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作品:《病弱炮灰为何深陷修罗场

    还没到家,迟瑜的体温就上去了。


    他昏昏沉沉躺在贺骄怀里,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却又没有真的睡过去。


    贺骄如那天晚上一样给他洗了个热水澡,折腾到大半夜,又给他喂了药,迟瑜只觉得脑袋更难受了,他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好半天身边一直有人来来往往,谈话声窸窸窣窣,许久才安静下来。


    耳畔好像一直有人在和他说话,迟瑜有些听不真切,间或夹杂着几道奇怪的声响,像是猫叫。


    再睁开眼睛时,是阳光照在他眼皮上,迟瑜眼珠有些不舒服,才苏醒过来。


    “醒了?”床边有人问。


    迟瑜侧过头,贺骄穿着一身家居服,见他醒来,才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旋即将身前的电脑合上,起身兑了一杯温水过来。


    灿金色的光线从玻璃窗照进来,迟瑜茫然眨眨眼,他睡了好久,一时甚至反应不过来这是朝阳还是夕阳。


    贺骄将他扶起来,又往他腰下塞了只软枕:“你再不醒,恐怕天又要黑了。”


    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迟瑜心里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他身体一动,便连带着脚腕的扭伤也一同彰显起了存在感,迟瑜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叫出声来,他下意识将下唇紧紧咬住,眼泪差点掉下来。


    贺骄将水杯送到迟瑜唇边:“先喝水吧,嘴唇都干得起纹了。”


    烧了一整夜,迟瑜的确口渴了,就着贺骄的手含住瓷杯口,他喝得太急,一些来不及吞咽的水液顺着唇角流淌进衣领里,留下几道清亮亮的痕迹,还有些呛进了气管中。


    “咳……咳咳咳……”


    迟瑜偏过头去剧烈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几滴生理性的泪水涌上来,长久没进食,他胃里也灼热得难受。


    贺骄在他身后圈着他身体,空心掌轻轻顺着脊背拍下去。


    迟瑜缓了会儿,才趴在贺骄手臂上抬起头,眼圈红红,声音沙哑得要命:“我脚好疼。”


    贺骄看了会儿迟瑜的眼睛,扔下句“等着”,便转身出了房门。


    迟瑜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青,若有所思。


    【宝宝,你可算醒了,你烧得一直说梦话,吓死我了。】


    迟瑜丝毫没有印象,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做过梦:“我说了什么?”


    系统顿了会儿,语气有些怪:【你一会儿喊妈妈,一会儿喊爸爸,一会儿喊喵喵。】


    【贺骄前半夜一直在照顾你,给你喂水敷脚,后半夜就睁着俩大眼睛坐在床边听你讲梦话。】


    【给我吓够呛,生怕你梦里瞎说话,还好天亮之后你就没怎么说了,我也休眠去充电了,刚才你醒过来我就赶紧上线了。】


    迟瑜脑袋里还混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会儿,系统又扭扭捏捏问他:【喵喵是谁呀,对你很重要吗?】


    迟瑜怔了一下,记忆里有些模糊的一团雪白又重新清晰起来,他有些伤感:“不是喵喵,是苗苗,迟苗苗,我从前养的一只猫。”


    【原来叫苗苗,这个名字真好听。】


    迟瑜心里有些空落落。


    他记得是在他5岁生日那天,妈妈带回来一只他期待已久的雪白小奶猫,蓝眼睛漂亮又可爱。迟瑜惊喜极了,迈着小短腿围着猫咪团团转,开心地问妈妈它叫什么名字,妈妈逗他说叫他自己去问小猫咪。


    迟瑜信以为真,搂着小猫不停地问名字,大概是不堪其扰,小猫“喵喵”叫了几声,小奶音又细又软,小迟瑜愣怔一下,随即开心地跳起来,抱着小猫跑回去告诉妈妈:“妈妈妈妈,小猫咪回答我了,说她叫苗苗!”


