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的身影在哥谭上空略一停


    通讯器传来超人带着担忧的声音，背景是高空呼啸的风声


    “呃……Batman？这里是超人，哥谭市区里……好像突然涌进来不少军队？建立据点，还有无人坦克和飞机在低空巡逻，这……这正常吗？”


    哇………你们哥谭


    布鲁斯悬停在高空，超级视线扫过下方庞大的城市，果然，正如克拉克所说，多个地方出现了民兵据点，无人坦克碾过街道，小型无人机群像蝗虫一样在楼宇间穿梭


    但他们不知道，这个城市有两位氪星人


    “超人，那些坦克和飞机都是无人驾驶，我需要你把它们全部清除掉，越快越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用留手，对吗？”


    “Yeah，就……别把建筑弄塌”


    这句略带黑色幽默的叮嘱，似乎让频道那头的超人稍微放松了一丝


    “了解，那么……我可能要稍微放开一点手脚了”


    通讯暂时沉寂下去，紧接着远处就不断炸起一阵阵的火光和冲天而起的轰鸣


    布鲁斯降落在艾斯化工厂外围的警戒线旁，戈登局长正焦灼地指挥着警员，一回头看到那熟悉的黑色轮廓从空中落下，惊得嘴里的雪茄都差点掉下来


    “Batman？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飞……算了，我永远搞不懂你们”


    “稍后解释，局长，状况如何？”


    “里面确认至少有四位人质，都是夜班工人，桥被从里面抬起来了，我们尝试强攻，但对方火力很猛，还有……我们怀疑里面有化学物泄漏风险，不敢贸然行动”


    “交给我”


    布鲁斯再次腾空而起，飞向工厂上空，超级视线穿透层层阻隔，果然，整个建筑都掺杂了铅层


    为什么哥谭到处都是这种老古董建筑？他心里忍不住烦躁地想，等这事儿完了，他真得建议一下城市翻新计划


    他悬停在空中，接通了与芭芭拉的内部通讯


    “神谕，我需要你尝试破解里面可能存在的内部通讯网络，另外，这里有一队工人被困有什么办法快速定位他们吗？”


    几秒后她回复


    “每个艾斯化工旗下的正式工人都配有唯一的身份ID卡，与中央数据库相连，我正在尝试反向追踪这些ID卡最后被刷取的位置……OK，搞定了，位置信息已经同步到你的目镜地图上”


    “收到”


    布鲁斯关闭通讯，目光锁定在目镜上闪烁的几个光点上，他没有丝毫犹豫，从一处破损的高窗撞入工厂内部


    氪星人的速度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充满刺鼻化学气味的走廊和车间里，零星的民兵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影掠过，紧接着便是颈部或后脑精准的一击，意识瞬间陷入黑暗


    布鲁斯用随手扯下的电缆将他们捆缚，丢在角落


    他按照芭芭拉提供的坐标，快速穿行，然而，当他找到第一个工人聚集点时，心猛地一沉，那是靠近入口的一个小型休息室，两名穿着工装的男人倒在血泊中，身上有明显的枪伤，已经没了气息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在另一间相对坚固的储藏室里，他找到了另外三名幸存者，他们蜷缩在货架后面，脸上写满了恐惧，看到突然出现的蝙蝠侠，其中一人差点惊叫出声


    “别怕，我是来带你们出去的”


    布鲁斯快速检查了他们没有明显外伤后，不容分说地用一只手扶住两个，另一只手夹起第三个


    “抓紧”


    他带着三人，以同样迅捷的速度原路返回，从进来的窗口飞身而出，稳稳降落在戈登和警员们面前，将惊魂未定的工人轻轻放下


    “天哪……谢谢你，蝙蝠侠……”


    一个年纪稍长的工人腿还在发软，抓着同事的胳膊，声音颤抖


    “我们还以为……以为死定了……”


    布鲁斯点点头，立刻追问


    “你们知道稻草人在哪里吗？他到底想在这里做什么？”


    另一个看起来年轻些的工人，脸上还沾着污渍，急切地说


    “他……他在中心混合室那边！我们被赶出来前，偷听到他们说什么混合物，还有炸弹！他们好像在做一个很大的炸弹！”


