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狗咬狗,一嘴毛

作品:《觉醒顶级乌鸦嘴!全京城求我别开口

    松鹤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柳姨娘那一声凄厉的、同归于尽的尖叫,仿佛还在房梁上盘旋,每一个字都化作了冰冷的刀子,狠狠地扎在陆非瑜的心上。


    三皇子。


    这三个字,是禁忌,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后的依仗。


    如今,就这么被一个疯女人,当着靖灵卫指挥使的面,给赤裸裸地吼了出来。


    陆非瑜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暂时失去了。


    他呆呆地跪在地上,看着柳姨娘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只觉得浑身冰冷。


    完了。


    这一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当今圣上正值壮年,最忌讳的便是朝廷官员私下与皇子之间交往过深。


    燕惊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这声轻响,却像一道催命的符咒,将陆非瑜和柳姨娘的魂魄,都从九霄云外给拉了回来。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仿佛柳姨娘喊出的,不是什么惊天秘密,而是一句“今天天气不错”般的废话。


    他那双深邃的凤眸,古井无波,只是淡淡地扫了柳姨娘一眼,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


    “哦?”


    “三皇子?”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轻得像是在问“晚饭吃了吗”,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陆非瑜猛地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从崩溃的边缘,清醒了过来。


    不!不能认!


    打死也不能认!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燕惊鸿的脚边,抱着他的官靴,声泪俱下地哭嚎起来。


    “大人!大人明鉴啊!您千万不要信这个疯妇的胡言乱语啊!”


    他指着柳姨娘,脸上满是悲愤和决绝。


    “她疯了!她已经被仇恨和嫉妒,逼得彻底疯了!”


    “她自知罪孽深重,死路一条,便想在临死前,攀诬本官,拉着本官一起下地狱啊!”


    “本官……本官对圣上忠心耿耿,对朝廷鞠躬尽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与三皇子有任何私下往来?”


    “这都是污蔑!是赤裸裸的污蔑!”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一个被疯妇攀咬的无辜臣子形象,扮演得惟妙惟肖。


    柳姨娘看着他这副拙劣的表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


    “陆非瑜!你还在装!”


    她猛地从软榻上撑起身子,那双本已黯淡的眼睛里,迸发出怨毒的光芒。


    “燕大人!你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去年秋天,他以修缮城防为名,从户部支取了五万两白银,可那笔银子,根本没有用于修缮,而是经由城西的‘通源钱庄’,转手送到了三皇子府上一位姓张的幕僚手中!”


    她开始口不择言地,将自己知道的那些肮脏事,一件一件地往外抖。


    “还有!前年的科举,他利用职权,卖了一个举人的名额给江南富商的儿子,得来的三万两银票,全都换成了金条,藏在他书房那块‘福寿延年’的匾额后面!”


    “那金条,后来也被他送去孝敬三皇子了!”


    柳姨娘越说越激动,因虚弱而沙哑的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


    她这是要将陆非瑜所有的底裤,都扒得一干二净。


    陆非瑜听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如纸。


    这个贱人!


    这个贱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猛地扑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捂柳姨娘的嘴,嘴里疯狂地怒吼着:“你闭嘴!你这个疯子!给我闭嘴!”


    两个押着柳三的靖灵卫,只是冷冷地看着,丝毫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


    燕惊鸿端坐在那里,面沉如水,眼神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的猴戏。


    狗咬狗,一嘴毛。


    他最喜欢看这种戏码了。


    柳姨娘被陆非瑜掐住脖子,呼吸困难,但她依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他还有……三皇子给他的……信物……一块……刻着‘风’字的……墨玉……”


    话音未落,她便头一歪,被掐得晕了过去。


    陆非瑜也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松鹤堂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地上那个被押着的柳三,早已吓得屎尿齐流,瘫成了一滩烂泥,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燕惊鸿终于站起了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两个狼狈不堪、丑态毕露的男女,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他走到陆非瑜的书案前,目光在那块写着“福寿延年”的匾额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一抬。


    匾额应声而落。


    后面那被掏空的墙壁里,几根黄澄澄的金条,和一个小小的锦囊,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燕惊鸿拿起那个锦囊,打开。


    里面,正静静地躺着一块通体漆黑,质地温润,却又透着一丝冷意的墨玉。


    玉佩的一面,果然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风”字。


    人证,物证,俱在。


    陆非瑜看着那块墨玉,最后一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瘫在地上,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嘴里喃喃地念着:“完了……完了……”


    燕惊鸿将那块墨玉,收回袖中,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靖灵卫,下达了冰冷的命令。


    “将陆非瑜、柳氏、柳三,全部拿下,押入诏狱,听候圣上发落。”


    “另外,查封陆府,所有人等,不得出入,听候审查。”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去书房,把那块匾,也给本官……原封不动地请回去。”


    “是!大人!”


    冰冷的铁链,套上了陆非瑜和柳姨娘的脖子。


    他们被靖灵卫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这个他们作威作福了半辈子的松鹤堂。


    陆非瑜在被拖出去的那一刻,突然回过头,用一种极其怨毒的眼神,望向了静雅轩的方向。


    他知道,他不是输给了柳姨娘,也不是输给了燕惊鸿。


    他是输给了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过的病弱嫡女。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她“死而复生”的那天,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