    兰雪女士哈哈大笑,拿起桌上的小卡纸,画了张迟瑜抱着小猫的简笔画送给他说:“那以后苗苗就是宝宝的朋友和家人啦,宝宝要认真喂养哦,以后苗苗也会陪着你一起长大。”


    迟瑜郑重地点点头,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夜晚他抱着猫咪兴奋得睡不着,干脆光着脚丫从床上跳下去,噔噔噔跑去爸爸的书房,翻出家里的户口本,找到空白页,一笔一划歪歪斜斜地将小猫咪的信息也登记了上去。


    姓名:迟苗苗


    性别:女


    出生地:天nan市


    ……


    不会写的字就用拼音代替,不知道的他就如实写不知道,直到将那一页信息填得满满当当,他才心满意足地将户口本放回原处,搂起小猫咪重重亲了一口,开心极了,不停地喊:“苗苗,苗苗!”


    很久之后兰雪才发现自家户口本上多了位家庭成员,哭笑不得之余,又为小宝贝纯真的心思触动,后来换新的本子时,她将那一页仔细抽出来,和那张简笔画一起放在迟瑜书房的抽屉里了。


    迟瑜最后一次见苗苗,就是迟家出事之后的地下室里,刀刃闪着寒光快要贴近他心口,苗苗雪白的身影一跃而起,撞上了兰雪的手腕,折叠刀应声掉在地上。


    【你想苗苗吗?】系统的声音竟也有些伤感。


    迟瑜没说话,从床头柜最底下抽出一本画册,封面已经有些破损,迟瑜将画册摊开,翻到中间,将那页迟苗苗的户口本信息页和妈妈送他的简笔画摆在一起。


    尽管他已经很用心保存了,但因为年岁太久,这两页纸都不同程度地泛黄了。


    “说起来,绑定你的那天晚上,我之所以会跑到那条小巷子,也是因为看见了一只和苗苗很像的白猫,真的很像,我当时又喝了酒,头脑不清晰,就傻乎乎跟上去了。”


    “现在想想,可能是出现了幻觉。”


    【宝宝,等任务完成之后,去到新的地方生活,就再养一只更漂亮更可爱的小猫咪吧。】


    【苗苗应该也希望你永远快乐。】


    迟瑜竟然从萌萌电子音里真的听出了难过。


    他指尖在简笔画的线条上描摹,卡纸上两头身的小孩笑得见牙不见眼,小猫咪软软的一小团睁着圆眼睛,他好像还能感受到那一丝温暖的余温,爸爸和妈妈还在,苗苗窝在黄昏落日下的藤椅秋千里睡懒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迟瑜摇摇头:“我有他们的回忆就够了。”


    贺骄进来时便看见这一幕。


    夕阳暖调的光斜射进来,坐在床上的少年身量单薄,肤白而莹润,侧脸上像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半垂着眼睫唇角带笑,那是从心底里沁出来的浅淡却真实的笑意,宁静而秀美。


    一阵风从半开的窗中吹进来,带得纱幔蹁跹而起,仿佛蝴蝶振翅轻抚过心脏,贺骄的心也随之蓦地动了一动。


    听见脚步声,床上少年抬眼起来的一瞬间,那点笑意瞬间便收敛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贺骄经常看见的挑不出一丝毛病的美丽弧度。


    贺骄脚步顿了顿,忽地有些说不出话来,他那一瞬间心底发涩的原因是,他完全知道迟瑜这样的情绪变化,并不是出自本心的刻意转换,而是无意识的,来自本能的类似应激的条件反射。


    但贺骄很快露出笑容来,脚步的那一瞬停顿也像是某种错觉,并没有被迟瑜捕捉到。


    迟瑜的情绪是真是假,贺骄也并没有很在意,无论有几分真意都无所谓,虚无缥缈的东西容易被风吹走,他想要是真实存在的的、触手可得的迟瑜,只要还待在他身边,就像过往几千个日日夜夜一样,互相依偎,从彼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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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汲取养分,就这样纠缠在一起,永永远远,那就足够了。