    “炸弹？”


    “是的！我是搞化工的，如果他们真把那些东西按照那种比例和方式混合在一起……一旦爆炸，威力会大得吓人，可能……可能几公里内都会被毁掉！”


    戈登倒吸一口凉气


    “戈登，立刻带所有人撤离到安全距离，设置更远的警戒线，通知消防和防爆部门最高级别待命，但在我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我去解决那个炸弹”


    他没有再等待回应，身形再度拔地而起，直奔中心混合室而去


    另一边，蝙蝠侠击毁了最后一批无人坦克，眼看着天空上有一个很快的身影把无人机摧毁了


    他把毒藤女押进了隔离室，毒藤女经过时，还回头冲他笑了，语带讥诮


    “谁教的你开车啊？”


    蝙蝠侠没有理会，径直上前，确认牢房的生物隔离锁完全闭合，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蝙蝠车，重新接通通讯


    “火柴，汇报情况”


    “我找到了稻草人的踪迹，他在中心混合室，这里有一个大型炸弹装置，我正在准备中和剂试图，等等……”


    通讯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不祥的隆隆声


    “炸弹提前启动了，他知道我在这里，但为什么？”


    “火柴，离开那里，现在！”


    “No.这个炸弹一旦完全爆炸，足以把周围几公里内的一切都夷为平地，放心，这种爆炸伤不到我，我能控制范围”


    蝙蝠侠能听到通讯那头传来急促的金属摩擦和液体注入声，显然布鲁斯正在争分夺秒地操作


    “我可以把炸弹的爆炸范围缩到最小”


    布鲁斯的声音继续传来，语速飞快，带着困惑


    “但问题是，稻草人不在这里，混合室是空的，只有预设好的装置，他已经离开了，我不明白……他费这么大劲设置这个，难道就为了让我来拆？”


    就在蝙蝠侠分析这反常情况时，他腰间的另一个加密通讯器尖锐地响了起来，是直接来自神谕安全屋的紧急频段！


    “蝙蝠侠！有人闯进了钟楼！我开启了应急协议，把主控室锁死了，他们暂时进不来，但在试图破门！”


    “芭芭拉！你还好吗？对方有多少人？”


    布鲁斯的声音也立刻切了进来


    “暂时没事，人数不明，但装备精良，行动很有组织”


    “超人！我需要你立刻去一趟钟楼！有人需要你的帮助”布鲁斯迅速说


    “收到我很快到”


    “火柴，你觉得……有谁会知道钟楼的确切位置和内部安防？”


    “我不清楚”


    他当然有推测，杰森，但他真的不敢相信杰森为了复仇把居然把芭芭拉的位置告诉了稻草人


    “但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然后赶过去”


    而此时此刻，在神谕安全屋内，被水管束缚在椅子上的杰森，他的身体先是僵住，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是恐惧，是滔天的怒火和一种……仿佛被自己亲手扔出的回旋镖击中的悔恨与暴怒


    “稻草人……！”


    钟楼的位置……是他告诉稻草人的，在他还是阿卡姆骑士，与稻草人短暂结盟时，为了增加对付蝙蝠侠的筹码，他将这个情报，作为“诚意”的一部分透露了出去


    他当时的想法直接，利用芭芭拉作为牵制蝙蝠侠的弱点，逼他露出破绽，最终由自己亲手完成复仇，自己在也可以保证芭芭拉的安全


    他从未想过，这会真的将芭芭拉，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稻草人这个疯子，根本不在乎什么计划，什么联盟，他只想散播恐惧和混乱！


    杰森用力地挣扎起来，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水管磨得生疼，但他毫不在意，愤怒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理智，对稻草人的，对自己的，对这一切操蛋命运的！


    他本意只是想威胁，想击败蝙蝠侠，想证明自己，而他此刻，却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像个无能的废物！


    该死的稻草人！该死的这水管！该死的……他自己！


    布鲁斯看着爆炸范围逐渐缩小，倒计时也愈发紧迫


    “Damn!”


