探，都如泥牛入海。【他的神念探入其中，就像冰雪落入熔岩，瞬间消弭无踪，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


    那沙哑的声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继续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加重了筹码。


    “只要仙庭，现在退出竞拍。”


    “这块残片，老夫可以无偿赠予，最终得到冰瑶所有权的那位道友。”


    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这已经不是竞拍了，这是在公然联合在场的所有势力，一同狙击仙庭！【这份阳谋的歹毒之处在于，它将仙庭从一个单纯的竞拍者，推到了所有潜在买家的对立面。】


    瞬间，又有数道原本已经偃旗息鼓的强大意志，再次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清算人被这番话，彻底逼入了绝境！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进，他拿什么跟？


    退，他如何向昊天交代？！


    就在他进退维谷，准备捏碎最后的玉符，向昊天本人求援的刹那。


    李墨那平静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全场。


    “财物竞拍，太慢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只见李墨缓缓转身，根本没有去看那块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归零石碑”残片，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拍卖台上的白发老者，朗声说道：


    “我，李墨，以‘最终拍卖会’合法参与者的身份，申请启动本次拍卖会的隐藏条款——”


    “‘所有权对赌’！”


    “所有权对赌”？！


    这六个字一出，在场超过九成的强者，都露出了茫然之色。显然，以他们的级别，还从未听说过这种竞拍方式。


    但，那些隐藏在神光与暗影中的太古存在们，他们的气息，却猛地剧烈波动了一下！【一道道或惊疑、或贪婪、或凝重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瞬间穿透虚空，全部聚焦在了李墨身上。】


    拍卖师那双苍老的眼眸中，更是爆发出了一团璀璨的精光！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墨，仿佛要将这个屡屡打破常规的年轻人，彻底看透！


    许久，他缓缓点头，威严的声音，响彻神殿。


    “申请，许可。”


    他环视全场，为那些不解之人，解释道：“‘所有权对赌’，乃是‘最终拍卖会’的至高条款，唯有在竞拍双方都拥有市场认可的‘规则权限’时，方可启动。”


    “对赌一旦开启，双方将不再以任何财物为筹码，而是以各自拥有的‘规则权限’本身……为赌注！”


    “进行一场由创始者意志公证的即时裁定！”


    “胜者，通吃！”


    “败者，权限将被市场……永久剥夺！”【“从市场的根源法则中，彻底抹除！”】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李墨！


    拿规则权限来赌？！


    这已经不是豪赌了，这是在赌命！这是在拿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去进行一场最疯狂的轮盘游戏！【无数纪元以来，他们见过用大千世界、用不朽神器、甚至用自身道果来豪赌的，但从未见过有人敢拿“权限”本身上赌桌！】


    李墨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缓缓上前一步，在那片死寂之中，看向了脸色已经铁青得发紫的清算人。


    他缓缓举起了右手。


    在他的掌心，那枚由创始者意志亲自凝聚，代表着“错误裁定庭”无上权柄的审判法槌印记，散发着幽幽的金光。【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裁决万物、修正错误的至高法理，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心生敬畏。】


    “我的赌注——”


    李墨的声音，平静，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是‘错误裁定庭’的一次，无条件的审判权！”


    他，直接将了清算人一军！


    你不是代表昊天吗？你不是代表仙庭吗？


    现在，我掀了桌子，不跟你玩金钱游戏了！


    我跟你玩……权限！


    你，敢不敢接？！


    清算人被逼上了悬崖！


    他能感觉到，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其中，有看戏，有嘲讽，有期待，更有……昊天帝君那跨越了无尽时空，投射而来的，冰冷刺骨的注视！【那道目光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天威，压在他的神魂之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战，他不能退！


    退，等于向全宇宙，承认仙庭怕了！承认昊天帝君，怕了这个刚刚崛起的后起之秀！


    “好……很好！”


    清算人双拳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赌……”


    【他猛地一跺脚，一股阴冷、肃杀，充满了清算与终结意味的黑色神环，从他背后冲天而起！】


    “昊天帝君，亲自赐予我的——”


    “‘市场清算权’！”


    “对赌，成立！”


    拍卖师眼中精光爆射，猛地一挥手！


    神殿中央，一座由纯粹法则构成的、直径超过千丈的巨大轮盘，轰然浮现！【轮盘通体呈现混沌色，表面镌刻着亿万繁复的符文，每一次流转，都仿佛在演绎着一个世界的生灭荣枯。】


    轮盘之上，被清晰地分成了两个区域，一边烙印着李墨的名字，另一边，则是清算人！


    一根由命运之力凝聚而成的指针，静静地悬于轮盘正中。


    拍卖师看向二人，声音变得无比肃杀。


    “对赌方式很简单，轮盘转动，你们用各自的权限之力，去影响它的最终指向。”


    “但是，我必须提醒二位，权限对冲，一旦失败，作为赌注的权限，将被市场法则，永久剥夺！届时，就算昊天帝君亲临，也无法更改！”


    “现在……”


    拍卖师的目光，在二人之间缓缓扫过。【整个神殿的气氛，在这一刻压抑到了极点，仿佛一场席卷诸天的风暴，正在这小小的轮盘之上酝酿。】


    “谁，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