    夕阳光昏暗,贺骄将房间的灯打开,卧室里瞬间亮堂起来。


    那张漂亮的脸失去了夕阳赋予的朦胧光晕,在冷白的室灯下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几乎能看清底下青色的血管,使得他真个人更多了几分触手可及的真实感。


    “看什么呢这么精神,”贺骄一只手上拿着冰袋和毛巾,另一只手托着餐盘,坐到迟瑜身边去,小火慢炖的鲜蔬肉末粥香气弥漫,“先吃一些东西,你烧了一夜,医生说得吃点清淡好消化的。”


    贺骄在他腿前支了个小桌板,将粥摆在他面前:“要不要我喂你?”


    “我自己来就好了。”迟瑜的确有些饿了,这粥应该是孙姨早就煨好的,一直温在锅里等他醒来,温度适宜,吃进胃里暖融融的。


    贺骄于是翻看那本画册来:“喜欢猫我们可以养一只,等你脚伤好了就一起去逛逛。”


    “不了,我不想养猫。”迟瑜摇摇头拒绝,想起来系统刚才讲到梦话之类的,解释说,“就是突然想到以前的事,可能是因为昨晚梦到了。”


    他冲贺骄笑笑:“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不需要别的了。”


    贺骄并未起疑,迟瑜的那些梦话,每一声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迟瑜慢吞吞吃了小半碗,才放下勺子,贺骄见他还剩下许多,也并没有强行劝他多吃,只是说:“小鱼,食物摄入太少对你身体的恢复有害无利,从明天起,要乖乖按食谱定量吃东西,把身体养好。”


    “不要嫌我唠叨,有想吃的食物自己和孙姨说,孙姨会判断你能不能吃。”


    迟瑜苦着脸哼唧了几声,低声说:“我知道了,你都是为我好,我会好好吃饭的。”


    他将画册合上,又重新放回抽屉里。


    贺骄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好好在家休养吧。”


    迟瑜盯着雪白的被子微微出神,直到脚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他被刺激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往回缩脚却被牢牢拽住时,才讷讷地回了一声:“好。”


    迟瑜肤质生来就细嫩,尤其是一双脚,更是敏感得要命,贺骄单手托着他扭伤的那只脚,踝骨处青紫的於痕落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有些骇人,从脚踝到脚背还是有些肿,即便这样,贺骄的大手仍能将他一只脚完全捉住,无端显现出旖旎的氛围来。


    只是迟瑜无暇关注这个,他脚心处抵着贺骄手心的皮肤摩挲,既疼又痒,他不自觉绷紧了足弓,声音还有些哑:“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去忙你的事。”


    贺骄拿毛巾包着冰袋,轻轻覆在他脚腕扭伤处:“你好好休息,躺着就是了,其余的我来就行。”


    “好吧。”迟瑜舔了舔嘴唇,躺倒在床上。


    贺骄笑了笑,没再说话,就专心给他捏脚敷冰,他手法轻重适中,除了避开肿起的部位,其余地方连脚趾都没有放过。


    “嗯……”


    迟瑜唇腔里时不时溢出一两声破碎的闷哼呻/吟,被贺骄手掌触碰过的肌肤一路炸着细微的电流,沿着脚心直至小腿再蔓延到脊椎经络。


    “不要捏了,也不用再冰敷了,我感觉好多了,真的已经不疼了。”


    迟瑜沙哑的声音微微发抖,央求着想把脚缩回来,他攥紧了被子,呼吸发热,令他心悸的燥热重新袭来,随着贺骄的动作逐渐清晰。


    迟瑜恐慌不已,疑心是那晚的药还有残余,否则他的身体怎么会这样可耻地起了反应。


    这不正常……


    贺骄对他身体的探索度远不止于此,只是摸摸脚,怎么会起这么大反应?