    他低咒一声，不是为炸弹，而是猛然想起，那些被他击昏并捆在工厂各处的民兵！虽然爆炸被限制，但这么近的距离内，那些失去意识的人绝无生还可能


    没有时间犹豫，在已然开始震颤，管道迸裂，火光初现的工厂内部穿梭，他抓起那些被捆缚的民兵，一个，两个……用最快速度将他们从窗户，从破口扔向外面戈登和警员们所在的大致方向，他希望下面的警察反应够快


    就在他抓起倒数第二个，异变陡生！


    那个本该昏迷的民兵，眼睛猛然睁开，他的动作快得不像普通士兵，一只手如同毒蛇般探出，手中握着一支伪装成普通战术笔的注射器，针头闪烁着暗绿色微光，氪石针头！


    布鲁斯察觉到的瞬间已经晚了半步，他侧身闪避，针头没能刺入颈动脉，却狠狠扎进了他战衣肩部关节的缝隙，刺入了皮肉！


    “呃！！！”


    有什么东西沿着针头注入的冰冷液体瞬间席卷了他！他的视线开始扭曲，眼前的走廊，火光，管道，都像浸了水的油画般流淌，旋转起来


    那个民兵灵巧地挣脱了他，后退两步，轻松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露出的是莫西·格雷夫斯那张，但此刻，她脸上再也没有了莱克斯企业首席秘书的精明干练，只剩疯狂的灿烂笑容，嘴角咧得极大，几乎要到耳根


    “J先生要我向你问好，亲爱的蝙蝠~”


    她的声音甜腻而扭曲，带着歌唱般的语调


    “他说……这是迟来的欢迎礼！”


    布鲁斯单膝跪倒在地，一手撑地，努力对抗着体内翻江倒海的痛苦和迅速蔓延的虚脱感


    眼前的景象彻底崩坏了


    燃烧的化工厂废墟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翘着二郎腿坐着的身影，紫色的西装，绿色的头发，惨白的脸上咧着猩红的笑容，是小丑卢瑟，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布鲁斯


    “哦~~布鲁斯~我的布鲁斯……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哦，不不不，还没到时候呢~你还不能放弃，你还有一个人没救呢”


    是幻觉？布鲁斯分不清


    “不然……一切都完啦~就像他！


    ”小丑卢瑟轻佻地抬手，指向布鲁斯身后。


    布鲁斯不由自主地回过头


    康纳？不……是那个克隆体！那个在莱克斯实验室里，被他失控时杀死，有着康纳面容的克隆体！


    但他此刻的样子更为可怕，身体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像是被巨力反复蹂躏过的破娃娃，鲜红的血液从他口鼻、从断裂的关节处不断涌出，在地上汇成一滩


    他挣扎着，用那双空洞流血的蓝色眼睛“看”着布鲁斯，沾满血污的手伸向他，声音破碎而凄厉


    “好痛啊……布鲁斯……好痛啊……你杀了我们……你杀了我……们……”


    那声音重叠着，仿佛无数个受害者在哀嚎


    “No……Nonono!”


    这是幻觉！是毒气或者药剂的效果！不能动！不能被他控制！”


    小丑卢瑟的身影晃到了他面前，几乎贴着他的面罩


    “布鲁斯……告诉我，你是不是……放任了你的父母死去？眼睁睁看着那串珍珠项链崩断？为了获得这份力量？嗯？”


    “多么骇人听闻啊~”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氪石牢笼


    “亲爱的观众们！我们再投一次票吧！”


    “怪物……怪物……怪物……怪物……”


    无数的低语从四面八方涌来，有托马斯的，有玛莎的，有迪克的，有杰森的，有那个克隆体的……层层叠叠，指控着，咒骂着


    “对！！我就是怪物！！所以你们再也不能干涉我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还能动弹的那只手握拳，狠狠砸向自己的面颊！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面罩碎裂了一角，鲜血从他嘴角溢出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稻草人知道自己听不到铅层之下的声音，为什么他总是先自己一步，为什么他能拖住两个氪星人


    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摇晃着站起身，死死盯住莫西·格雷夫斯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稻草人在哪里？！”


