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悲惨的过去
作品:《我就是一个武徒,大帝你怎么跑了?》 风永霄端起那杯早已冰凉的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目光投向虚空,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不堪回首的岁月。再开口时,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血锈般的质感:
“秦老弟,你可知……我与母亲,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他没有等待回答,便沉入了那段黑暗的记忆。
“我母亲,名叫谢宛瑜,本是宫中一个负责浣衣洒扫的宫女,性情柔顺,与世无争。二十一年前,边疆传来大败北域的捷报,风元昊大宴群臣,酩酊大醉。那一夜,他闯入我母亲所住的偏僻耳房,强行……玷污了她。”
风永霄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周身灵力因极致的愤怒而失控般溢散,震得脚下地面微颤。
“更荒唐的是,一夜之后,风元昊醒酒,非但毫无愧疚补偿之心,反而因觉此事不光彩,损了他帝王威严,竟萌生将我母亲秘密处置,以掩盖丑事的念头!”他喉结滚动,语气中充满了刻骨的讽刺与恨意。
“万幸……或者说,是我这‘孽种’命不该绝。宫中太医以灵力探查,发现母亲竟已怀上龙种。正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血脉,母亲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在这高武世界,女子受孕与否,第二日便能用灵力大致探知。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那陈年空气都带着当年的屈辱。
“风元昊为了眼不见为净,随意赏了一座宫里偏僻的府邸,便将我们母子打发过去,从此不闻不问,仿佛我们是必须被清除的污点。直到十月怀胎,母亲在无数冷眼与窃窃私语中,生下了我。”
他的叙述带着一种冰冷的平静,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内心的狂澜。
“怀胎之时,碍于皇室子嗣这层身份的庇护,皇后与那些得势的妃嫔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加害,毕竟暗害皇嗣一旦被发现,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她们只是用无尽的冷暴力和孤立来折磨母亲。可自从我落地,这层脆弱的保护便彻底消失了。”
风永霄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起来,眼中泛起血丝:
“因为我母亲虽出身卑微,却生得极美,若非如此,也不会引得风元昊那畜牲酒后失态。这份美貌,成了她的原罪!风元昊偶尔会来我们那破落院子,并非是念及旧情,纯粹只是将母亲当作泄欲的工具!毫无尊重,毫无温情!而皇后、李贵妃、刘嫔……那些女人,她们嫉妒母亲的颜色,惧怕母亲会凭借容貌分走哪怕一丝一毫的恩宠!”
“于是,变本加厉的噩梦开始了。”他的语气愈发激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童年。
“她们用尽手段折辱我们母子。克扣用度是家常便饭,送来的饭菜时常是馊的,冬日里的炭火永远不足,让我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这,仅仅是最轻的!”
“我四岁那年寒冬,李贵妃故意命人将一盆混着冰碴的冷水,从背后猛地泼在母亲身上,随即诬陷母亲‘冲撞仪驾’,罚她在结冰的石板上跪了整整两个时辰!母亲回来后,高烧三日,咳血不止,几乎……几乎就那样去了……”
“我六岁时,刘嫔豢养的裂金犬‘意外’挣脱绳索,直扑向我。母亲不顾一切地挡在我身前,手臂被那畜生生生撕下一块肉,深可见骨!留下永久的、扭曲的疤痕!而刘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畜生不懂事,妹妹受惊了。’”
“皇后更是手段高超,她从不亲自出面,却总能在各种宫宴、场合,用最得体、最阴毒的语言,暗示我母亲身份卑贱,行为不端,是靠着狐媚手段上位。让我在诸位皇子公主面前,受尽嘲笑、孤立与唾弃。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我这几位好哥哥,更是以欺辱我为乐!他们抢走父皇赏赐给我的、本就不多的玩具和修炼丹药,将我推入御花园的污泥塘里,看着我狼狈挣扎的样子哈哈大笑,骂我是‘宫女生的小杂种’!有一次,他们将我堵在冷宫的假山洞里,逼我学狗叫,不从便拳打脚踢,我肋骨断了两根,回去却只能抱着母亲,忍着剧痛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说到这里,风永霄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岩石上!“轰!”坚硬的岩石瞬间碎裂,他的拳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无边的恨意在燃烧。
“母亲她……她只是默默忍受着这一切。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如果没有我,她早就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这屈辱的一生!她常常在深夜,抱着我,用那双布满冻疮和伤痕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无声地流泪,告诉我:‘霄儿,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都带着颤抖,继续诉说那最黑暗、最血腥的一页。
“我渐渐长大,明白了我们母子不过是俎上鱼肉。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那些人折磨致死。于是,我开始故意装作顽劣不堪、不求上进的纨绔模样,打架斗殴,惹是生非,终于成功引起了风元昊的厌恶。如我所愿,他将我们母子发配到了帝国最偏远、最苦寒的北疆小城。”
“我以为,离开京城是逃离魔爪,却没想到是坠入了更深的地狱!”风永霄的声音变得凄厉而怨毒,面容因极致的仇恨而扭曲。
“皇后和那些毒妇,怎会轻易放过我们?就在前往边陲的半路上,我们遭遇了精心伪装的‘山匪’截杀!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杀死一个皇子,但他们用了比杀人更恶毒千百倍的手段!”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血泪般的恨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每一个字:
“他们……他们当着我的面,把母亲拖到我面前……用淬了剧毒‘蚀骨腐肌散’的匕首,在她脸上……一刀!一刀!又一刀!划了十几刀!刀刀深可见骨!他们毁了她的容貌!让她原本倾国的容颜,变得比鬼还恐怖!这还不够……他们还用沉重的铁棍,生生砸断了她的四肢!四肢啊!骨碎筋折的声音……我至今每晚都能听见!而我,被他们死死按住,内力被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听着母亲那不成人形的凄厉惨嚎!他们在我耳边狞笑,说‘看这贱人以后还拿什么勾引皇上’!说‘这就是卑贱宫女痴心妄想的下场’!畜生!都是一群该被千刀万剐的畜生!”
风永霄猛地仰头,发出一阵癫狂而悲怆至极的大笑,笑声在石林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戾气与绝望,笑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状若疯魔。
“到了那个被流放的边陲小城,那里的官员,上至城主,下至狱卒,几乎都是皇后和那几个毒妇安插的眼线。我的命令出不了府门,我们如同被困在无形的牢笼里,比在京城时更加绝望。母亲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伤口溃烂,毒素蔓延,从此面容尽毁,四肢瘫痪,彻底成了一个只能躺在床榻上、连自理都不能的废人……她心如死灰,无数次试图咬舌自尽,是我……是我一次次发现,一次次跪在她床前,用削尖的木棍抵着自己的喉咙,告诉她,‘娘,你若死了,孩儿立刻随你去!黄泉路上,我们母子也能做个伴!’她……她才为了我,这唯一的牵绊,放弃了寻死的念头,硬生生扛着这非人的折磨,苟延残喘……”
风永霄的声音嘶哑,仿佛喉咙已被这段回忆灼伤。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情绪,继续诉说那命运转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