    莫西歪了歪头，似乎很欣赏他挣扎的模样，她用那种夸张的语气说道


    “啊~亲爱的，别忘了，小丑先生总是快你一步的，已经不用去找稻草人啦，那个喋喋不休的可怜家伙，从一开始……就已经被J先生请去沉在哥谭湾的某个风景不错的角落喽！”


    “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拖住你罢了”


    莫西眯起眼睛


    “啊，对了~”


    莫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手，看了看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


    “时间到”


    她嘴唇微张


    “咔——BOOM！！！！”


    几乎就在她吐出这个音节的同时


    轰——————————！！！！！！！


    炽热，巨响，窒息般的压力，将他拖入一片黑暗与轰鸣之中


    钟楼内部一片狼藉中，超人悬浮在离地几英寸的地方，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民兵，轻轻松了口气，他转向正在快速将数据转移到便携设备上的芭芭拉


    “好吧，我想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这里已经暴露，不安全，你们有什么……呃，备用的安全地点可以去吗？”


    芭芭拉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语速很快


    “去制片厂，那里还算安全，也是罗宾目前应该在的地方”


    克拉克点点头，目光随即落在了角落里，那个被结实水管绑在椅子上的青年，杰森·陶德


    他挠了挠头，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他记得蝙蝠侠的叮嘱，也记得这个青年是如何从医院溜走的


    “呃……我该怎么……”


    他比划了一下那些水管，又看了看杰森阴沉的脸，语气尽量友善


    杰森抬起头，那双眼睛冰冷地扫过超人，里面没有感激，只有一种认命般的烦躁和更深沉的阴郁


    “把我解开就行，不会再跑了”


    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算不上是笑


    “反正……我也跑不掉，不是吗？有你这个超级保姆在”


    克拉克抿了抿嘴，他走上前，双手握住那些水管，稍一用，氪星人的力量让这些金属如同软泥般被轻易解开。


    “好了”


    克拉克退后一步，给杰森留出空间


    杰森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手腕和脚踝，没有立刻站起来，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


    就在这时，芭芭拉完成了数据转移，啪一声合上便携设备，她立刻尝试联系制片厂的提姆


    “罗宾，这里是神谕，钟楼遇袭，我们需要转移到你们那里，预计十五分钟后到达。请确认接收并准备隔离协议，罗宾？”


    通讯器里只有沙沙的电流声，没有任何回应


    “罗宾？罗宾！听到请回答！”


    依旧是一片死寂


    一股不祥的预感窜起


    “蝙蝠侠！罗宾没有回应！他失联了！”


    “收到，我已经到了，我这就进去”


    “你需要我的帮忙吗？”


    超人主动请缨


    “不，你留在那里，保护杰森和芭芭拉安全转移，我一个人去”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决断，或许还有一丝不想让“外来者”更深介入家庭事务的疏离感


    超人听出来了，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声应道


    “明白”


    就在此刻——


    “轰————！！！”


    遥远的东南方向，哥谭的天际线猛地一亮，随即腾起一团翻卷的黑色云团，中间夹杂着耀眼的火光！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也能看见


    看来他成功了？


    “火柴？情况如何？火柴？”


    通讯器里一片静默


    “芭芭拉，你能联系上火柴吗？”


    “no……我不行，他也没有回应我”


    同样，石沉大海


    安全屋里，刚刚站起来的杰森，也听到了通讯器里的动静，他投向了爆炸发生的方向，那团不祥的黑云正在夜空中缓缓扩散，他别开了视线，仿佛不愿去看，也不愿去在意


    “没办法了，芭芭拉，更改计划，直接去蝙蝠洞，夜翼会接应你们，他已经追踪企鹅人回到哥谭了，正在往你们的方向靠近”


    “哦～这次轮到害死你的同位体了吗？布鲁斯你明明知道他和这一切无关，知道他在爆炸里可能会受伤，你还是放任他去了，对吗？就像你那只可爱的小鸟一样，啊说不定，那只小鸟也死掉了”


    “好的，蝙蝠侠”


    芭芭拉的目光转向杰森


    杰森迎上她的目光，扯了扯嘴角，先她一步开了口


    “行，行，我去，我不跑”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疼痛的手腕，语气生硬


    “我跑的掉吗我？”


    芭芭拉看着他，没有戳破他强硬姿态下的那丝复杂情绪


    她只是点了点头


    “好”


    “夜翼，这里是神谕，计划变更，我们需要交谢迎”


    通讯器里传来迪克的声音


    “收到，神谕，我正在路上，三分钟后到达接应点，需要额外支援吗？”


    “目前不需要，但保持警惕，哥谭今晚不太平”


    “Always.”


    “超人，你去找火柴”


    “OK，蝙蝠侠我立刻出发，”


    ……………………………


    制片厂内部，冰冷惨白的灯光照亮了这处临时基地，如今却弥漫着血腥与疯狂


    而源头，我想，已经心知肚明


    小丑卢瑟，正悠闲地踱步，嘴里吹着异常轻快的口哨，他手里拎着一个麻布袋


    那是从真正的稻草人头上扯下来的头套，此刻像件战利品般被他随意晃荡着


    他的脚下，踩着动弹不得的罗宾，少年的多米诺面具碎了一半，露出青紫的眼眶和紧咬的牙关，他徒劳地试图挣扎


    但小丑卢瑟的靴子如同铁砧般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困难，只能愤怒地瞪着上方那张扭曲的笑脸。


    “Hello，小鸟～～啊……这副不屈又愤怒的小表情~我还记得呢，上次在大都会，就是你和其他几只小鸟，坏了我的好事，让我没能亲眼看着我的布鲁斯彻底崩溃~”


    他蹲下身，空闲的那只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剃刀，刀锋贴着提姆的脸颊缓缓滑动，冰冷的触感让少年肌肉紧绷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这群叽叽喳喳的小鸟，总是要飞过来，干扰我的完美计划？Over and over again？”


    他的声音从轻柔变得尖利，带着一种逐渐升腾的怒意


    “不得不说我有点……厌倦了，或许，是时候该正视你们这群……黏在神身边可悲的小寄生虫了，哦不，是叛徒，背叛了人类的叛徒！”


    提姆强忍着脸上冰刃划过的恐惧和胸口的窒闷，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卢瑟？你也……感染了小丑病毒吗？”


    “感染？病毒？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卢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仰头大笑，他止住笑，用剃刀刀背轻佻地拍了拍提姆的脸颊，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我？对我那些可怜的同位体搞出来的，劣质的模仿品完全没兴趣！一群没有名字，没有自我，只懂得咧嘴傻笑的无名小卒！这有什么意思？嗯？暴殄天物！像我，像我们这样的才能，应该做得更多！更出色！”


    “Well, hum……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就是狭隘的，甘愿被束缚在小小的病毒，小小的城市，小小的人性里，无聊透顶”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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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个迟疑的，带着不确定的女声从入口阴影处传来


    “J……J先生？”


    小丑卢瑟闻声，饶有兴致地回过头


    站在那里的是哈琳·奎泽尔，这个世界的哈莉·奎茵，她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红黑拼接紧身衣，手里拎着她心爱的棒球棍，但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困惑，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犹豫地又唤了一声


    “你……你是J先生吧？”


    她不太确定，这个J先生给她的感觉……和她的布丁不一样


    小丑卢瑟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爆发出一阵更加响亮，更加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利！哈利！哈利！我亲爱的，漂亮的……愚蠢的女孩！你连你自己的J先生都分辨不出来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砰！”


    一声干脆利落的枪响


    哈莉·奎茵的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血洞，她脸上那点困惑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变成惊愕，就永远凝固了，她手中的棒球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莫西·格雷夫斯从侧面的阴影中平静地走出，手里握着一把冒着青烟的手枪，她走到小丑卢瑟身边，像只温顺的宠物般微微低头


    小丑卢瑟赞赏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干得好，my girl”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残酷，连被踩在脚下的提姆都瞳孔骤缩，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不！！！你！！你不是我！！！你毁了我的计划！！！”


    就在这时，另一个充满了愤怒的声音咆哮起来，那是一个穿着破旧毛衣的男人，显然是众多小丑病毒感染者中的一员，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浑浊的绿色，他指着小丑卢瑟，声嘶力竭


    “你冒用我的形象！你玷污了这场盛宴！哥谭是属于我们的！恐惧是属于我们的！”


    小丑卢瑟连头都懒得完全转过去，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他突然又笑了，但这次笑声里充满了嘲弄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真把自己当成小丑啦？醒醒吧，可怜虫！你只不过是一个运气不好，感染了劣质病毒的，可悲的蠢货罢了！连成为笑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笑声猛地收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朝莫西和周围几个沉默站立的手下轻轻挥了挥手


    “处理掉，别弄脏地板，我讨厌清理”


    那几个手下立刻扑向那个还在叫嚣的感染者，制片厂内，短暂的咆哮和扭打声很快变成了闷哼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随即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小丑卢瑟将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脚下的提姆身上，剃刀的寒光再次映亮少年苍白的脸


    “现在，亲爱的小鸟，没有其他噪音干扰了”


    他微笑着，那笑容里是纯粹的，毫无人性的恶意


    “让我们继续我们的小游戏，告诉我，你的蝙蝠爸爸，还有那个阳光过头的氪星大个子，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找你呢？我有点……等不及想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了”


    冰冷的剃刀刀尖，带着细微摩擦声，缓缓探入提姆因惊恐而微张的嘴唇之间，抵住了他柔软的舌面


    小丑卢瑟的脸凑得极近，那双混合着狂热的眼睛，牢牢锁住少年因恐惧而收缩的瞳孔


    “我可以很快，刷一下……就结束，也可以很慢，非常，非常慢……让每一寸皮肤都感受到皮肉分离的痛楚”


    他歪了歪头，欣赏着提姆眼中压抑的绝望


    “这都取决于你，小鸟，取决于你……能提供多少娱乐价值”


    锋利的刀刃沿着提姆的嘴角，向着脸颊斜上方狠狠划去！皮肉分离的声音在死寂的制片厂里清晰可闻，伴随着少年凄厉到变形的惨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鲜血如同红色的溪流，瞬间涌出，染红了他下半张脸，浸湿了他的制服领口，一道长长的伤口，从他的嘴角一直延伸到接近耳根，形成了一个血淋淋的笑


    “啊……别这么软弱，小鸟，你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对吗？跟在那个黑暗骑士身后，玩着危险的游戏……总有一天，账单会寄到的，今天，只是作为你背叛人类的利息”


    提姆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痉挛，他一只手死死捂住脸颊，试图堵住那汹涌的鲜血，但温热的液体依旧不断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滴落在地板上，湛蓝眼睛里充满了生理泪水，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


    “嗖——砰！”


    蝙蝠抓钩猛地缠住了小丑卢瑟握着剃刀的手腕，随即猛地向后一拽！巨大的力道让小丑卢瑟身体失衡，踉跄着向侧方跌去


    一记飞踹，致使小丑卢瑟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堆满废弃架子上，他咳嗽着，抬手抹去嘴角渗出的鲜血，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落在提姆身前，用宽阔黑色披风将少年牢牢挡在身后的身影


    “啊……是你，我差点忘了，这里是你的地盘，对吧？总是姗姗来迟，但又总是在最关键时刻出现的……蝙蝠侠”


    蝙蝠侠立刻闪身挡在罗宾身前，用自己宽阔的披风和身躯将受伤的少年完全护住，他的目光落在提姆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上，一股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的怒意几乎要打败了他


    “蝙蝠……侠……”


    他捂住脸的手指缝里不断溢出带血的泡沫


    幻觉，又来了


    过去与现在重叠了“蝙蝠侠……你在哪里……他会来的……会来的……”


    “坚强点小鸟，这没什么大不了”


    蝙蝠侠猛地甩了甩头


    “你是卢瑟”


    “Well, well”


    小丑卢瑟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惊讶的姿势，脸上是故作伤心的表情


    “多么生疏的称呼，我更喜欢你叫我……小丑先生，看，我这身行头，这份热情，这份为世界带来欢笑的奉献精神”


    “什么？！这是版权侵犯！赤裸裸的版权侵犯！！蝙蝠！你听到了吗？！他这是剽窃！是亵渎！！快！杀了他！把他的绿头发一根根拔下来！！”


    蝙蝠侠没有理会脑内的杂音，他的目光扫过制片厂内的一片狼藉，哈莉·奎茵死不瞑目的尸体，那些横七竖八被干掉的其他小丑病毒感染者


    “你杀了他们”


    小丑卢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无所谓地耸耸肩，甚至轻轻笑了笑


    “优化，剔除不完美的样本，就像园艺，你很熟悉，不是吗？修剪掉多余的枝叶，让主茎更茁壮，就像这样，咔嚓！”


    他转了转手中的剃刀指向了蝙蝠侠身后的提姆


    “蝙蝠侠！救命！你得救我！他是个疯子！他杀了所有人！”


    之前那个叫嚣的感染者亨利，此刻突然换上了一副惊恐无助的普通市民面孔，连滚爬爬地试图靠近蝙蝠侠，声泪俱下地求救


    小丑卢瑟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一枪，子弹精准地贯穿了那个男人的后脑，男人的动作僵住，扑倒在地，抽搐两下，不再动弹


    “呃……有些配角，就是喜欢给自己加戏，抢风头”


    这时，小丑卢瑟的目光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他微微歪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蝙蝠侠


    “哦~~~”


    他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


    “你的眼睛……刚才那一下……哦吼吼吼吼……这可就变得太有趣了！你知道吗？这给了我一些全新的灵感！”


    他向前踱了一步


    “反正，那种用家人威胁，炸掉城市的老套戏码，我也玩得有点腻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缺乏新意，但你……你将会大有作为的！”


    “只不过，多讽刺啊！最恐惧疯狂的人，最终被疯狂侵蚀！这简直是我来到这个宇宙后，收到的最美妙的礼物！”


    他指的还是自己的蝙蝠侠


    “蝙蝠侠？”


    被护在身后的提姆听到这话，猛地一震，他努力抬起头


    “你的眼睛？！他说的是真的吗？你是不是……也感染了小丑病毒了？！告诉我！”


    “哈哈哈哈哈！你看！他居然还不知道！多么贴心的小鸟，还在担心他的蝙蝠爸爸呢！”


    “哦~蝙蝠，得不说，我虽然不喜欢这个盗版货，但他确实很有戏剧天赋，这个点子，连我都觉得有点意思了，他居然能看出来我们愈发亲密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失去我对你的爱”


    蝙蝠侠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下，他想行动，想立刻制服眼前这个疯子，问出一切，解决一切！


    但小丑卢瑟的反应更快！他几乎是瞬间就看穿了蝙蝠侠的意图，手中的枪口立刻抬起，却不是对准蝙蝠侠，而是将旁边的莫西·格雷夫斯一把拽进怀里，枪口死死抵住了她的太阳穴


    “别动哦，蝙蝠~否则，你这位潜在的拯救对象，可能就要因为你的鲁莽而死掉啦！虽然……”


    他凑近莫西的耳边，像是在说悄悄话


    “她早就没救啦，灵魂已经属于欢乐了，对吧，my dear？”


    莫西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笑容


    小丑卢瑟一边用枪挟持着莫西，一边缓缓蹲下，用空着的那只手拿出一个准备好的针筒，动作娴熟地从旁边一具感染者尸体中抽取了一管血液


    “瞧，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不过嘛，经典之所以成为经典，就是因为永不过时，对吧？尤其当主角状态如此特别的时候”


    他轻快地打了一个响指


    “嘶——！”


    制片厂四周的通风口突然同时喷涌出大量的恐惧毒气！浓密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


    小丑卢瑟带来的那些手下，动作整齐划一地戴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防毒面具，而小丑卢瑟本人，则好整以暇地看着迅速被毒气包围的蝙蝠侠和咳嗽起来的罗宾


    “尤其是混合了一点特别的催化剂之后……”


    他意有所指地晃了晃手中那管感染者血液


    “那么，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布鲁斯，是战胜它？还是……拥抱它？”


    他对着手下们一挥手


    “你们，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